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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4章 危机四伏
    天魔教众人一路往南退去,直奔北炉镇。

    艳阳高照,途径莫邪山附近时,天魔王宋轶峰提议在山下小亭歇息片刻。走在崎岖小道上,圣女姜梦雪几次险些跌倒,不禁气得咬牙切齿。步入亭中歇息,姜梦雪冷眼一瞥宋轶峰道:“帮我把穴道解了!”宋轶峰瞅了瞅秦牡丹,两手一摊道:“狗贼武功高强,他封的穴我岂能解开?”

    没等姜梦雪发作,秦牡丹附和道:“天魔王说得没错,狗贼武功远在我们之上,他封的穴道咱们根本解不开,不必白费功夫。你也不用着急,最多两天穴道自解。”

    “两天?”姜梦雪吃惊道,“一般封穴三个时辰便能解开,怎么会这么久?”

    “那是普通人的封穴,”秦牡丹幽幽道,“像咱们这样的高手封穴都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何况武功远在咱们之上的狗贼?两天内穴道自解,不必忧心!”

    姜梦雪气得咬牙跺脚,热得汗流浃背,怒得火冒三丈,瞪着宋轶峰道:“我渴了,你去打点水!”

    宋轶峰眼珠一转,摊手道:“这里哪有水源?最近的茶铺恐怕也在数里外,贸然前往必会走漏风声。要是被狗贼追踪到,大家都有性命之忧!”

    “我不管!”姜梦雪怒道,“你去不去?”

    “好,”宋轶峰诡笑道,“我这就去!”

    待宋轶峰走后,姜梦雪越想越不对劲,小心翼翼道:“姥姥,我爷爷不是已经逃出来了,还传信让我看好荆山的银子,怎么会突然遭到狗圣童追杀?我爹不是一直下落不明,怎么也会被狗圣童杀害?魔婴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又为什么会死在龙山?”

    秦牡丹无言以对,只好佯装咳嗽,气喘吁吁道:“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你容我捋一捋。”细细思忖,幽幽道:“当时魔婴率众人退到蒙城附近,收罗散兵,又召来了姜全寿等人。原来华夫人被姜全寿救走,一直安然无恙。魔婴为了治好夫人,亲自医治,不料途中遭到狗贼袭击。魔天老、姜全寿战死,华夫人不治身亡,魔婴大怒,杀回了龙山。据说魔婴与上官甫两败俱伤,父女一同赴死。”

    姜梦雪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有蹊跷,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只有爷爷和我爹战死?萧楚睿、史宝钗为什么毫发无损?宋轶峰又在何处?”

    秦牡丹自知难以自圆其说,一阵咳嗽后,气若悬丝道:“雪儿,你为我护法,我要调息调息!”

    姜梦雪只好退到亭外,边细细琢磨,边在附近漫步。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暗暗思忖道:“早知道该问一问宝钗!”

    史宝钗骑马飞奔在官道上,途中撞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落魄男子,见男子眼神闪烁,她敏锐觉察蹊跷,忙勒马回望,只见男子慌忙回身,竟朝来路挪去。史宝钗细细观察,一眼认出男子装饰,急忙飞身下马,一把扣住男子肩膀,急道:“萧魔御?”

    男子拼命摇头,蜷缩地上不敢抬头。

    史宝钗忙托起男子,撩发细瞅,果然是萧楚睿。见他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断了一条臂,史宝钗心疼地直落泪。

    萧楚睿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挣扎了许久,终于又低下了头。

    史宝钗伤心欲绝,忙扶着萧楚睿道:“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带你回教吧!”

    萧楚睿面色大变,拼命摇头,使劲挣扎,又蜷缩地上,双目布满恐惧。想起之前痛苦经历,他面容扭曲,仿佛受了极大惊吓。

    之前萧楚睿曾被圣尉上官云等人擒住,原本上官云打算将其就地处死,后来圣督彭文博出手阻拦道:“圣尉且慢,此人对天魔教之事知道不少,容属下盘问盘问。”上官云欣然点头,竖耳静听。彭文博一把提起萧楚睿,冷冷道:“有人说圣童与魔婴是姐弟,二人早有暗通,有没有这回事?”

    萧楚睿黯然不语,只是双目紧闭。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官云不屑一顾道,“聂圣御,动手!”

    圣御聂凌云立时遵命,抬掌御风,一掌震断了萧楚睿左腿,痛得他冷汗直冒,龇牙咧嘴,却没有喊出半个字。

    彭文博继续道:“有人说魔婴潜入龙山是为了配合圣童行动,打算暗杀圣尊,扶持圣童上位,有没有这回事?”

