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侠客盟解散的消息传遍江湖,接着三教联姻的消息也逐渐传开。
赐、佑携手赶到逍遥阁商议亲事,阁主夏妙玄亲自在逍遥阁接见,又命楼主朝牧隐、关玉峰作陪。
夏妙玄笑道:“亲事定在十日后,九月十六!尊、圣尊,你们意下如何?”
赐、佑不敢有异议,纷纷欣然同意。
很快消息传遍江湖,四海震动。
赐、佑也早已各归山门,布置婚房,置办婚服,准备迎亲事宜。
听闻傅玉成被赶出了静宫,赐感慨道:“是我们害了傅少主,当日不该用激将法逼你表态。现在傅少主无处可去,不如暂住八公山,反正你也是八公山门徒,住在这里理所应当!”
“多谢赐兄!”傅玉成汗颜道,“听你和主几日后成亲,我无钱准备贺礼,只好舔着脸讨杯喜酒喝了!”
“话不能这么,”赐笑道,“上次你借我一万两,我还没有还你,何须客气?自从开放山门,又兴建商肆,山门已经积攒了不少钱,我已经吩咐云楼师兄准备了五千两,现存在聚宝斋,你随时可以取用。”
“不!”傅玉成铿锵道,“那一万两是静宫的,不是我个人借给赐兄的,我不能收下。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少主,更不能要静宫的钱。”
“傅少主误解宫主了,”赐递上一封信道,“这是昨日焦殿主派人送来的信,信中傅少主违背父命,擅自离宫,宫主已经下令废去少主教中职务,任何人不得听其调动。信中只废少主教中职务,并没有断绝父子关系,傅少主不必过于忧心。还有,宫主那一万两算傅少主的婚宴费和日常用度,并请我好好照顾少主,由此可见,宫主并没有对你恩断义绝。”
傅玉成忙接过信笺细瞅,想起往日旧事,不觉湿了眼眶。
赐招手示意,李云楼忙近前道:“山门拮据,暂时只能拿出五千两给傅少主。余下的钱还要给掌门、上官圣尊举办喜宴,只怕一时半刻还不上,还请傅少主见谅!”
“剩下的钱不必还了!”傅玉成急道,“权当我给赐兄和佑的贺礼!至于库中的五千两,我想用这笔钱当聘礼,向冰儿求亲,望赐兄成全!”
“哈哈……”赐笑道,“又不是我嫁给你,我成什么全?这是你跟冰儿之间的事,你得问冰儿的意思。”
冰儿羞怯低头,不敢吱声。
见二人郎情妾意,赐轻咳一声道:“你们俩慢慢商议,我还有事。云楼师兄,咱们去瞅瞅库房,算算够不够办三场喜宴。”
“是,”李云楼忙前面引路。
二人走后,傅玉成握着冰儿玉手,深情道:“冰儿,咱们成亲吧?”
冰儿轻轻摇头,玉手摸着他脸颊,脉脉含情道:“为了我,你已经与你义父反目为仇,如果成亲的消息传出,他一定会跟你恩断义绝。我不想这么做,不要……”
见她迟疑,傅玉成一把将她抱住,急切道:“不,义父不会跟我恩断义绝,否则他就不会派人送信来。这封信既是撇清圣宫与我的关系,也是暗示我义父始终是我的义父,他绝不会对我不管不问。我仔细想想,或许这就是义父常的左右押注!他老人家不肯得罪名门,害怕成为众矢之的,又不想得罪赐兄,担心被人戳脊梁,便想到了左右逢源之计。”
“什么左右逢源?”冰儿惊问。
傅玉成拉着她在石台坐下,娓娓道:“你想啊,之前我是少主,我与你成亲就代表圣宫与八公山联姻,必定引起江湖震动。现在不同了,义父表面上已经跟我撇清关系,我与你成亲就不会牵连圣宫,名门也不出半个不字。另外,义父并没有与我断绝关系,虽然废了教中职位,但我还是圣宫少主,依旧可以一呼百应,换句话,圣宫依旧我的坚强后盾,你明白吗?”
冰儿轻轻点头道:“我懂了。”
“嫁给我!”傅玉成眼神炙热道。
冰儿羞怯点头,脸颊绯红。
数日后,八公山如期举行婚礼。山上张灯结彩,山下炮竹连。金漆银箱络绎不绝,倩影虎躯摩肩接踵。赐、佑和傅玉成穿戴婚服喜冠,齐齐伫立紫金殿前迎接亲朋故旧。
先是两位师兄池坤乾、于波津早早赶回来帮忙,并献上贺礼。赐喜不自胜,亲自领着佑、傅玉成出迎,又为二人介绍一番,笑道:“我正缺人手,担心招待不周,有两位师兄帮忙,我无忧矣!”
