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街出事了,这件事情立刻传到了那晚另外五个人耳中。
每个人的表现想法都不同。
唯独老洪一人,心里感到庆幸,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在得知周半街出事后,另外四人都变成了惊弓之鸟,对自己手下不断约束,同时回想自己有哪些屁股没有擦干净,绝对不能给李镇君抓到一丝机会。
就在四人都在紧张中度过时,突然一则更为惊人的消息传入了几人的耳中。
熊本死了!死在了一场车祸中,根据处理现场的探员说,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熊本,南县说得上名号的大顽主,手下跟着吃饭的兄弟不少,为人更是心狠手辣,在抢夺矿山的过程中,手上没少见血,而且事情都被他完美的解决了。
北边十几个矿山全都是他一个人的产业,年收入能够达到百万之巨,这在90年代来说是一笔实打实的巨款。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南县北边临近的地界都是他说了算,称一句在南县横着走也不过分。
即使是已经埋在土里的陈家六兄弟,在生前想在石材这一块分一羹,和熊本做过几场,但是都没讨到好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从这一点就可以反映出熊本的凶悍程度。
可是,如此凶悍的熊本居然就这么死了,死在了车祸中。
前脚周半街刚出事,后脚熊本也跟着没了,这瞬间让另外三人瑟瑟发抖,李镇君的形象在他们的脑海中变得恐怖起来。
三人都慌不知措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唯一心安的就是老洪了,不过李镇君的凶狠程度还是让老洪心惊肉跳,这种动不动就让人没了的手段实在是让人恐惧。
而且老洪还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周半街原来所做的事情全都事发了,根据他所犯的那些事,这辈子恐怕都得待在里面了。
一个周半街,一个熊本,除开自己还剩下三个家伙了,老洪不敢去想象李镇君接下来的手段会如何的残忍,心里越发的觉得自己所做的决定无比的正确,这个已经40岁的男人对江湖上某些事情已经看得很开了。
就像某句话一样,只要踏上江湖,哪儿能得善终。
赚的钱够了,已经不在年轻了,年轻时的张狂已经被岁月磨平,老洪自我认知很清楚,同时也很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这身板是绝对不够李镇君折腾的。
不过万幸,自己早有自知之明,否则说不定自己的下场就和熊本、周半街一样的,一个面目全非,一个蹲一辈子的苦窑。
钟鼎五楼楼顶,李镇君坐在办公室里,眉头微微皱着。
“去查清楚,是意外还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若是这里面有人动手,那李镇君要清楚是谁,目的是什么,若是把李镇君当冤大头的话,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巧合?男人不太相信。
男人小心谨慎已经融入了骨子里,前世小心谨慎救了他几次命。
自己正要对付熊本,他居然就出车祸死了,这件事情不论是不是巧合,男人都要知道背后的原因。若是真的是巧合还好说,若是真有人在背后动手脚的话,那就值得深思了。
“明白镇君哥。”
面前的李道点头答应下来,转身走出办公室。
不问原因,不问理由,只需要按照李镇君的指示办事就行了,在不知不觉间李镇君的规矩已经深入人心。
“砰砰砰。”房间门被敲响,李镇君低头看着资料头也没抬地说句。
“进。”
门被推开,刘承站在门口,“镇君哥,采沙场的王得发说有要事找你,你看让不让他上来。”
一听居然是王得发找自己,李镇君冷笑一声,点头回应:“让他到办公室来。”
“好的,镇君哥。”
刘承点头应道,然后关门转身离开。
没一会,门再次被敲响,一个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拒绝和李镇君成为朋友的五人之一的王总,王得发。
一走进办公室,王得发脸上就堆满了笑容:“李总,在忙呢。”
李镇君抬起头,语气不冷不淡:“哟!这不是王总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李镇君不冷不淡的语气,王得发脸色丝毫未变,就好像压根没听出来一样,堆满着笑容说道:“我这不是来给李总您商量个事嘛,真是打扰李总您处理公务了。”
“哦?”李镇君微微诧异,“王总,我和你好像并不熟吧?我们又不是朋友,能有什么好商量的事情?”
