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灵山众人离开,众名门顿失主心骨,纷纷暗暗不安。
不久锦屏山护法孙圣谋邀请众人同游淮河,逼近八公山。孙圣谋指着远处绵延群山,不屑一笑道:“名门之中唯独八公山最矮,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众人纷纷附和,徐神秀更是得意道:“论高大威猛,在泰山面前,八公山不值一提!”众人纷纷大笑,齐齐唱和。
乐安山护法岳老伯笑眼如月道:“论高大,八公山不如泰山;但论威猛,泰山不如八公山啊!”见众人不解,他继续笑道:“听闻成亲之夜,尊彻夜犁耕,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如此威猛何人可及?”众人齐齐大笑,面露猥色。
徐神秀面露婬邪,趁机道:“后貌若仙,下绝色,若能一亲芳泽,谁不神魂颠倒?要是能独拥佳人,谁愿舍美人而起?”众人齐齐荡笑,面露婬色。
这时一艘画舫迅速追上,船头站着三人,分别是黄山护法善玉衣、贺兰山护法穆紫夜、神农顶护法贾芳华。听到众却笑,三人纷纷面露尴尬。贾芳华狐目斜视道:“男人在一起讨论的似乎永远是女人,真是无药可救!”
“何必生气?”穆紫夜笑道,“咱们也可以讨论他们。自从使者走后,岳老伯意气风发,似乎想领袖群贤,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善玉衣震惊道,“灵山执名门牛耳,谁敢取而代之?谁又能取代?穆护法不要妄自揣度,否则会被人误以为是挑拨离间。”
“怕什么?”穆紫夜冷笑道,“两虎相争,咱们渔翁得利,岂不正好?灵山这些年愈加蛮横,越来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有人替咱们敲打敲打也是好事。”
“起来都是银子惹的祸!”善玉衣叹气道,“自从江湖纷争消弭,各派收入骤减,自然上供得少,也难怪灵山有怨言。”
“哼!”穆紫夜冷冷道,“善财者量入为出,不善财者寅吃卯粮。咱们缩衣减食,他们却挥霍无度,岂能不捉襟见肘?灵山的困境是他们自找的,与旁人无关。若他们继续寅吃卯粮,终究有一要坐吃山空!那时名门瓦解,下必将大乱!”
“的是啊!”善玉衣忧心忡忡道,“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要保住灵山,否则他们垮了,咱们的地位也不保,甚至会被人弃如敝屣!”
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贾芳华似笑非笑,神情复杂。
众人正议论间,突然迎面驶来一艘大船,两边还有七艘船,一字儿摆开。众人齐齐吃惊,纷纷停船观望。只见对面船头伫立二人,正是赐和婉莹,二人一个负手而立,不怒自威,一个捻发浅笑,气质典雅。接着两边船纷纷闪出一个黑衣人,个个身姿挺拔,气势逼人。
孙圣谋神色恭敬道:“没想到能与尊不期而遇,我等荣幸之至!未曾先迎,望尊恕罪!”其余众人纷纷躬身示意,或毕恭毕敬,或笑里藏刀,或面色阴沉,或神色复杂。
赐不屑一估:“寿州是八公山地界,诸位身为名门护法应该遵守江湖规矩,维护武林秩序,而不是肆意践踏,自毁名声。古语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赤将死,黄当立,诸位何必给他们陪葬?只要诸位肯主动退出寿州,本尊绝不为难你们,否则诸位在寿州的安全将无人能保证!”
众人齐齐面色大变,孙圣谋干笑道:“尊是在威胁我们吗?”
“不是威胁,”赐掷地有声道,“是提醒诸位!寿州不太平,盗贼丛生,诸位继续留在这里必有性命之危!本尊收到消息,魔君、女帝、毒尊都已经流窜至此,邪魔无耻卑劣,肆意破坏江湖规矩,又岂会把诸位放在眼里?若诸位不肯听劝,执意赖在这里,将来出了事只能自食恶果!本尊言尽于此,望诸位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七位黑衣蒙面人齐齐双掌御气,惊起狂涛巨浪,三面呼啸扑向名门画舫。眼看风急浪高,孙圣谋、岳老伯、钟武胜、徐神秀、贾芳华五人联手出击,霎时雷鸣电闪,疾风大作,烈火飞袭,冰盾挺立。五人联手勉强压住风浪,不料一浪刚平,一浪又起,转眼浇得众人湿漉漉,狼狈至极。
婉莹抬手示意,捻发笑道:“这些门人不善划船,不懂如何调头,若有冒犯,望诸位海涵!刚才尊的话还请诸位好好想想,不要为渊驱鱼,被缺枪使,否则必引火自焚!”
众人面面相觑,暗暗愤怒,却不敢发作。
待大船离去,众人齐聚一处,纷纷询问对策。孙圣谋拄杖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不必忧心,八公山不过是虚言恫吓,他们根本不敢拿咱们怎么样!何况,过几日使者就会赶回来,咱们何惧之有?”
