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色煞白,血色全无。
“成全你和白泽?”他古怪地笑了笑,低下头,坚硬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慕名看着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他的体温应该和冰块一样冰,怎么她现在感受不到了呢?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是白雪公主,不是塔利亚,手上没有戴那个可以避寒的手链。
小七说:“因为月光鳞片的原因,它可以让你的灵魂免除任何程度的疼痛,包括过度的冷热温度。”
慕名有些惊喜:“意思是我以后再也不怕冷和热了吗?”
“是的。”
“哇,这个月光鳞片真是个宝贝。”而且这种宝贝她还有四个,真开心。
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碧蓝色的眼眸里盛着细碎的笑意。
“是啊,我和白泽彼此喜欢,我们三天后就要结婚了。”【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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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伊诺斯看着她,嘴角弯了下去。
结婚?
这个单词真新鲜。
躺在地上的白泽听到了这番话,原本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落在地上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的两只手臂都受了很严重的伤,骨头都断了。身上各处都十分疼痛,他没有力气站起来。
普通人的力量,终究是敌不过天生的巫师。
他看着慕名,少女明媚灿烂,如同清晨的朝阳,不染一丝尘埃。
伊诺斯冷冷地说道:“想让我承认你和白泽,我告诉你,永远也不可能。”
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得让人心惊的笑容。
“而且我还会让你亲眼看到他死在你面前。”
慕名心头一跳,瞪大眼眸看着伊诺斯,连忙摇头:“不行,你不能杀了他!”
黑发少年的黑眸如同古井一样幽深冷漠,他低声道:“你看到了吧?那个想要闯进王宫的男人,我拧断了他的脖子,让他化作食人花,成为王宫里的一个装饰。”
那个男人,是塔利亚公主的官配,菲利普王子。
伊诺斯很聪明,他占卜出了菲利普王子的身份,联想起慕名的四个身份,瞬间猜到了菲利普王子是她身为塔利亚公主时想要接近的男人。
他和慕名的脸庞挨得极近,双手放在她的腰侧,两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暧昧而缠绵。
“你很喜欢王子吗?我也可以当王子,我的巫力很强大,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只要你嫁给我。”
少年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些许温柔的轻哄。
“你喜欢哪个王国?白泽所在的王国还是兰斯所在的王国?我把他们都杀了,把两个王国合并在一起,让你当女王好不好?”
不好。
慕名被他吓得不轻,赶紧摇头,觉得伊诺斯现在很危险,和金红着眼睛时给她的感觉一样的危险。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看着神情冷漠偏执的伊诺斯,发现他的黑发似乎开始泛白。
“伊诺斯,你别这样……”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他向来不讲理,只认为自己永远没错。
如果白泽打得过伊诺斯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和伊诺斯讲根本就讲不通的道理。
其实也没什么道理,伊诺斯也许喜欢她,像是喜欢一个芭比娃娃一样,不允许她被别人抢走,
那是对所有物的占有欲,并没有多少感情。
慕名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看着伊诺斯坚定地说道:“我只喜欢白泽一个人,你就当塔利亚已经死在了亚麻碎片之下好吗?”
她此时还不知道,导致塔利亚公主死亡的正是伊诺斯。
伊诺斯笑了:“真正的塔利亚的确已经死了,但你并不是真正的塔利亚,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慕名有些惊讶,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伊诺斯忍着喉咙的痒意,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地说道:“我不会问你的秘密,但你如果想要白泽活着,只能选择跟我走,不然,他现在就会死在你面前。”
少年的黑眸闪烁着冷漠的幽光。
慕名并不怀疑他这番话,毕竟她曾经亲眼看到过他掐死了塔利亚公主的官配菲利普王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他走。
大不了她三天后再跑回来跟白泽结婚。
她连忙对地上的白泽眨了眨眼睛,张口无声地说:我会回来跟你结婚的。
白泽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一怔,下一秒,两人在他的面前消失。
结婚?
白泽的呼吸十分缓慢,身上的疼痛让他连说话都困难。
为什么,她那么执着地要和他结婚呢?
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呢?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少女甜美灿烂的笑容,心脏抽痛。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
慕名又回到了伊诺斯的那个大树上的木屋。
纸片人塔利亚的身体正躺在大床上,面容恬静。
伊诺斯右手握拳,手背抵着嘴唇,隐忍地咳嗽了一声,将口中的血腥味吞咽了下去。
慕名没有听到他的咳嗽声,只看到他拿着一瓶绿色的魔法药水走到她面前。
“回到塔利亚的身体里,然后喝了它。”他看着她,眼神和语气都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慕名问:“这是什么?”
“保养身体的魔法药水。”他轻声解释,“你的灵魂总是离开躯体,次数多了和时间长了,灵魂会和躯体产生排斥反应,需要喝这种魔法药水保养身体。”
好有道理的样子。
但是慕名不是游魂,她的灵魂不会和躯体产生排斥反应。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慕名觉得这种绿色的魔法药水看起来有点像毒药,她不敢喝。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不用喝这个,我的灵魂永远都不会和躯体产生排斥反应,你放心。”
伊诺斯怎么能放心。
她一天不喝,他一天也放心不下来。
他抓住慕名的手,强硬地让她握住瓶子,低声说道:“不行,你必须喝了它,我怕有万一。”
他知道不用这个困住她,他估计永远也没办法再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就像风一样,有的时候看得见,有的时候又看不见。他都不知道她的具体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