听到李镇君这话,饶是王得发的脸皮再厚也不禁露出一抹尴尬。
“李总,瞧您这话说的,朋友怎么来的,不都是交出来的嘛,今天我特意登门拜访李总,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出门在外不就是靠朋友嘛。”王得发面露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谄媚。
在得知周半街和熊本的下场后,王得发真的害怕到了极点,其实那晚他就有些动摇,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数比老洪还要大上几岁,早年间靠凶狠立足,老了反而有点胆小了。
人越老,越有钱,越怕死。
王得发现在天天享受生活,早年的凶狠早就在安逸的生活中磨灭了,当晚若不是熊本那个家伙,他肯定早就答应了李镇君的条件。
现在得知熊本的惨状,他吓得浑身一激灵,马不停蹄的就直接赶来了,只求李镇君能看在自己主动过来让出自己一半家底的份上放过自己。
实在是熊本的惨状吓到了他。
这个男人的凶狠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岁月的流逝中。
“哈哈!”
李镇君忍不住笑了两声,接着在王得发的目光中,冷冷的说出了一句话。
“机会只有一次,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接受我的好意,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做敌人,那你应该做的是击沉我,而不是来讨好我。”
李镇君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隐隐闪烁着几分凶光。
吓得王得发连忙大叫道:“李总,我知道错了,麻烦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您交朋友,我一半的采沙场,五十万您全部拿走!”
面对王得发的示弱示好,李镇君并未立刻开口答应,眼中的凶光被压了下去,重新恢复了古井不波,宛若一汪死水般的眼神,只是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冷漠。
“机会,永远只有一次,错过机会你永远不会知道迎接你的是什么。”李镇君淡淡说着,“我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当你拒绝我的友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做好觉悟。”
“李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拜托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半的采沙场送给您,只求和您交个朋友。”王得发已经彻底的被李镇君吓破了胆,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保住自己的命。
若是王得发此时的模样被南县其他的顽主看见,恐怕得惊掉大牙。
好歹也是南县算得上名号的大顽主,手下跟着吃饭的兄弟不少,更是占据了南县不少地置优越的采沙场,说一个财大气粗也不为过,在南县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而此时这个南县的大顽主却在李镇君面前如此模样,当真是贻笑大方。
望着如此姿态的王得发,男人的心中满是不屑,在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眼中,此等姿态完全就是一个懦夫,男人从来只相信一件事,那就是用双手来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尊严、颜面。
王得发越是如此李镇君心里越是看不起,若是王得发能够强势的向李镇君发出挑衅,反而会高看他一眼,男人血液里流淌的野性,让他无法低头妥协,桀骜不驯是他刻印在骨子里的,所以男人看不得别人软弱,即使是敌人也一样。
越是强硬凶狠的敌人,越能激起男人骨子里的凶狠桀骜,而越是软弱的敌人,越让男人提不起兴趣。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拿,不喜欢接受别人无端的馈赠。”李镇君淡漠的声音在王得发耳中犹如恶魔低语,吓得他额头不知不觉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李总......”
王大发还想说什么,被李镇君不耐烦的打断了。
“刘承,送客。”
身高两米,一身壮硕肌肉的刘承走到王得发旁边,“王总,请吧。”
王大发急得额头汗水都流了下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在刘承极具压迫感的身躯下,他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这个被岁月磨平凶狠的男人,已经彻底的从一头狼变成了狗,现在的他没有一丝的凶性。
当然,在南县其他人面前,男人依旧会展现出自己曾经的那份凶狠,但是李镇君恐怖的手段让男人明白,自己真的老了,和李镇君硬碰硬,自己真的会死得很惨,这种预感始终萦绕在男人心头,否则他今天不会亲自来找李镇君,还做出如此卑微的姿态。
王大发被刘承送走后,李镇君把玩着手中的笔,低头看着资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半街已经搞定,熊本也没了,剩下的三个家伙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