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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加官进爵
    早在永乐四年(1406年),永乐皇帝就开始了新都城的营建工作。

    不过早期主要是城区规划、物料准备、住户拆迁等事项。

    直到永乐十四年(1416年),永乐皇帝才正式下令宫建新都北京(即顺天府)。

    城区规划、物料准备这些事虽然也繁杂,但都好说,唯有住户拆迁这件事很难办。

    在新都城的规划中,南海子的东面一大片需要拆迁,以便将皇城向南拓展两华里,同时在这个地方兴建社稷坛。

    但是涉及到利益问题,便错综复杂,棘手起来,这和后世居民动迁的难度不相上下。

    不过,明朝的拆迁工作可没有后世那么“精细和人性化”。皇帝一声令下,不管是谁,都得给我挪窝。

    话虽如此,老百姓也不是吃素的。

    明朝的土地是私有的,南海子东面这一片地方,虽然住着的都是穷人,但人家都有地契,祖辈传下来的。

    如果不讲理,蛮横地将这里的住户赶走,不仅会激起朝中士大夫、御史的口诛笔伐。若再激起民变,就得不偿失了。

    在太子和内阁主持下商议出了一个拆迁的章程,拆迁的住户可以在城外得到一定数量的土地,另外还赔偿相应数量的银子。

    尽管这个方案不怎么样,也算是表达了朝廷对拆迁户的诚意了。

    不过赔偿的银子很少,绝对不可能让拆迁户在城里再买下一处宅院。

    至于城外的土地,数量也不多,离城又远,不可能去种地,更不可能在那么远的地方盖房子住了。

    然而,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大多数住户都拿了银子和地契搬走了,只有吉庆沟这里的街坊百姓团结一心,拒绝朝廷的拆迁决定,几乎没人搬走,成为“钉子户”云集的大本营。

    因此,社稷坛的开工营建日期一拖再拖。

    营建新都的工作归户工二部管,但现在出了人命案,顺天府尹陈谔就必须要管了。

    他骑着马火急火燎地赶往吉庆沟,快到的时候,已经远远地听到哭喊声。

    到了街巷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一条街倒有一半的房子推倒了,碎砖瓦砾、残桓断壁到处都是。

    许多地方还冒着黑烟,有些地方则还有小范围的明火,显然发生过火灾。

    不少居民正在努力救人、救火。

    “站住,什么人?下马!”两个守卫样的男子拦住了陈谔的去路。”

    “大胆,敢对大人无礼!好好看好了,这是顺府府尹陈大人。没看见我们大人穿的是官袍吗?”师爷说道。

    “拦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你们这些错官,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兴许还要好些呢!”守卫没好气地怼回师爷的话。

    “你...”

    陈谔止住了师爷,下马后和蔼地说道:“我乃本城府尹陈谔,请吉庆沟主事之人出来说话。”

    “陈大人,果然是陈大人,草民刘东拜见大人。”一个中年汉子主动跑了过来。

    “刘东?”

    中年汉子简单行了礼,说道:“大人,去年我家的房子因为与邻家有争执,打官司到府衙,还是您亲自断的案。”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你在这里管事?”

    “是的,大人,拆迁的事太不公道,还要请大人为小民们做主。”

    “这是自然,你先带本官去看看情况。”

    往吉庆沟里面一走,陈谔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现在的吉庆沟,可一点也不吉庆。

    有一个妇人呆呆地坐在瓦砾里,怀里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大人,这是一个寡妇,男人死得早,只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还有就是这间不大的房子。昨夜官府派人推倒了她家房子。还好她没睡,正灯下为人纳鞋底贴补家用,听到有动静,赶紧抱着孩子逃出门,倒就被推倒了。”刘东说道。

    “官府派人?哪个官府?”陈谔愤愤地问道。

    “有不少地痞流氓,还有一些壮汉,嘴里叫嚷着‘有内官监撑着、不用怕’...”

    “又是内官监!这些太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东骂道。

    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年轻男子正对着一具老妇人的尸体嚎啕大哭。

    “娘,娘,儿子回家晚了一步啊!你死得冤,儿子定要推倒房子的人拿命来偿!”

    刘东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正哭着的儿子,今天早上才到家,就看到自己的老娘死在了床上。是被推倒的墙给压死的。”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陈谔在刘东的陪伴下,边看边问,又安慰着遭难的住户。

    百姓们见是青天大老爷陈谔来了,都围了上来,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

    陈谔越听越气,却无没有一个“强拆的坏蛋”在他面前,好让他出气,甚为郁闷。

    他只能先让师爷回衙门,组织衙役、物料进行救助。

    然后,他现场办公,叫了几个会写字的书生,支起简易的桌子,记录遭难居民的投诉,写成状纸,他全都收了。

    意思就是,这些住户已经告状到了他“顺天府尹”这里,后续他要逐一处理。

    管你是内官监,还是外官监,皇帝老子我都不怕,还治不了你们这些太监?

    他正忙着,却听有人阴阳怪气地叫他的名字。

    “陈谔,陈大人。”

    陈谔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太监,正阴着脸看他,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

    “你是何人?”陈谔问道。

    年轻太监倒懂点礼,冲着陈谔简单拱了两下手:“陈大人,我是内官监的于起,跟着内官苏锦大人,在顺天府监督京都营建事项...”

    陈谔听清了他的职位,也懒得听他还要说什么,便问道:“昨夜吉庆沟遭歹人推墙强拆,强造百姓受伤和死亡,你参与了没有?”

    “当然有,否则新都营建事项如此众多,如何监督,如何保证工期?你虽然是这里的地方官,但新都营建是朝廷的事,是圣上的旨意。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老实做你的府尹去。”

    于起的话越说越重,到最后已经成了赤祼祼的威胁了。

    陈谔才不会被于起的话语吓倒,怒指于起说道:“将他给本官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