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怎么样,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没有?王子喻到家之后,坐在炕头的李桂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唉,还那样,没啥收获,这破案子哪有那么容易啊,要不然早就天下太平喽。王子喻把鞋一脱,往铺好的被窝上一躺,闭目养神。
去洗脚去,脚挺臭的,快点的。李桂芳蹙着秀眉,嗔怪的说道,挺大小子,怎么不知道干净呢,洗脚睡觉多舒服啊,快起来洗去。
哎呀妈,别磨叽了,我洗还不行吗。王子喻不情愿的下地打水,洗完脚后钻入被窝。
三啊,别灰心,遇到挫折一定要坚强,我相信你能行,爸永远支持你。黄友财摸着王子喻的头发,爱怜的说道。
对啦,妈有个情况跟你说一下,就刚才你出去这功夫,我跟你爸也去串门了,上你老婶儿家坐一会儿,跟你老婶打闲唠听来一些消息,我跟你说说,没准能有用。李桂芳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
是吗,妈你快说说是啥消息啊。王子喻立时来了精神,手掌支着下巴,万分期待。
李桂芳说话前还特意瞅了瞅窗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令王子喻忍俊不禁,呵呵,没想到老妈的防范之心还挺强。
三儿啊,听你老婶说,齐建军今天去打麻将了,玩了一天麻将,他媳妇今天还带着孩子去县城,买了好几件衣服,还有鞋啥的,花了好几百呢,按理说以他家的条件,上哪来钱啊,也就是没拉饥荒,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啥玩意来着老头子?说到这儿李桂芳不好意思的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黄友财躺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含糊的回应。
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老齐家多穷啊,搁哪来钱买衣服啊,还一下子花好几百,这里边肯定有事,没准王老太的钱就是他偷的!三儿,你说妈说的对不?李桂芳郑重其事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分析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
一个村住着谁不知道谁啊,齐建军家确实没钱,突然间有钱,而且偏偏在王老太丢钱后,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也许,当天齐建军看见王老太手里有两千块钱,知道她一个人住在三儿子家里,便心生歹念,深更半夜破门而入,抢走王老太1000块钱。
会不会是这样呢?
王子喻盯着地面,皱着眉头思索着可能性。
偶一抬头,发现老妈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一拍脑门,心道:哎呀,怎么把老妈给忘了呢,便冲老妈一竖大拇指,夸赞道:妈,你分析的太对了,都赶上福尔摩斯了,可以去做侦探了,哈哈!
李桂芳喜笑颜开,妈才不做什么侦探呢,妈就希望啊,咱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就好,不早了,睡觉吧,你爸好像都睡着了。说完后把灯关了。
现在看来齐建军是头号嫌疑人,这案子拔云见日,离水落石出不远了!
王子喻闭上眼睛,躺在被窝里推断着,感觉有了一丝眉目,让背负巨大压力的他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心情很舒服,也很是感慨,原以为破案会很简单,哪想到调查取证会这么难,这么费劲,要不是老妈提供消息,自己还像无头苍蝇似的瞎撞呢,唉,当警察不容易,真累!
他心情舒畅了不到两分钟,马上又焦虑起来,为如何才能找到犯罪证据,这是一项艰巨任务,一时间又犯难了。
这刚看到一丝希望,马上又面临取证的难题,可谓困难重重,破案不能只靠凭空臆断,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把嫌疑人抓捕归案。
不过,齐二(齐建军小名)这人最大的缺点——好赌,他今天去打麻将,估计明天应该还得去,到时我该怎么做呢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王子喻此行目的很简单,希望能找到齐二做案的证据。
李秀芝家新盖的三间北京平房,外墙壁上镶嵌着金黄色的磁砖,在阳光下煜煜生辉,光彩四射,蓝色的大玻璃窗铮明瓦亮,闪闪发亮。
李秀芝这人能说会道,待人热情,关键是不娇情,没那么多的事儿,像抽烟了,随地吐痰了,搁一般人家都会受不了,但在她家没事儿,烟随便抽,痰随便吐,然后自己收拾,所以人缘特别好,村里人都愿意上她家串门,一来二去之下自然的形成了牌场,天天都有牌局,相当于城里的麻将馆,但人家不收费。
嘎吱!
咣当!
