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医生跟楚家二少,究竟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宋予希没回应,谢北辞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宋予希蜷了蜷指尖,楚隐就是小澄的事绝不能让谢北辞知道。
定了定神后,宋予希才偏头看向身侧,凝眸打量她的谢北辞:“朋友的关系。”
“是吗?我还以为是温迪医生觉得他跟宋予澄长的像!”
宋予希顿了顿:“确实长的像,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吧,让我觉得与他格外投缘。”
“投缘?投缘到要穿上宋予希的衣服来见他?”
谢北辞欺近宋予希几分,头顶明亮的水晶灯,在他冷峻的侧颜,打下明灭的光影。
他进,她退,直到后背撞上身后的餐桌,退无可退。
那双沉郁浓眸带着审视的压迫感,近乎让宋予希快招架不住。
她没想到,谢北辞竟然还记得这件旗袍!
“温迪医生不打算解释吗?为什么会穿着宋予希的衣服,还那么合身?”
今日在浅水湾别墅区门口,他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件,宋予希曾经穿过的旗袍,才让唐高调转车头,跟来了这家法式餐厅。
就算声音、眼睛都是巧合,不至于连身高跟身材都一模一样!
谢北辞深邃的冷眸,像是一把利剑,要剥开宋予希的伪装,也激的她一阵战栗,心脏砰砰直跳。
她抿了抿樱唇,心中怪自己大意,为了与楚隐相认,穿上了这件她曾在谢北辞面前穿过的旗袍。
但她更纳闷的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为何谢北辞还会记得她曾经穿过的衣服。
或许,是他的记性好吧!
宋予希压下心中翻涌的清晰,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对谢北辞的借口。
可她的沉默,却越发印证了谢北辞的猜测。
“温迪,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你就是……”
“温迪——”
就在谢北辞将欲说出宋予希的真实身份时,一道温润又突兀的男声,陡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季云鹤金丝眼框后温润的眸眼,正浅浅注视着两人的方向。
褐色的眸眼,在掠过谢北辞冷峻的面容时,逐渐加深。
“温迪,过来——”
转向宋予希时,他又是那般温润和煦的谦谦君子模样,就连呼唤她的语调,也带着股化不开的温柔与宠溺。
宋予希缓缓松了口气,并在心中庆幸季云鹤赶到及时。
只是,她正要抬步往季云鹤的方向走,觉察到她动作的谢北辞,却突然移动脚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寡淡沉郁的冷眸,带着敌意地扫向季云鹤的方向:“季先生来的,还真是及时。”
并非夸赞,而是带着讽刺。
季云鹤扬唇一笑,端方优雅:“我来接我太太回家,自然要及时。”
“温迪,我们回家——”
这一次,宋予希直接从谢北辞身边跑过,走到了季云鹤的身边。
并在他朝她伸出手时,犹豫一瞬握住了他的大掌。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谢北辞的喉头,就像是梗了一根鱼刺,呼吸都发紧。
“谢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跟太太回去了。”
季云鹤朝谢北辞微微颔首,而后攥紧宋予希的手掌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离开的背影,谢北辞口腔中都漫溢出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我会找出证据的!”
他突而低低咬牙说出这句话,冷躁的眸更像是钉死在了宋予希后背上,宛若执念纠缠,不死不休!
*
离开餐厅后,宋予希才缓缓吐出心中那口紧张之气。
连带着赶紧将手,从季云鹤的大掌中抽了出来。
“季先生,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怕是真的要在谢北辞面前暴露身份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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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季云鹤没有鞠躬,只是有些怅然若失地将手掌收回了身侧。
“温迪,他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以他的能力,想要查到你的真实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话,宋予希的眉眼,微微垂下。
季云鹤说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旦她宋予希的身份被谢北辞知晓,她跟孩子们平静的生活将彻底被打破。
“温迪,我们结婚吧?”
宋予希怔然抬头看向季云鹤,一直以来,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季云鹤都是不急不躁,给足了耐心。
可是这一次,宋予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怎么就突然……”
未完的话,被季云鹤打断:“温迪,跟我结婚,哪怕是谢北辞发现了你的身份,有季家的庇护,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对你跟孩子怎么样!”
“原本,我想给你时间,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催你,但是温迪,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了?”
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了……
宋予希心里也清楚,自己一直在拖延,这对季云鹤不公平,毕竟那日在酒店,为了给她解毒,季云鹤还牺牲了自己的身体。
结婚,也是她应承过季氏夫妇的,她也该给季云鹤一个交待。
再自私一点,就算是为了孩子们,她也必须。
“好,季云鹤,我们结婚!”
像是挣扎良久,终于做了决定,宋予希仰头看向季云鹤坚定道。
大抵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得偿所愿,季云鹤激动地竟一把抱住了宋予希。
“温迪,谢谢你!”
他的喜悦,溢于言表,发自肺腑,也让不惯与他拥抱的宋予希,也只能抬手,将双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转角,暗影处,一道欣长冷落的人影,正望着他们的方向久久。
直到他们离开后,才一拳重重砸在身侧的墙壁上。
那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只须臾,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而他本人,却像是浑然不觉,一双痛苦深幽的浓眸,紧紧跟随着宋予希离开的方向。
“辞爷,您受伤了,我带您去医院——”
唐高将车停好赶来时,就看到了谢北辞自残的这一幕。
可被他关切的谢北辞,却像是浑然不知疼痛的木人,抬手就将他搀扶的手挥开了:“唐高,季云鹤这次回国,是要在帝京重开天地是吧?”
唐高不知道谢北辞为何突然关心起季云鹤的事业,但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是,辞爷。”
“那就给他找点事儿,让他不那么顺利!”
阴郁沉冷的嗓音似寒冰,听到吩咐的唐高,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