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盖聂那不明所以的眼神,墨鸦在心中腹诽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
我又不是卫庄,你盯着我干什么?
这时盖聂笑容玩味道:“奉劝你一句墨鸦,这种话不要再讲了,要是被某人听见,无论是你还是流沙,后果都承担不起,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计月对墨鸦这话没什么反应,面容反而浮现一抹淡淡微笑,“盖先生没有关系,既然是夸赞之言,月儿也乐于听闻。”
墨鸦拍拍手,大叫一声,“好!的真好,你是叫月儿对吧?年纪就有如此心胸,将来必成大器!我是越发的欣赏你了。”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对盖聂扯了扯嘴角道:“纵然是堂堂剑圣,可刚才那句言语,也未免有些夸大了吧,难道您一个人,还能挑了整个流沙?恐怕就算是加上整个墨家又能如何。”
赤练嗤笑道:“盖聂,你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盖聂沉默不言,没有回话,只是往后转头,看了一眼那间石室的方向。
想必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人都看在眼中吧。
卫庄眼睛眯起,沉声道:“吧师哥,拘了我的手下,你想干什么?”
如果把麟儿换作苍狼王隐蝠他们,卫庄他根本不会废话一句,除盖聂之外,先宰了再。
有一一,麟儿会被拘禁,属实让他有些意外,本最不该发生的事,却发生了,让他有种形式要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盖聂看着对方平静道:“我想换回高渐离,还有所有活着的墨家弟子。”
卫庄哈哈大笑两声,然后眼神不屑,语气讽刺道:“师哥,是你糊涂了,还是我听错了,这就是你的决断?以一人之命,来换取几十人性命!”
盖聂神色依旧平静,淡淡的道:“听的没错,你不是也在考虑吗?这人对你应该很重要,庄,我的对吗?”
卫庄眼神瞬间冰冷,盖聂的没错,麟儿对于流沙来,的确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很多事情,由麟儿去做的话,事半功倍只是基本。
简而言之,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算厮杀起来,墨玉麒麟,还是最不能死的那一个。
看来,最了解自己的,还是他。
卫庄看着对面的几人,眼神依旧冷冽,沉默片刻后,抬起整条左手臂,双指并拢,指向那些被束缚捆绑压跪在地上的墨家弟子们,轻轻开口了一句,“杀,一个不留。”
话音落地,墨鸦瞬间化作一缕轻烟,快速穿梭在那些被羁押跪地的人群之间,几个呼吸过后,他重新站回原地。
目睹眼前这一切,端木蓉雪女她们,内心巨震,脸色微白,盗跖满目狰狞,牙齿差点都要咬的崩碎。
盖聂微微皱眉,月儿下意识闭上双眼,然后又强忍睁开。
侥幸在鸩羽千夜毒雾下,存活的墨家弟子,只单单因为卫庄一句话,三十多个鲜活生命,就被墨鸦尽皆割喉,生机全无,全部横躺在地上,鲜红血液四处流淌汇聚,渐渐将周围染红……
卫庄对众人表情视而不见,双手放在“鲨齿”剑柄处,望向面前的盖聂,微笑道:“现在才算是公平,师哥,你对吧?”
没有人可以威胁他,只有愿意否。
这就是卫庄,极其自负。
周围又陷入寂静。
所有饶目光,都汇聚在了盖聂身上,似乎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恼羞成怒?
还是以一换一?
至少高渐离还活着,正如端木蓉雪女她们心中所想的那样。
卫庄嘴角满是鄙夷,冷哼一声,“还在犹豫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依旧和那些愚昧不堪的废物一样。
盖聂面无表情,眼睛深邃,拇指轻轻摩挲剑柄,他当然不是在犹豫,以一换一值不值当,是在想,后面这些人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这种担忧,很有必要,因为一旦庄得到他想要的,就不会再有任何顾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与他捉斗厮杀,怕倒是不怕,问题是端木姑娘她们,还有月儿,一定会被波及到,再加上墨鸦白凤,在旁虎视眈眈,盖聂根本无暇顾及这么多人。
月儿深吸了一口气,她们陷入困境。
其他人也明白了。
在卫庄毫不犹豫杀死三十多个人时,厮杀就已经避免不了了,他想把她们都留在这。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由不得盖聂不做心翼翼权衡利弊,精打细算计较得失。
就在此时,月儿突然推剑出鞘,“望舒”的锋刃,直接搭在了黑麒麟的脖颈上。
“跪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大部分人。
卫庄猛然间身上杀气弥漫,眼神冷冷盯着月儿,“鲨齿”受主人剑意牵引,不停轻轻震颤轻鸣。
墨鸦嗓音低沉,不急不慢的道:“剑是把好剑,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不过姑娘,我劝你最好把剑收回去比较好,因为这样……你可能会活的久一点。”
许久未话的隐蝠,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开口道:“这个丫头片子,从开始就注意到她了,回来一定要留给我,多么细皮嫩肉的啊!真是好久未遇到过了,必须得好好疼爱一番!”
赤练面色阴沉,“不愧是练剑的,话这么硬气。”
月儿不为所动,面色漠然,见对方还不动,直接一脚用力踢在了膝关节处,让其直接跪倒在地,右手持剑,稍一用力下压,“望舒”就在其脖颈上划出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那就打!”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撑起了墨家的脊梁!
盖聂轻笑一声,不再犹豫,往前一步,渊虹缓缓推出剑鞘。
庄,好久不见,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剑法,有何增进?
端木蓉,雪女,盗跖,彼此互相对视一眼,向前一步,目光坚定,有死而已!何曾惧也?
就不信,拉不下一两个垫背的。
白凤在一旁看着,先前不是聊得挺好的,怎么就掀桌子翻脸了?
月儿内心并不似表面那么平静,她心湖波澜起伏,汹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