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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招娣她是真绝弟(14)
    当贾大少爷死了的消息传出来时,招娣不由地愣了愣的。

    她是听说“不能当个男人”对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惩罚,会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所以,她才选择嘎掉贾大少爷,而没有杀他。

    只是切掉了那么个拇指大的小东西,怎么人就能死了呢?

    招娣不理解,好在群众们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

    很快她便从贩夫走卒们的闲谈中得知了答案。

    据说那贾大少爷死得很惨,经过贾府别院周围的人每天都能听见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说是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还因此引得大少爷低烧不退。

    为了救大少爷的命,贾府开了大价钱,几乎将整个县城内的大夫,甚至包括赤脚的大夫都给请过去了。

    但不少大夫只是瞧了一眼就给吓出来了。

    听他们说那贾大少爷眼睛暴突,在床上中邪似的抽搐,其状可怖。

    想到关于他被女鬼缠身的传言,大夫们哪里还敢接这活。

    他们是治病的又不是驱邪的,万一因为救贾大少也被女鬼恨上了怎么办?

    当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是有大夫接了这份活的。

    忙活了两天,贾大少烧是成功退了,伤口也终于愈合。

    但不知怎的,贾大少突然就开始呕吐,疯狂出盗汗,没等大夫弄清原因,人就没了。

    大夫也不清楚他的死因为何,只知那死状痛苦惨烈且突然。

    只能推到是女鬼作祟,必要索他性命上。

    求知欲很强的招娣非常想知道贾大少的死因。

    于是便去自己的“洞府”中翻找了一番。

    还真让她找到了一本叫《宸坦杂识》的书,里面详细记录了净身的过程。m..cc

    原来净身还是一门很有讲究的活,处理不好就是很容易死人的。

    被阉割者的伤口要用苦猪胆糊起来,这样能止血也能消炎。

    糊好的伤口要预留一个洞插入一根白蜡针。

    吃食上也有讲究,三天内不可喝水,只能忍耐干渴。

    三天过后,拔掉白蜡针的栓,尿如喷水涌出,可谓大功告成。

    除此之外,被阉割者在手术后必须由人架持搀扶着在室内遛二至三个小时,然后方可横卧休息。

    等到三日后伤口长好,还需要人帮忙抻腿,每抻一次都痛得心肝碎裂、浑身发颤。

    但这对阉割者来说是必须的,否则可能导致腰佝偻,一生都不能伸直。

    根据这本书的记录,招娣想明白了,贾大少最终的死因应该是尿道堵塞引起的尿闭。

    县城里的大夫哪里有处理净身之人伤口的经验呢。

    得知儿子惨死,中风卧床的贾老爷情况顿时愈发严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夫人身体一直就不好,如此连番打击,别说照顾丈夫和替儿子主持葬礼了,她自己都爬不起来床,只剩一口气吊着。

    偌大一个县城富户贾家,眨眼睛能主事的就只剩下了贾大小姐一人。

    可贾大小姐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会听这个弱小姐的话。

    更何况,如今这情况,贾家那些奴仆早已对厉鬼索命之事深信不疑。

    生怕那女鬼真如传言所说要贾家鸡犬不宁,他们这些不想被殃及的“鸡犬”便闹腾起来。

    一群人乱哄哄地冲进贾大小姐的院子,逼着贾大小姐将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他们。

    贾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她之前除了爹和兄长,几乎都不曾见过别的男人。

    她宛若一只全狼环伺下的小羊羔,除了傻傻愣在原地低声哭泣什么也做不了。

    但这些人并不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心软,只会觉得她好欺负。

    最终,在奶妈的帮助下,她只能找出卖身契给了这些人,才打发他们离去。

    而这些人不仅人走了,离开时还卷走了府中不少细软。

    唯一能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她那位即将成婚的夫婿没有因为她家中突然的变故而嫌弃她,来退婚。

    反而,他还特地登门拜访,彬彬有礼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将婚事提前。

    如此,他也好名正言顺地帮助她处理贾家的事宜。

    孤苦无依的贾小姐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

    虽然不知道这浮木是否能带她上岸,但这已经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了。

    当晚,贾大小姐在伺候完爹娘吃药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头好像压着什么,让她莫名不安。

    最终,没有惊动任何人,她起身前往书绢出事的地点,给她烧烧纸,说说话。

    虽然所有人都说是书绢的鬼魂来报仇,但她却并不相信。

    书绢在她身边待了五年多,她们几乎形影不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书绢。

    她的书绢善良又胆小,她不相信书绢会做出这么凶残的事情来。

    就算……就算真的是书绢变成了鬼来复仇,她也没有办法恨书绢。

    别说书绢心中有多恨。

    那日看着书绢百口莫辩,最终绝望一头碰死在她面前,那一刻,她也恨不得兄长去死。

    所以,当书绢变成鬼后,发现逼死自己的人竟仍没事人一样花天酒地,愤怒地向他索命,这很能理解。

    而从头到尾其实书绢也只是对她兄长动了手而已。

    爹娘是自己受不了打击气病的,并不是书绢干的。

    她点燃纸钱放入火盆之中,低声自语。

    “书绢,我不知道你到底还在不在。若在的话,你为什么都不愿来见我一面,是不是也恨我没能保护好你。”

    从小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与她年纪相仿的书绢可以说是她身边唯一的朋友。

    可如今,这唯一的朋友也不在了。

    而她再过几日便要嫁人,孤身前往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往后余生,她要想尽办法去讨丈夫的欢心,伏低做小的伺候婆婆。

    之前她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可那日她亲爹的一席话狠狠踩在了她心上。

    “奴才奴才奴才……”爹愤怒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书绢,我的婚期要提前了。我见到了我未来的夫婿,他看起来是个君子。但我如今已经没有了娘家可以依靠,嫁过去之后便只能依靠他了。你说,我会幸福吗?”

    “那你就告诉他,你爹的族人强行过继了个侄子给他。他们霸占了全部家产,将你和你娘赶了出来,连一分钱嫁妆都没给你。你问问看他,这样的你他还愿不愿意娶?”

    一道女声在这寂静夜色中突然响起,贾大小姐一惊,差点被手中的纸钱燎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