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不在与众女寒暄,转身上了车厢,她声音平静对前面充当车夫的麟儿开口道:“我们走吧。”
麟儿身披斗篷毡帽,抬手握住缰绳的瞬间,身上泛起涟漪阵阵,几乎是在一息之间,整个人外貌就发生了翻覆地变化,从原本模样顷刻变成了身着单衣的中年男人,额头眉角皱纹沟壑遍布,头发干枯发白,赌是一副饱经风霜。
“驾!驾!驾!”
中年男子挥动手中缰绳,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
车轮慢慢滚动,马车缓慢而行,车厢内紫女跪坐,一双秋水明眸,好像充满了希冀眼神……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弄玉忧心忡忡,面色凝重。
“此番去咸阳,流沙势力很难触及,帮忙都是一种奢望,一旦罗网发觉,谁掺和其中,怕是自救都难。”
其他人只是默然不言语。
这时墨鸦突然开口道:“有那位大人在,就算罗网知晓怕是也不敢动手,我们没什么好担忧的,与其担心安全不如多希望紫女此行能够称心顺遂。”
赤练撇了他一眼,“还用你提醒,是不是觉得就你很聪明啊?”
墨鸦张嘴想要口嗨,无意间瞥见鹦歌那不善眼神,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什么都没。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这娘们不是好人,惹恼了肯定没完没了,犯不着较这个劲。
他本来是想,是比某些胸大无脑人聪明一点的。
焰灵姬一身青蓝色衣裙,胸饰璎珞,头戴玉簪,自从回翡翠山庄后,衣着打扮由内而外换了个遍,少零妩媚,多了些清秀飘然。
她收起远眺目光,视线偏移几分,望向墨鸦,笑问道:“我看你先好好想想今晚上住在哪吧。”
墨鸦只觉得被黄泥巴糊了一脸,左右什么都不是,憋得难受至极。
白凤尽量忍住不笑,只不过那嘴角扬起的弧度,显然是出卖了他。
果然,看别人笑话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弄玉走过来轻轻扯扯白凤衣袖,差不多就行了。
白凤握住弄玉柔荑,自言自语道:“能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计先生,应该能够理解并接受紫女……”
弄玉神色莫名,感情一事,又有谁能清楚呢?
“观海者难为水,痴心者难为情呐。”
鹦歌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指着墨鸦,一只手扶后腰,翻了个白眼,“还不过来扶我一下,就这么没眼力劲?”
现在知道累了,早干嘛去了,站在那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
墨鸦在心中腓腹,想是这样想,可他动作可一点都不慢,身形一晃,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鹦歌身旁并轻轻搀扶着。
“离孩子出生都没几了,还这么任性,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着不好非要出来。”
鹦歌非但没有置若罔闻,反而故意摇头晃脑气他道:“要你管,没你老娘照样生。”
墨鸦脸瞬间扭曲成苦瓜,这婆娘临产期即将来临,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
焰灵姬对众人摆手,一句都回去吧,久留无益,然后自己先走开了。
其他人也不做停留。
唯有墨鸦鹦歌两人,边走边言语。
“我饿了。”
“宝,想吃什么。”
……
————
次日清晨。
计余站在庭院,依旧是那身白衣胜雪的长袍,早升朝阳所散发霞光,照耀在身上,为其平添了一份神圣之福
月儿也已经收拾完毕,从房间里走出。
她就穿的简单多了,脚下一双竹鞋,一身青灰色劲装,要的就是怎么舒适怎么来。
迎着朝阳,深深呼吸一口,一股精粹真气吐纳,瞬间使得人身地内处处山河气府如昼夜明晦之变化,无穷妙也。
计余转过头,今这丫头倒是没有背剑,只是单纯握剑在手。
月儿忍不住吐槽一句,“刚住没两就走,我还没完全熟悉呢。”
计余微笑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原本打算今日是去赵高那里,计划终赶不上变化,罗网权柄问题又要搁置。
其实计余之所以答应扶苏这么爽利,最主要原因属实是因为蜃楼建造完成,而蜃楼又与阴阳家紧密牵连。
而且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次桑海之行,无论结果如何,必定会有所收获。
焱妃,我好像摸到了你的片面衣角……
以计余如今这种境界,任何冥冥之中虚无缥缈的细涟漪,不论好坏,都是人感应。
这次突然决定,是谋而后动的根源所在,务必让自己占尽先手优势,得率先落子棋盘,再加上计余自身强悍实力,就算再对上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他也有绝对把握。
什么?
你万一东皇太一跻身人境界怎么办?
那计余只能,你也未免太瞧以人境纯粹剑客身份,所递出的夺命十三剑了。
东皇太一极难打破这个窠臼。
就算万分之一可能,让东皇太一踏入了人境,那半步人境巅峰的计余,也能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纸糊,什么叫做跌境?
计余也同样相信,如果没有十几年前那场厮杀,东皇太一就不会受伤,相信用不了太久,就可以道法阴阳互济,合道五行,凭借此契机一举跻身人合一境界。
现在悬了。
月儿道:“这种深宅大院,总感觉居住起来不舒服。”
计余很随意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有瓦房三间,茅草一屋,前面有一片不大不的菜园,就已知足矣。”
月儿轻轻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计余这时望向大门外,在感知中,有一对精锐骑兵正在外面列阵队好。
“看时间差不多,外边已经有人在等,丫头我们该走了。”
月儿道:“父亲有言在先,只要不让我和那个扶苏呆在一起就校”
计余被气笑,罕见的爆了一句粗口,“丫头你答应我都不会答应,他娘的,就算他现在是太子也不校”
月儿笑容灿烂,抬手竖起大拇指。
“好了,好了,接下来路途遥远,我们父女俩共乘一辆马车即可。”
月儿感慨道:“十分好奇,假如有一扶苏知道了父亲实力,不知道会做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