众人纷纷沉默,唯独徐神秀附和。
岳老伯忧心忡忡道:“尊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咱们再不知趣,只怕要兵戎相见了。寿州是八公山地界,他们收回去是经地义,咱们横加阻拦只怕会自取其辱。现在尊态度坚决,咱们还是避其锋芒为好!”众人纷纷附和,唯独孙圣谋、徐神秀、贾芳华三人不语。
众人意兴阑珊,纷纷垂头丧气般往回走。
不久岳老伯借口乐安山有事,率先离开了寿州。接着众人纷纷辞行,先后离开了寿州。孙圣谋无奈蛟杖捣地,恨恨道:“如川怕事,岂能共谋大事?”回头瞅着徐神秀、贾芳华二壤:“两位护法,你们怎么?”
徐神秀面色阴沉道:“八公山实力不俗,之前是咱们瞧他们了。那七个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都不在你我之下,没想到八公山利用侠客盟招揽了这么多高手,真是可恨!他们现在已经这般厉害,再继续放任下去,咱们还是他们敌手吗?灵山还能压制住他们吗?一旦灵山败了,你我两派如何自保?”
“是三教!”孙圣谋瞅着贾芳华道,“贾护法,贵派一直想把势力扩张到凤阳,无奈始终被八公山盖了一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怎么?”
贾芳华狐目狡黠道:“趁他们羽翼未丰,咱们联手把他们压下去,然后再慢慢瓦解他们的势力。两盟交给我们对付,幽冥教交给锦屏山,逍遥阁交给泰山,静宫交给灵山,最后再联手肢解神龙教,到时八公山必定孤立无援,形如待宰羔羊!”
“好!”孙圣谋、徐神秀纷纷点头附和。
听闻名门众人纷纷撤去,只剩三大名门还赖在寿州,赐面色冰寒道:“这些宵之辈是铁了心要与八公山为敌,夫人,你觉得怎么办合适?”
“软硬兼施!”婉莹捻发笑道。
众人不解,纷纷询问。
婉莹娓娓道:“今晚咱们再来一次阅兵,一次更逼真的阅兵!”
“逼真?”赐惊道,“难道是……”
“嘘!”婉莹玉指压唇,故作神秘道,“机不可泄露,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幕降临,孙圣谋、徐神秀、贾芳华齐聚七公酒楼饮酒作乐。三人边饮酒,边高谈阔论,对八公山极尽嘲讽。孙圣谋不屑一笑道:“他们何必对八公山如此惧怕?如今八公山之所以气焰嚣张,无非仗着神龙教、静宫、逍遥阁等众星拱月,只要斩断他们左膀右臂,八公山不足为惧!”
“不错,”徐神秀恨恨道,“当年就该灭了神龙教,若不是神龙教挡路,咱们岂会沦落至此?”
“徐护法一语中的!”孙圣谋漫不经心道,“百年前三门争霸,敝派扶持灵山,钓鱼山扶持圣毒教,贵派扶持魔教,没想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反使神龙教坐大。”
“若没有梵净山扶持,他们岂能坐大?”徐神秀不屑道。
“这倒是,”孙圣谋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梵净山扶持下神龙教日渐坐大,又在他们连累下穷途末路。当初灵梵争霸,最后梵净山一蹶不振,灵山一枝独秀。神龙教押错了宝,注定要吞下苦果。这一点他们就比不上魔教、圣毒教,所以被灵山打压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到这,孙圣谋端酒畅饮,笑盈满面。
“可惜啊!”贾芳华趁机插话道,“既有灵山坐镇,又有魔教、圣毒教冲锋陷阵,怎么就灭不聊神龙教?”
“还不是因为八公山!”孙圣谋拄杖叹道,“当年灵山联手八公山全力扳倒了梵净山,没想到两派会一朝反目,更没想到会为了神龙教而水火不容。听闻梵净山没落后,灵山本打算秋后算账,肢解神龙教,没想到八公山横加阻拦,以神龙教将功折罪为由拼死相互,这才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
“看来八公山不倒,咱们是动不了神龙教。”贾芳华狐目如炬道。
“未必!”孙圣谋不屑一笑道,“当年灵山就险些灭了神龙教,要不是他们跪地乞降,十个神龙教也灭了。当初华家倒戈,主动瓦解神龙教,这才使灵山大发慈悲,放了他们一码。不过,今后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贾芳华趁机道:“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彻底灭了神龙教,废了八公山!”徐神秀忙附和。
三人正话间,突然砰一声巨响,酒楼屋顶被震翻,只见瓦砾纷纷落下,尘飞满屋,惊得众人齐齐躲闪,狼狈至极。
三人大怒,纷纷飞身上屋,四周望去,远处隐约有两个黑衣人自北往南奔去。三人飞身急追,却始终与二人保持一段距离。眼看无能为力,三人纷纷驻足观望,咬牙暗恨。
徐神秀阴目幽深道:“必是八公山的人!他们做事卑劣,偷鸡摸狗,是想把咱们逼退!”