    萧楚睿依旧不肯言语,只是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上官云冷眼一瞥,再度抬手示意,聂凌云立时抬掌,一掌劈下,当场震断了萧楚睿左臂,只听萧楚睿闷哼一声,汗珠淋漓,不住痛苦呻吟。

    彭文博摇头叹息,继续道:“魔婴杀回龙山,魔天老、御魔天、宋轶峰、姜梦雪等人并没有追随魔婴,为什么?天魔教是不是发生了内讧?现在如何了?”

    见萧楚睿始终不肯招供,上官云冷哼一声,聂凌云再度下手,一指戳瞎了萧楚睿左眼,痛得他满地打滚,撕心裂肺。

    彭文博趁机封了他穴道,废了他武功,一把扣住他脖子,阴声道:“你也算是条汉子,说出实情,我饶你一命。”

    萧楚睿痛得面目狰狞,依旧不肯开口。

    “冥顽不灵!”彭文博陡然掏出银针,银针度穴,转眼制服了萧楚睿。萧楚睿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很快丧失了神智。彭文博趁机重复询问,萧楚睿眼神呆滞,幽幽道:“华夫人被魔天老侵犯,魔婴下令处死魔天老。魔天老反抗,失手杀了魔天擎。魔婴诛杀魔天老,却医死了华夫人。魔婴怪罪香雪海,一路追杀,后来消失无踪……”

    “那银子被姜梦雪藏在什么地方了?”彭文博接着道。

    “船……船……”萧楚睿结巴道。

    “果然如此!”上官云目光如炬道,“小主真是聪慧无比,看来咱们不用费心了,直奔渡口静等便是。”

    彭文博缓缓收了银针,眉头紧皱道:“看来魔婴潜入龙山不是为了圣童,而是为了替圣后报仇。难怪她会孤身潜入龙山,而没有任何随从,原来天魔教发生了内讧。现在事情已经一清二楚,圣童没有勾结魔婴图谋不轨,更没有帮魔婴潜入圣教谋害圣尊。”

    “那又如何?”上官云冷冷道,“凌尚香和卫圣尉的口供相互印证,圣童指使凌尚香谋害圣尊一事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承认!现在不是讨论圣童之事的时候,迅速赶到渡口,准备迎接小主!”

    彭文博无奈点头,稍稍用力,立时废了萧楚睿喉咙。聂凌云正要下死手,彭文博阻拦道:“此人武功已废,身中奇毒,没必要弄脏了手。”

    如今想起痛苦往事,萧楚睿战战兢兢,蜷缩一团,眼神布满恐惧。

    史宝钗边偷偷抹泪,边尽力宽慰,逐渐使萧楚睿镇定下来。

    这时秦牡丹正在亭中调息,突然远处传来姜梦雪尖叫声,她大惊失色,忙起身朝林中飞奔而去。追了半路,逐渐迷失了方向。秦牡丹又惊又急,慌忙蹲下细瞅,仔细搜索蛛丝马迹。她正细细搜索,只觉一团火焰从天而降,惊得面无血色,慌忙抬掌迎击。霎时火花四射,点着枯枝落叶,燃起熊熊烈火。

    随着火球散去,一个黑影飞掌而下,宛如泰山压顶。秦牡丹早瞧出蹊跷,抽身急退,迅速跳出战圈。尚未稳住身形,黑衣人再度飞掌攻到,气势如虹。秦牡丹且战且退,厉喝道:“你是谁?为何痛下杀手?”黑衣人一言不发,只顾左右开弓,逼得秦牡丹步步后退。自从被天赐重伤,秦牡丹一直心痛如绞,此刻奋力迎击,只觉胸口撕裂般,剧痛难忍。两人鏖战五十余招,秦牡丹已经渐落下风。

    黑衣人瞧出秦牡丹痛苦神情,奋力出击,火焰飞袭。两人几度拼掌,纷纷倒飞三步外。秦牡丹逐渐瞧出蹊跷,怒目道:“天魔王,你为何?”黑衣人一言不发,继续出击,眼中怒火越来越盛,掌中火焰越来越烈,直攻得秦牡丹心惊肉跳。

    见黑衣人拿出拼命架势,秦牡丹怒气冲冠,奋力还击,苦战百余招才败下阵来。黑衣人步步紧逼,阴厉道:“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这是你的命,怨不得我!”

    “宋轶峰!”秦牡丹咬牙道,“为何要同室操戈?”

