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在旁始终无动于衷,既不言,也不语,漠然而已。
墨鸦也沉默了,片刻后,多深呼吸一口气,笑眯眯道:“知道啦,知道啦,就你的话最多。”
这些年紫女虽然深居简出,但真要是决定一件事,不要他,就连卫庄也无法阻拦。
白凤冷笑不语。
墨鸦撇撇嘴,念头一转,屁颠屁颠跑到焰灵姬身边,然后对她谄媚道:“姬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先回去?紫女姐见到你,肯定是特别开心!”
焰灵姬欣喜点头道:“当然可以啊!”
昔年她能在那人剑下捡回一条命,就是因为紫女姐心生怜悯,让她在紫兰轩静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剑气入体,多么严重的伤势,才得以转危为安,没有伤其大道根本。
“好!”
墨鸦以拳击掌。
他又重新来到白凤身边,搂住后者的臂膀,笑嘻嘻的道:“白凤带我和姬先回去呗!”
白凤却理也不理,闭目沉思起来。
墨鸦叹息一声,望向焰灵姬,装模作样,无奈道:“姬啊,可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人家白凤好像没有空啊。”
白凤实在是听不下去,睁开眼睛,低声喝道:“墨鸦你要点脸行不行,少在这里恶心人。”
墨鸦没有半点羞耻心,反而微笑道:“习惯就好。”
他话的同时,隐蔽的朝白凤使了个眼色,撇了撇卫庄和赤练。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赶紧撤!
最后白凤稍稍思量一下,甩开墨鸦的手臂,开口缓缓道:“白凤凰载不了三个人,两人已经是极限。”
墨鸦见明白了自己意思,沾沾自喜,点头沉声道:“白凤,真不是我夸你,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果然是与我待久了,如那久在芝兰之室,其身自芳。”
白凤一脸黑线,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一条狗?
一旁的赤练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用手掩嘴偷笑。
这时焰灵姬也微笑道:“算了墨鸦,不用着急,也不差这一会儿,反正最迟明下午也能到山庄。”
她轻轻晃动一双美如羊脂的脚丫,似乎是在慢慢缅怀追思以往的岁月。
其实现在的这种状态,对焰灵姬来,更像是一种大梦初醒,世已千年的感觉。
墨鸦来回渡步,最后舔着脸,认真道:“三个人不行,那就我们两个人去,我想白凤肯定会同意的。”
“噗呲!”
赤练着实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掩嘴娇笑不已,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才停下笑声,以手指轻轻擦拭眼角。
焰灵姬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果然,墨鸦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墨鸦,依旧未变,只是变本加厉了许多。
白凤呵呵一声。
墨鸦揉了揉下巴,“不同意?唉,那我留下?让你们先走。”
卫庄这时突然冷漠了一句,“一起回去。”
墨鸦一阵咳嗽,抹了抹嘴角,转过头对焰灵姬道:“既然卫老大都了,那刚好我也正有此意,毕竟好事不怕晚。”
“不要脸!”
“我骄傲。”
————
月上郑
在距离墨家机关城,往东一百三十里外的一片密林郑
刚躲开搜寻的铁甲军,逃出生的众人,此时脸上却没有一点庆幸之意,反而很多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蓉姑娘,巨子首领到底是怎么了?”
率先开口话的人是性情急躁的大铁锤。
他们这一行人,虽然逃离了机关城,但是被城外的秦军围追堵截。
他们这一行人,目标太过独众,人数又多,被军中斥候屡屡发现。
光遭遇到的正面围堵,就不少于十次!
没办法。
在机关城外,各个可以逃离的方向,基本上都有大量秦军存在,他们想要彻底的逃离出去,就避免不了兵戈相交。
这些都是卫庄提前就布置好的后手。
嬴政的铁甲军,不愧为是精锐,他们一路逃离奔波,直到黑夜降临,才堪堪摆脱了追击。
就在刚才,墨家首领“巨子”,突然从马上跌落下来,所有人心中一惊,纷纷下马。
他从地上挣扎起身,然后盘腿而坐。
这位墨家巨子,轻轻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英俊却病态苍白的脸庞,他现在整个人精神气极其糟糕,像是身负重伤,咳嗽不断,而且不断有冷汗从头上冒出,不曾止歇。
端木蓉见状赶紧过去,伸手搭在巨子的手腕处,把脉诊断。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眉头越来越紧,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有人宗的逍遥子,儒家的三掌教张良,剑圣盖聂,还有高渐离,雪女,盗跖,大铁锤,班大师,徐夫子,项梁,少羽,范师傅等人也都在。
还有明这王鞍,他在得知计余和月儿提前走了之后,心情就不太好,情绪挂在脸上,一路上闷闷沉沉,面前一片空地上的花草,被他薅过来一遍,全部遭了殃。
至于其他的人,因为人数太多,目标太大的缘故,分成几股逃离了出去。
见端木蓉久久不语,一向性格急躁的大铁锤,开口问道,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见端木蓉脸色异常肃穆,其他人都能敏锐感觉出,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她突然把巨子的袖袍一把往上捋起。
“什么!”
“这是?!”
“巨子中毒了!”
一声声惊呼响起。
这位墨家巨子整个手臂,在皮肤下方,有密密麻麻无数紫黑色细触手,深扎根在血肉中,看的久一些,似乎还在不断蔓延蠕动,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盖聂目光深邃,缓缓道:“这不是中毒,这是阴阳家的禁术咒印。”
高渐离问道:“我们墨家与阴阳家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素不相干,巨子怎么会中了她们的咒印?”
张良开口道:“我们在驰援机关城的路上,就遭到了阴阳家的埋伏。”
逍遥子脸色郑重,有些不确定的道:“事情非同可,这咒印似乎是…是六魂恐咒?”
大铁锤摸摸脑袋,道:“蓉姑娘,既然知道了是咒印,那巨子的伤该如何医治?”
端木蓉将袖子缓缓放下,清丽的脸庞上,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