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走,接了个电话。”牛小天找了个借口,转而道,“神神秘秘地跑出去干什么了?”
“看!买了啤酒,爸爸干活累了,就喜欢喝,这样会放松许多。”
小姑娘将袋子提起来,脸上挂着泪珠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废品厂又剩下了我一人。”
“怎么可能?你这么令人喜欢,我还要打扰,住一晚上。”
牛小天来到跟前,擦了擦她的小脸道:“以后也会常见面的。”
“不打扰的,不打扰的。”小姑娘又变得高兴了,急忙拉着他坐下。
拿出一个起子,熟练地将瓶子盖打开,由于晃动还冒出了少许白沫,擦掉后递到了面前。
牛小天对瓶喝了两口,略显凉意的酒顺下喉咙,进入腹部,顿感无比爽快。
小姑娘见他发出了“哈”的舒适声,知道招待满意了,也是一阵欢喜。
蹲在跟前,双手拄着脸目不转睛,好似要把这张脸铭记。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牛小天笑着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牛小天。”
小姑娘立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总是盯着他,低着头道:“我我姓李,叫李瘦孩儿。”
牛小天皱了皱眉,这应用在女孩的身上并不合适,倒也有大致的理解。
一些农村会根据体型外貌,或者叫些低贱或普通的名字,寓意比较好生养。
“我很想让我爸爸改一个,但他却不去执法队,我在学校总是受人嘲笑。”
瘦孩儿低落道:“好像怪胎一样,别人叫我都不敢应声。”
“名字并不代表什么,在古代汉武帝还叫小猪呢,虽然猪在当时寓意很高,但放在不同人身上,产生的效果就不同。”
牛小天宽慰道:“如果你学习很好,或十分优秀,那别人就会认为很有个性,反而深刻地记住了你,如果平平无奇,就算叫的震天响,那也只是普通人。”
瘦孩儿若有所思道:“我感觉好受了些,其实也没那么执着了,我去给你铺盖子!”
牛小天望着这具瘦弱的小身影,从见面便一直在忙活,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着实看了心疼。
走进昏黄的屋子,顿时有股潮湿味扑鼻,之前情况紧急,并未细细打量。
四周墙壁糊着破报纸,地面是剥去皮的电线,家具都很陈旧,生活环境非常低劣。
瘦孩儿拿着一张干净的床单,跪在单人床,仔细铺展道:“哥哥,你就睡这里吧。”
“那你呢?”牛小天问道。
“我睡在地上就好了,其实姐姐打了地铺,”瘦孩儿解释道,“我想让她睡上面,但她不肯。”
“那我也睡地铺,小孩子还要成长,湿气进了关节,容易长不高,还会生病。”
牛小天不由分说地将跳下来的她,又抱在了床上。
摸着旁边卷起的地铺,仿佛上面还有胡蝶的余温,接着展开躺了下去。
有些硌身板,习惯了宣软床垫的人,恐怕会很不舒服,一抬头便能看到二层的通风管道。
此时已被报纸封住了,执法员在调查时为何没发现?不然废品厂肯定开不下去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瘦孩儿探着脑袋,露着胳膊,大眼闪闪的。
“快躺进去,晚上有点凉,别感冒了。”牛小天转过头道,“那个管道的报纸是你粘上的?”
“不是,我也不清楚是谁弄的,我不敢上去,过了一天才发现。”瘦孩儿回答。
牛小天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我丢了件东西,一直没找到,好像落在了里面。”
瘦孩儿犹豫片刻道:“没关系,但你能不要找我爸爸的麻烦吗?我知道他做过坏事。”
牛小天忽然想到魅力股东被抛尸废品厂,贾兆明的人肯定与她爸爸是有联系的。www..cc
对方收购别人贩卖的赃物,本已触及到了法律,再干点坏事也很正常。
届时通过贾风指正,难免绕不开她父亲,瞧着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心思复杂。
“好,我与你父亲并不认识,你怎么认为我会找他的事呢?”
“我好些天前偷听到他和人联合……偷了城北钢厂的一个大型机器,价值几千万。”
瘦孩儿讲述道:“他准备几十万卖出去,这几天应该是找卖家了。”
“几千万?”牛小天吃惊,她爹的胆子够大的,同时松了口气,以为被胡蝶杀了。
“最近有好多人来这儿找过,都戴着白帽子,还有红帽子,身边跟着执法员。”
瘦孩儿继续道:“晚上时,还有些长得像坏蛋的人,来威胁过我们,让讲出来。”
原来她心有顾虑,牛小天恍然道:“你以为我与那些人是一伙儿的?放心吧,不是的。”
“你要是想上去,那先等我睡着吧,如果他回来了,就不会怪我了。”
瘦孩儿掩耳盗铃,接着想起什么道:“你也放心,他是打不过你的。”
牛小天笑着点了点头,注视着她闭着眼睛,指头还在后背上挠着,便伸过去挠着。
仿佛皮包骨头的脊背上有着不少疙瘩,大概是潮气引起的,目露一阵沉思。
瘦孩儿得到了帮忙挠痒痒,脸上透着甜蜜,没多久轻微的呼吸声发出,进入了梦乡。
牛小天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地爬上了梯子,拿出银针准备将报纸划开。
忽然发现并未糊住,而是遮挡在了上面,后面有一圈凹槽,才显得严丝合缝。
轻轻踩着管道的铁皮,依旧发出了陷下去的响声,回头看了眼没将人吵醒才放心。
狭小的空间,原安装的灯光没再亮起,打开手机照明,总有种浓重的压迫感。
不知是漏水了,还是怎么,里面有大量的水迹,越往前越多,将鞋子都浸湿了。
随即小心地敲打着四周,想看看是否还存在暗门,内心却不抱多大的希望。
之前李启盛的小弟仔细地敲击过,很像胡蝶的疤脸女又将他们的尸体,用破碎机处理了。
魅力股东的尸体大概已成为了碎肉,或许进了狗的肚子,再怎么查也无济于事。
很快到了小姑娘父亲的房间,忽然面露惊讶,东倒西歪的啤酒瓶被整齐地放在一边,那些光盘不见了,地上的黄铜线也收拾了起来,明显有人居住过。
没叠起的被子也换成了新的,下意识地摸了过去,竟然还残留着温度,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
立即激动了,是胡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