“师弟尽管吩咐!”池坤乾、于波津异口同声道。
赐喜道:“云楼师兄正在山下迎客,还请池师兄负责招待客人,于师兄负责山门巡视。”
池坤乾、于波津纷纷领命而去。
接着神龙教圣女玉玲珑、圣尉汪道圣、圣相张浩宇携礼前来。玉玲珑喜忧参半道:“两位师兄大喜,我备零薄礼,还望师兄不要嫌弃!”她又奉上一个锦盒道:“另外,这份贺礼是师姐送来的,托我转赠给佑师兄,祝师兄和晴主百年好合!”
佑一脸茫然,边接过锦盒细瞅边道:“雪海姐没有给师兄准备贺礼吗?”
玉玲珑摇摇头道:“我不清楚,应该有吧!”
佑刚要打开,赐抬掌按在盒上,笑道:“等洞房花烛时再看吧,先迎客!”
话音刚落,侍女疾步来报,静宫坤宫殿主前来贺喜。
“姑母来了?”傅玉成又惊又喜道。
玉玲珑、张浩宇相互凝望,也纷纷暗喜。
“咱们一起出迎吧!”赐领着众人齐齐出殿相迎。
只见鲍蕊蕾携礼而至,恭敬道:“尊、圣尊,妾身奉命而来,为两位贺喜!”边边招手示意,身后侍从先后抬来十个金漆木箱。
傅玉成欣喜道:“姑母,义父可曾什么?”
鲍蕊蕾声道:“少主随我来!”
二冉偏殿背处,鲍蕊蕾笑道:“少主,恭喜了!宫主和焦殿主托我向你道喜,并嘱咐我给少主带来两样东西!”边边从袖中掏出两样东西,分别是太极诀秘籍和焦兰芝的亲笔信。
傅玉成颤抖地打开信封,早已热泪盈眶。信虽是焦兰芝的名义寄来的,字却是傅清明的亲笔。想起傅清明,他急道:“义父近来身体还好吗?”
“属下不知,”鲍蕊蕾摇头道,“宫主一直在闭关清修,只有焦殿主能接触,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宫主了。”
“唉,”傅玉成感慨道,“姨母得对,儿行千里父担忧,我离开这么久了,义父又怎能不担心?请转奏义父,我和冰儿会在适当的时机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属下一定把话带到,少主放心!”鲍蕊蕾笑道,“这会客人正多,少主就别招待我了,快去吧!”
待傅玉成走后,鲍蕊蕾悄悄转到偏僻亭,果然看到玉玲珑与张浩宇正窃窃私语。她轻咳一声,飘然入亭。玉玲珑二人早已觉察,纷纷出迎。三人齐齐入亭落座,个个心下欢喜,面上不露声色。
玉玲珑心翼翼道:“师兄、师姐,现在三教联姻,尊又打算成立新的侠客盟,看样子是打算与名门妥协。时机正合适,咱们要不要把卷宗交给尊?”
“不急,”张浩宇捋须低眉道,“上次逍遥阁险些被灭,主险些被杀,尊并没有奋起反击,依我看,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与名门一决高下。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还是应该再等等。”
鲍蕊蕾点头附和道:“师兄得对!我听少主……尊曾在五指山发现当年关于灵山教主杜传威的卷宗,后来又亲手把卷宗献给了灵山。为救一人而亲手断送牵制灵山的机会,可见尊根本没有打算与名门彻底翻脸。”
“我也听了,”玉玲珑幽幽道,“圣尊只把什么卷宗给了名门,却没有细详情。没想到是杜传威的卷宗,真是可惜了!”
张浩宇愁眉不展,若有所思道:“或许是缓兵之计,又或许是故意示弱。现在名门实力强悍,别三教联手,就是九大门派联手也不是他们敌手。要想为师祖翻案,为师父洗冤,唯有依靠名门才能打倒名门,才能完成师父的遗愿。”
“师兄打算怎么办?”鲍蕊蕾急道。
张浩宇轻咳一声道:“卷宗放在我这里不安全,不如交给师妹。等黑时,请师妹到山下客栈后柳林静等!”
“好!”鲍蕊蕾欣喜道。
三人正话间,山下传来阵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不久两盟携手江北八教众人纷纷前来道贺,其中为首的正是东方大帝杨言忠和持国王凌云思。杨言忠恭敬道:“在下奉命前来为尊贺喜!听闻尊大婚,盟主十分欣喜,本打算亲自前来道贺,并澄清误会,无奈琐事缠身,无暇分身,望尊见谅!”
凌云思也谄笑道:“盟主早就有心前来拜访,并为两件血案之事当面致歉,无奈俗务缠身,未能成行,只好命在下前来道贺。尊是襟怀宽广之人,望恕罪!”
没等赐开口,佑怒目逼视道:“两盟为什么要杀害萧圣尉三人?”
杨言忠强颜干笑,凌云思也皮笑肉不笑,其余众门派使者更是面露尴尬。
赐抬手示意,气定神闲道:“远来是客,不能失了礼数!两位千里而来,本尊十分感激,请殿中拜茶!若有闲暇,本尊再聆听高论,请!”招手示意,池坤乾忙引二人入殿拜茶。
杨言忠、凌云思瞅了一眼傅玉成,纷纷面露不屑,边走边窃窃私语。杨言忠冷冷道:“静宫之前傅少主得了痘疾,还什么容貌尽毁,配不上主,如今看来真是狂言欺世,卑劣至极!这位傅少主放着主不娶,非要娶别饶婢女,可见是个厚颜无耻之人!”
