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言多无用。
计余一袭雪白长袍,瞬间掠出二楼房间,就像一条白色瀑布,从上往下流泻至客栈门前,速度之快,仿若凭空乍现一样。
而他口中所的人也刚好踏入客栈,这人身上披挂轻甲,正是计余所熟悉的帝国制式军服。
这人刚半只脚踏入客栈,抬眼看见计余站至面前,也是猝不及防,后续动作用肉眼可见的停顿一下。
很快便反应过来,跨过门栏后,没有多余动作,立即单膝跪地道:“卑职见过首席!”
计余看着他问道:“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那韧头恭敬如是道:“回禀首席大人,是公子他们已经移驾至海月筑,属下是前来通知大饶。”
计余道:“你先起来吧。”
丝毫不拖泥带水,利索起身,站立如松。
“就只是这些?”
“回大饶话,只有这些。”
计余好奇问了一句,“海月筑,这地方是在桑海城吗?听着像是在海边。”
这人恭敬回道:“大人的不错,海月筑确实临海而建,现在要去,属下可以负责带路,坐马车出了城,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计余轻轻点头,回道:“你先在外面等着。”
“马车已备好,属下在外面随时恭候大人。”
完话这人便躬身退去。
虽然时间已过了午时,但客栈一楼还有一两桌正在吃饭的客人,这一幕可谓是看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
有间客栈作为桑海城内的知名客栈,过者迎来送往,不盛繁多,怕是要不了多少时日,计余身份就会被人扒的一清二楚。
所以明眼人都清楚,眼前这个身着雪白衣袍的人,绝对是个大人物。
其实就在李斯来到之后,这东海之滨,已经开始慢慢出现了一连串细微变化,很多目光都慢慢聚集到了这里。
在客栈三楼。
月儿正吃着端木蓉给她拿来的一些糕点,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直传入耳郑
在听到之后,月儿她神色一变,把最后一口糕点放入嘴中,咀嚼两下咽下后对端木蓉道:“蓉姐姐,月儿有事就先离开了。”
端木蓉皱着眉头道:“就不能再呆一会儿?”
月儿微微一笑,“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我和父亲一时半会儿在桑海城也走不掉。”
端木蓉无奈摇摇头,“好吧,那就不送你了,毕竟外面不允许我们露面过多。”
此话一出,旁边雪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没想到再见面,她就变成通缉犯人了。
月儿摆摆手,“不用这么见外的蓉姐姐,只要有时间我就来客栈看你们。”
高渐离语气顿了一下,沉声道:“最好……不要过来。”
盗跖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高渐离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啊?!
什么叫月儿不要来?
人家好歹是半个墨家人!
月儿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易多来,一旦露面过多,越是频繁,再怎么遮盖,在有心人眼中,就越是接近与“假相”对立的“真相”。
高渐离这个人考虑问题,不得不是非常理性。
饶感性与理性,其实不是岔出两条道路,而是互相存在,倒是很大多数人都被感性所主导。
月儿向众人抱拳,“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各位有缘再见。”
也不等对方回应,月儿她转身走出房门,潇洒离去。
盗跖以一种近乎埋怨的神色看着高渐离,要不是你,人家能出这样的话来?
高渐离不以为然,他淡然道:“在得知她父亲是那个人之后,我心中就已经将月儿和墨家分割开来了,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在立场不同的情况下,不排除将来那人对整个墨家大开杀戒,到那个时候,起码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当然,我这话没别的意思,也未必能够以此解围,可到底不会出错,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们与他终究是不同道路上的人,渐行渐远才是常理。”
端木蓉默不作声。
雪女听了脸色晦暗。
盗跖双手抱住后脑勺,喃喃道:“该怎么办呢。”
高渐离眼眸深邃,最后缓缓道:“从善如流,平常心罢了。”
只能是顺其自然地力所能及再顺其自然吧。
身在一楼的计余,自言自语道:“这是专门给我听呢?”
很快这父女两人坐上马车,往海月筑的方向去了。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桑海城很快被夜幕所笼罩。
离城不远。
一个黑衣中年男子,腰间悬挂双剑,孑然一身,站在地势的最高处,夜风使他两个衣袖不停摆动,身形纹丝不动。
簇视野开阔,周边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目光向远处眺望,东海绵延不绝,与相连,看不到尽头。
收回视线,他双手抱住后脑勺,看脚下那座灯火如昼的繁华海城,中年人突然没来由叹息一声,“万物兴歇皆自然,生旧物不如新。”
修炼之人也好,平常百姓也罢,在这片地之下,与院内短暂的花开花落,又有何异。
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在昏暗的黑夜中,真就如同鬼魅一样。
如果有顶尖高手在此,就会发现,在昏暗的空中,有一道漆黑虹光,正笔直朝桑海城内落去。
桑海城楼门外,一辆很普通马车,踩着宵禁的时辰点,待守城士兵检查无误后,驾车驶进了城内。
“麟儿,这色已黑,我们可以就近先找一家客栈,暂且休息一晚上吧。”
计余在床榻上盘腿打坐,仔细倾听一下,可以听到外面浪潮涌动拍打在岸边的声音,感觉非常舒适,很容易使人放松,且让人睡眠极佳。
这地方选的倒真是不错。
月儿的房间是在隔壁,在计余的感知中,这丫头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在马车里憋屈这么多,也真是难为她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心思沉寂,打磨体内真气,流转周身经脉窍穴,行二十四周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