    “为何?”宋轶峰阴笑道,“要么杀了你,要么杀了姜梦雪,你们二人必得死一个。姜梦雪对我还有些利用价值,还不到杀她的时候,只好委屈你了。”

    “你混账!”秦牡丹怒骂道,“你以为杀了老身,你就能掌控圣教?”

    “哈哈哈……”宋轶峰负手笑道,“你没有说错,只要杀了你,本魔王就能掌控圣教!老妖婆,受死吧!”边说边两掌混元,掌心现出一个炙热火球。

    “不要!”姜梦雪突然从昏迷中惊醒,闻着四周传来的烟熏味,她惊得坐起,急呼道,“姥姥……姥姥……”

    话音刚落,宋轶峰踉跄奔来,边捂着胸口,边吐血不止。

    姜梦雪大惊失色,忙扶住宋轶峰,惊慌道:“姥姥呢?”

    宋轶峰面如土色,有气无力道:“狗贼……杀了御魔天,还要杀咱们,快走!”

    姜梦雪又惊又怒,泪眼朦胧道:“姥姥死了?怎么会?”

    “雪妹,”宋轶峰一把抓住她肩膀,急道,“为了阻止狗贼,我已经纵火烧了林子,趁现在烟雾缭绕,快走!再不走,咱们都走不掉!”

    姜梦雪泣不成声,暗暗咬唇,直恨得牙根痒。见四周浓烟滚滚,不得不扶着宋轶峰朝山下奔去。

    二人刚到山下,迎面撞上史宝钗二人,姜梦雪急呼道:“宝钗,快撤!”史宝钗慌忙下马,将姜梦雪扶上马儿,这才载着萧楚睿飞奔跟上。众人狼狈退去,直奔北炉镇。

    途中史宝钗惊诧道:“圣女,御魔天呢?”

    姜梦雪咬牙道:“姥姥被狗圣童杀害了,我早晚让他血债血偿!”

    史宝钗暗觉蹊跷,没敢细问。

    宋轶峰听得心惊肉跳,回头怒道:“敌人就快追来了,你们磨叽什么?谁再废话,就地处死!”

    史宝钗细细思忖,很快猜出几分。不久前天赐与婉莹刚分别,天赐一行明明沿着淝水一路往西,怎么可能调头追杀到莫邪山?如果真要诛杀三人,之前在岸边完全可以动手,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想到这,她只觉背冒寒气,更不敢吱声。

    此时天赐三人已经行到下蔡镇东,见烈日高悬,天赐领着二人在附近茶铺驻足歇脚。天佑边豪饮,边问道:“师兄,咱们准备在八公山呆多久?”天赐不住扫视过往行人,漫不经心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天佑又小声道:“师兄,要是八公山不收留咱们,咱们怎么办?”

    “不会的,”天赐斩钉截铁道,“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就算我师父不在了,他们也绝不会拒我于山门之外。这种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等过了风头,我自会带你去逍遥阁,去见你朝思暮想的人。”

    天佑干笑道:“师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见晴儿,我是担心冰儿。咱们俩去拜访天尊,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但是冰儿毕竟是女流,我看这事悬哦!”

    天赐一愣,逐渐回过神来,恍然道:“你说得对,我倒忘了这茬事。是啊,八公山没有女眷,要是他们不收留冰儿,那该怎么办?”

    三人正说话间,远处一个戴着帷帽的瘦弱男子牵马赶到,也在附近落座。

    冰儿眉头微皱道:“我可以在山下客栈住下,两位公子不用担心我。”

    “那可不行,”天佑摆手道,“傅玉成要是知道了,非找我师兄算账不可!”

    “傅少主倒不用担心,”天赐幽幽道,“我还是担心冰儿的安危,咱们现在危机四伏,决不能掉以轻心。虽然秦牡丹、宋轶峰、姜梦雪已经被我重伤,但魔天老、玄女教女帝、圣毒教无当阁老等人至今行踪不明,随时可能暗中偷袭,咱们不可不防!”

    天佑满不在乎道:“师兄,咱们今非昔比,干嘛这么小心翼翼?当初咱们武功低微,整日提心吊胆,时刻有性命危险;现在你武功登峰造极,我们武功也不弱,别说姜仁杰来了,就是女帝、汤智渊一起前来,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天赐苦笑道:“行了,别说过头话,行事还是应该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边说边扫视茶铺,见瘦弱男子穿着灰衣,打扮朴素,连饮茶时都不肯摘下帷帽,他隐约觉得蹊跷。等了许久,始终不见男子离去,他心下更觉蹊跷了。

    待烈日渐落,天赐才领着二人匆匆启程,直奔下蔡镇而去。三人前脚刚走,瘦弱男子后脚离铺,拍马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