“听傅宫主已经将其驱逐出宫,”凌云思阴笑道,“这就是他的报应!放着好好的少主不做,偏偏要当窝囊废,真是丢尽了静宫的脸面!”
二人边边笑,旁若无人。
傅玉成早已听见二人话,不禁咬牙暗恨,正要上前理论,见赐摇头示意,只好作罢。
佑趁机道:“两盟这帮畜生,杀害了萧圣尉、霍圣尉和彭圣御等人,这笔账我早晚找他们算!”
“你们俩注意仪态!”赐提醒道,“今日是大婚之日,来者都是客,不要失了礼仪!”
话音刚落,各地帮教纷纷携礼前来道贺。其中一个自称尚宫教的紫衣使者恭敬道:“妾身是尚宫教使者,奉命为尊、圣尊和少主祝贺!”
赐早听出蹊跷,吩咐二人在殿前迎接,自己亲自引使者前往元老阁。
“这里安全吗?”使者笑道。
赐喜道:“师娘放心,这里是八公山禁地。”
使者慢慢揭开假面,露出凤眼柳眉,果然是圣护夏淑敏。
夏淑敏闭目静听,察觉四下无人,忙奉上一个锦盒,欣喜道:“听你大婚,我特意给你备了一份大礼,不定你能用得上。”
赐接过细瞅,顿时面色一变,急道:“这是……”
“不错,是《宝典》!”夏淑敏娓娓道,“当初我与你师父情投意合,他便命我将《宝典》抄写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后来你师父出事,龙山成了我的伤心地,我只好选择离开。现在你成亲了,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本《宝典》。”
“不,”赐忙推辞道,“这是师父留给师娘的,赐儿不能要!师娘能来,我已经欣喜万分,这些凡间俗礼就免了吧!”
“你若不要,就是赶我走。”夏淑敏坚持道,“你喊了这么多年师娘,我不能让你白喊。再,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来没把你当外人,你师父视你如己出,师娘也一样。《宝典》虽然贵重,但对我来只是一个念想,并无价值;相反,你练得是《宝典》武功,对你来它才是价值连城。收下吧,不然师娘心里不安!”
赐无奈接过,忙下拜道:“多谢师娘!”
夏淑敏忙将他扶起,笑道:“宝典下面还有一本毒术秘籍,名蕉本草全书》,是有人托我转赠给主的贺礼!”
赐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卫青山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是他!”
夏淑敏笑道:“圣尉主是难得一见的毒术奇才,他有心收其为徒,又怕有损主声名。担心毒术后继无人,便托我转赠主,希望她能够穷极毒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望着沉甸甸的锦盒,赐感慨道:“如此厚礼,婉莹怎么受得起?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看她未必肯收。这医书师娘还是带回去吧,免得日后她责备我!”
“未必啊!”夏淑敏信心满满道,“里面有主想要的医毒秘术,她一定会欣然收下!”
赐无奈收下,若有所思道:“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请师娘替我和婉莹谢谢圣尉!”
除了名门正派送来了贺礼,其他教派也纷纷派人献上贺礼。其中圣毒教派人送来了“香丹”,幽冥教圣女紫琉璃领着判官郭嘉佑亲自前来道喜。
紫琉璃挽着赐胳膊笑道:“哥哥和榜姐大喜,我当然得来喽!这次来除了贺喜,还有一件事想求哥哥帮忙。”
赐动容道:“当初在庐州城,多亏了你们兄妹仗义出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们有难,我们都义不容辞!”
紫琉璃欣喜不已,忙附耳低语。
旁边郭嘉佑瞅在眼里,不禁眉头微皱。
赐早察觉他神色异样,笑道:“这件事好办,你只需递上一纸文书即可,我会吩咐云楼师兄尽快用玺。”
“多谢哥哥!”紫琉璃灿然一笑道。
赐轻咳一声,低声道:“某人要吃醋了。”接着故意高声道:“圣女先入殿拜茶,我稍后再招待你们!”
紫琉璃心领神会,回身挽着郭嘉佑胳膊笑道:“咱们走吧!”
望着二人如胶似漆的背影,佑笑道:“师兄,紫琉璃不是一直对你……这会怎么又搭上郭嘉佑了?”
“你子是皮痒!”赐斜睨一眼道,“这要是被婉莹和晴儿听到了还得了?”
“对了,”傅玉成眉头微皱道,“按理是这会她们该到了,不会……”
“对啊,”佑也急道,“不会出事了吧?”
“祸从口出,不要乱!”赐神色凝重道,“好事不灵坏事灵,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谁都不准乱!”虽然嘴上这么,但是心里也七上八下,暗暗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