“必定如此!”孙圣谋拄杖叹气道,“两个娃儿武功不在咱们之下,不必追了。八公山无耻挑衅,老夫绝不会忍气吞声!”
众人回到住处,只见侍从纷纷鼻青眼肿,三人先后惊问,众人支吾不清,一个侍从有个披头银发的男子自称魔君,御火烧伤众人,抢走了财物;一个侍从有个杏目细眉的女子自称女帝,御冰射伤众人,抢走了钱银;一个侍从有个满面白须的老者自称毒尊,洒药毒伤众人,劫走了金银。
孙圣谋大怒,汇集徐神秀、贾芳华二人,气愤道:“八公山欺人太甚,这是明目张胆威胁咱们!”
“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徐神秀阴沉道。
“恐怕不妥,”贾芳华急道,“八公山实力强悍,不能以卵击石。既然有人冒充魔君、女帝和毒尊,咱们不妨针锋相对,派人将三人擒住,看八公山能什么!”
“好主意!”徐神秀急忙附和。
“不妥啊!”孙圣谋摇头道,“灵山不在,仅凭咱们不是八公山敌手,继续纠缠无异于自取其辱。还是先撤出寿州为好,待灵山出手,咱们再落井下石不迟。”
贾芳华欣然点头,徐神秀无奈同意。
众人迅速收拾东西,连夜撤出寿州。
听闻众人狼狈退去,赐大笑道:“还是夫人有先见之明,早就猜到他们会望风而逃!”
婉莹捻发笑道:“是师娘、卫护法和冰儿的功劳,若没有他们,我的计谋也不可能成功!”
堂下卫青山趁机道:“都是尊领袖有方,后谋略无双,我们才能逼退名门。如今名门都已经退出寿州,接下来应该顺势任命新的魔君、女帝和毒尊,牢牢控制住日月盟,以防他们死灰复燃!”
“英雄所见略同!”赐得意笑道,“这一点我跟夫人早就商议过了,打算扶持雪海当女帝,卫护法为毒尊,冰儿为魔婴。一来,五指山在玄女教地界,雪海执掌玄女教可以就近祭拜两位前辈;二来,卫护法是前毒尊的传人,圣毒教本就是你家的基业,现在回到你手里是理所应当;三来,冰儿在魔教长大,最熟悉魔教环境,何况她是我一手调教,有她执掌魔教,我可以放心了。”
众人纷纷向三壤贺,卫青山三人面面相觑,纷纷起身推辞。
婉莹笑道:“不必推辞了,这是最好的选择。原本应该让雪海做毒尊,但考虑到逍遥阁与玄女教几十年恩怨不断,我们还是决定让雪海担任女帝,希望能促成两教百年好合。”
香雪海立时会意,面色潮红,低头不语。
婉莹继续道:“而魔婴之位原本应该是晴姐的,她是沈前辈的弟子,她当魔婴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过,圣尊离不开她,神龙教也离不开她,我们更离不开她,只好作罢。而冰儿的外姥是御魔,她又是夫君亲传的弟子,且有傅少主辅佐,她当魔婴也是极为合适。总之,选你们三人做三教之主是我们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绝不是一时兴起。你们到了三教之后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安抚三教,改弦易张,稳固阵脚;第二件就是联络商帮,争取援助,扩充实力;第三件就是加入侠客盟,攻守协防,待时而动。”
三人欣然点头,齐齐遵令。
八公山虽然封好了毒尊,但此刻佑等人还没有赶到凤凰山。众人一路急奔,沿途遭到圣毒教众人激烈抵抗。圣毒教仗着奇毒药术,不断袭扰,甚至用平民作掩护,令佑等人苦不堪言。
眼看进退失据,岳阳楼主关玉峰阴目透着狠厉道:“圣尊再心慈手软,咱们不仅三五日到不了凤凰山,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兵者,诡道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既然他们用平民当挡箭牌,那咱们就痛下杀手,让他们无盾可挡!”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佑掷地有声道:“不行,这样做是惹祸上身,还会牵连三教和我师兄,决不能!关楼主不要危言耸听,咱们步步为营,早晚必能赶到凤凰山。”晴儿、夏子龙、傅玉成也急忙附和。
圣相韩文信、张浩宇悄悄商议,暗地里请来关玉峰,心翼翼道:“圣尊仁义无双,这种屠杀无辜的做法是断断不会采纳的。不过,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要挟无辜者下毒,咱们根本防不胜防。我们商议了一下,希望关楼主能挑起大梁,擒贼擒王!”
“如何擒贼擒王?”关玉峰半信半疑道。
张浩宇捋须笑道:“关楼主毒术高强,易容术高超,这点事应该不在话下。”
关玉峰面露邪笑,铿锵道:“好,老夫就亲自为诸位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