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九的话让马胜的目光挪到了他身上,同时马胜身后的几个汉子一个个皆是怒目而视,陈老九话里摆明了是看不起自己这些人。
“武经理,我今日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矿山的开采权,不知您能否忍痛割爱让几个给我,算我马胜欠您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只管吩咐。”马胜对武剑的态度说不上有多恭敬,但还是保持着几分尊敬,说话很客气。
但对于陈老九来说,马胜简直是一个无礼的狂妄之徒,自己说的那些话在他耳中像放屁一样,压根未理会自己,这让陈老九感到颜面大失,马胜的这些行为是完全未将他放在眼里啊。
“武经理,您忙您先走,这里交给我处理就行了。”陈老九对武剑挤出个笑容说了句,心里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尊重前辈的家伙。
武剑点点头,他需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呢,可没空在这里耽搁。本以为马胜会说出一些引起他兴趣的话,可谁知说的话却是那么的搞笑,简直不像是在街面混迹这么久的顽主。
武剑望着马胜,对这个男人的勇气他还是挺佩服了,所以在转身上车之前说了一句:“马独眼,这一块钟鼎清场了,换个财路。”
说完,武剑头也不回的转身上车。
马胜情急下意识的想上前叫住武剑,而这时陈老九却是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随着陈老九的动作,他身后的一帮汉子皆是上前一步,见状马胜身边的几个汉子也是紧张起来,一场规模不大的冲突即将爆发。
望着离开的黑色丰田,马胜知道自己的算盘已经全然落空了。
武剑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石材这一块钟鼎要清场,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他心很野,人也很狂妄,但是他却很聪明,他并不会狂妄的认为自己有和李镇君扳手腕的能力,若是把李镇君比作老虎,那自己只能是一只待宰的小白兔。
但是内心的野心却让马胜极为的不甘心,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就这么错过了?
望着眼前目光不善的陈老九,马胜双眼中绽放出凶光,二话没说竟然直接欺身而上,来了一个先下为强......
马胜在南县算得上一号人物,就像很多顽主认为自己苦于没有机会一样,这个生性凶狠的男人欠缺的真的只是一个机会,男人知道陈老九肯定不会放任自己打脸离开,所以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十几个对几个,关键是马胜这边赢了。马胜的凶狠惊得那十几个汉子心惊胆战,冲突发生得很快,但是结束得也很快。
陈老九,南县有名的顽主之一,熊本麾下第二人,凭借着一把杀猪刀而一战成名,可是岁月不饶人,凶狠的戾气早在岁月的磨砺下逐渐消散,面对钟鼎的退让,再到惊恐马胜的凶狠,这个男人从这以后,算是彻底从南县除名了。
或许多年以后同一批的老人喝酒吹牛时会想起曾经南县有一个叫陈老九的顽主,曾经也叱咤风云过,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消失在了南县,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有人说他老了,选择了隐退,有人说他拿着钟鼎给的五十万离开南县去过富翁的生活去了,也有人说他死在了某个没人的角落。
众说纷纭,但只是饭后闲聊罢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因为多了某个人或者少了某个人而停止转动。
钟鼎要清场的消息被放了出来,南县又一次迎来了大地震。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李镇君的身上。
茶馆是南县那些喜欢玩点棋牌的顽主们最喜欢待的地方,他们喜欢一边打牌一边夸夸其谈着最近自己听说到的各种消息。
所以茶馆一向都是各种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之一。
某个茶馆,一间小包间内。
一张正方形的方桌围坐着四个赤果着胳膊的男人。挂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飞速转动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告诉你们一个惊人的消息,保证你们都不知道。”
一个汉子望着自己面前的麻将,语气夸张地说道。
“什么消息?”
另外三个汉子立刻来了兴趣,见三个汉子都看着自己,他显得有点得意。
“嘿!我给你们说!镇南王要在石材和采沙行业清场!他要做话事人!”汉子瞪大眼睛说着,仿佛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这条消息给震惊到了。
可是面前三个汉子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白了他一眼。
“就这啊?早就知道了。”
“就是,你这消息也太落伍了!”
见三人的表现,汉子惊讶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三人摇摇头,表情无奈。
“碰!”
这时其中一个汉子开口说道:“我早就已经给你们说过了,李镇君那是有真本事的人。”
说着,汉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是此时李镇君在这里看见这个汉子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在火车上打交道的段老三。
回想起火车上第一次和李镇君打交道的段老三,再一看现在李镇君所拥有的资产,所做的那些事情,段老三心里除了震惊还有庆幸,这才过去多久啊,就从一个沙场的小场主,居然就要做到南县石材和沙场的最大供应商了!
段老三除了佩服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而此时令段老三佩服的李镇君,正在医院看望受伤住院的老洪。
不得不说任刀下手极狠,根据主刀的医生所说,这一刀伤到了肺叶,若是再偏一点再深一点的话,就算是再提前把人送到医院来也没救了。
不得不说老洪的运气很好,不过这也得益于他毒辣的眼光,若不是他看出了那个相貌平凡,身材矮小男人的异样,恐怕他还真不一定能活下去了。
南县第一人民医院。
一个穿着泛旧的军绿色衣服,一副农民工打扮,后背有些佝偻的汉子双手插兜,一双浑浊的眼睛漫不经心的从几个医院门口吹牛抽烟的汉子身上一扫而视。
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见钱眼开”的独行狼,任刀。
四万五的价格,足够他冒一次险,所以他来到医院想将老洪给解决掉,赚到这笔钱足够他痛快的潇洒一阵了,任刀只有一个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每次赚到钱都会怎么潇洒怎么来。
作为极有经验的独行狼,任刀在每次动手之际都会先观察确定目标的各种行程路线和生活作息方式。而现在再次出手的对象是已经做过一次的同一个目标,作为南县的地头蛇之一,任刀当然清楚再次对老洪动手的难度。
别的不说,现在医院门口就有四五个汉子守着,而医院内部人更是多。
经过一天的观察,任刀基本已经确定了医院有多少人手。
医院门口五个汉子,一楼大厅四个汉子,老洪所在的楼层更是有十来个汉子到处闲逛警惕着。老洪是在一间独立的病房,病房里只有他一个病人,病房内有两个汉子守着,而病房在医院五楼,距离地面大概有十来米的距离。
要想解决掉老洪全身而退,任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窗户离开,而且速度必须够快,只要病房内发生一点动静,外面走廊的十几个汉子会瞬间将病房封锁,到那时任刀就别想离开了。
但是病房内从始至终一直都有两个汉子守着,要想不动声色的解决掉,恐怕不是那么的容易,所以任刀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等那两个汉子其中一个离开病房,只有离开他就可以一击得手,并且从提前准备好的逃生路线安全离开。
任刀佝偻着背走进医院,朝着五楼走去。
一到五楼,走廊上就多了一些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纹着龙飞凤舞纹身的汉子,任刀装作没事人一样,双手插兜咳嗽着朝着前方走去。
忽然,任刀一直注意的病房里居然走出来两个汉子,这让任刀双眼一亮,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那两个汉子正是一直守在病房内的家伙,在任刀微微低着头的视线中,两个汉子走到了消防通道中,居然跑去抽烟去了。
一个绝佳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任刀脚下保持着匀速,一双浑浊的眼睛警惕的四处扫视过走廊上的其他几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