大铁门动静很大,立时惊动了屋子里的人,有人好奇的往外张望。
诶,谁啊这是,戴着墨镜还穿着警服,卧槽!不会是派出所抓赌来了吧!靠窗台坐着看热闹的张强回首一看,发现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院。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玩麻将的四人耳里,不啼于一声炸雷,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本还当做宝贝的麻将牌,此时变成了烫手山芋,大家一齐动手,把麻将牌藏在被垛后边。
忙完之后,一个个拘谨的坐在火炕上,神情肃穆的往外看,几人中当属张崇表现的格外紧张,脑门见汗,神色焦急,也难怪他反应大,半月个前刚被抓,罚了三百块钱,闷在家里心疼了好一阵子,今天是他重出江湖的第一天,可不想重蹈覆辙再被抓。
他们几个纯属娱乐,两毛钱的小麻将,虽然赌资不大,但大小也是赌博,让派出所抓一回罚个三百,五百的,谁都会心疼。
好像不对,这不是那谁吗,老黄家那小子张崇说到这儿卡壳了,一时紧张的想不起名字。
黄三,他不是警察,好像是去派出所当辅警了吧,没有事,大家接着玩吧。站在一旁的刘占东抢话,放下心来,感觉虚惊一场。
槽!他啊,戴上墨镜没看出来,我还奇怪呢,就我千里眼愣没瞅出是谁来,真他娘的,呵呵。冯军眯缝着眼睛,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
千里眼?我看你是近视眼还差不多。张强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瞅瞅,好好的一把牌给推了,你说你瞎咋呼啥呀,看清楚点再说呀,一个小辅警就把你吓够呛,可真是的,多气人你说说,来,继续吧。齐二拉拉着脸子,幽怨的瞅着张强,刚才都听牌了,结果却给搅黄了,心里头颇有怨气。
不好意思了几位,对不住了啊。张强挠着头,讪讪一笑,他也没想到这样,好心办错事。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我出去看看。李秀芝把麻将牌重新放到桌上,匆忙的迎了出去。
房间里经过短暂的喧嚣后,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依然在继续。
一出门,李秀芝便笑呵呵的说道:哎呀,大侄儿来了,稀客啊,老长时间没来家里坐坐啦,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呢吗,今天咋这么有空呢?李秀芝说话时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很热情。
二婶儿,我过来找下王奶,听说她在你家玩牌呢是吧。王子喻出于礼貌摘下墨镜,笑呵呵的说出了来意。
啊,找王奶啊,她在呢,来,进屋说吧。李秀芝热情把王子喻引进屋里。
王子喻一掀门帘,一股刺鼻的烟味迎面扑来,他情不自禁的抽了抽鼻子,目光一扫,屋里的人还真不少,全坐在火炕上呢。
火炕中间放了一张圆桌,张崇,冯军,王二和齐健军围坐在圆桌前打麻将,另外,张强和柴勇还有王老太坐在外围看热闹。
王子喻一进来,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太多也不好挨个打招呼,只好微微一笑,冲大家点点,哎呀,挺热闹。随后拿着板登坐在了王老太旁边。
李秀芝给他倒了杯热茶,来大侄儿,喝点水吧,壶里还有呢,喝完自己再倒啊,到咱家了,千万别跟婶儿客气。
谢谢二婶儿,我也不咋渴,要是渴了我自己倒。王子喻笑嘻嘻的回应。
黄三,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呢吗,咋跑这儿来了,你小子有班不上,是不是打算旷工啊,呵呵。坐在炕里的张强笑模呲的跟王子喻搭话。
诶,二叔,我这几天都有任务,所以没上班,这可不算旷工,二叔咋没玩啊,听说你麻将打的不错啊,呵呵。王子喻连忙站起来回话,恭谨的态度令张强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时候,坐在炕稍的柴勇说话了,听说你这孩子跟王佳成打赌,说是三天破掉王老太丢钱的案子,是不是真的啊。待王子喻点头后,他一脸婉惜的摇摇头,你这孩子还是年轻啊,那王佳成多油啊,你还能干过他了,上当了吧,现在案子有没有眉目啊,能不能破喽啊。
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呢?王子喻暗自思忖。
纸包不住火,打赌时他就想过这事,知道张敬东肯定会使绊子,故意让大家保密,实际是想传播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让小偷生出轻视之心,二是怕王佳成和张敬东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