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光芒似乎发出了一声惨叫,碎裂成了玻璃渣。
皇城里的人如释重负,目光凶狠,齐齐聚集在了北面一侧,而那里正是女士和家的所在之处。
寒光刮来,像一把刀子,将行道树上的树叶片片剪了下来,也剪了家的心。
他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女士时,只能看到那一点点星火。
寂静,还是寂静。
家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却是舒展开,从腰间取出一根香烟,啪的点燃打火机。
烟雾晕成了一团光圈,缓缓升到天空,然后散了去,就像家本人一样。
他此时已经被碾碎成了肉渣子,甚至连血都染成了一幅凄美的画作。
无数愤怒的人丝毫没有留情,恨不得将家复活,然后再一次杀死。
汉弥顿动容,冷笑道:大概就是害人害己吧。
周凌风的注意力反而在安尼斯身上,那个白胡子老人,带着的帽子就像恶魔在阴笑。
看一个人不仅仅要看他的外貌,还得注意他的影子。汉弥顿悠悠道。
安尼斯的影子的确不一般,因为那是撕裂的影子,就好像一个人被劈成了五段,每一段都诡异的扭曲。
那不是一般的影子,周凌风暗吞下口水,突然他发现,自己似乎看不明白这个人。
看来你注意到了,那不属于陆地上的力量,而是海神的力量。汉弥顿悠悠道。
海神的力量,听上去是如此的缥缈和陌生,即便是老船长卡内也会十分的陌生。
可伴随着汉弥顿的话语,就像诅咒一般,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咳咳。
有人在咳嗽,有人在诡笑。
诡笑的人,嘴角拉扯,夸张的快到了耳边,巨大的力量撕裂了嘴角,滴滴鲜血沁了出来。
拔洛!你怎么了拔洛!
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哭泣。
没有人发现安尼斯的影子碎裂成无数的线条,连接着所有人的影子,而他们都不由自主的诡笑起来。
周凌风目光震颤,神经紧绷的几乎快要忘记了呼吸。
咳咳。
有人还在咳嗽。
接着,所有人都听见了咚咚的声音。
沉重又有力量,节律又有稳重。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黎明突然到来,破晓的阳光劈来了黑暗,刮出一纸的光芒,照耀在每个惊恐的面容上。
这些绅士们听出来了声音,那正是来自自己的心脏。
当第三次咳嗽时,所有人都倒了下来。
安尼斯摘下帽子,悲情的唱了一首歌。
歌声粗狂激情,却又带着说不出来的忧伤。
一曲歌毕,他就像歌剧谢幕,深深的鞠躬,然后淡淡的看向旁边的一个人。
那人没有死,他还在挣扎,可是他全身上下都已经骨折,像一条咸鱼,最多摆两下尾巴,就不行了。
安尼斯伸手抓住其中一个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星星。
那不是星星,而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石头。?
这颗石头放置在那个人的额头上,很快石头表面就浮现出一串数字。
金光灿灿,数字闪烁,安尼斯和周凌风等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难道真的有序号?使徒的序号?
青芒波动,又是一块石头拿了出来,不过这个石头周凌风认识,是觉醒石。
安尼斯莫非是想
给你,想要活下去,就念这串数字。安尼斯的笑容,比绵羊还纯真。
那个半死不活的守魂人疑惑中带着欣喜,就像溺水的人也不管抓住什么就往上爬。
清晨,太阳初升,万物还带着昨夜的泪水,挂在叶子上,树木下,花朵间,本该是美好的景色,却突然被一抹凄厉声打破。
那个念了序号的守魂人突然惊醒,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气息在改变,可最重要的是眼睛。
眼睛是一个人的身份证,不同的眼睛代表不同的人,而这个人的眼睛变得十分古怪,格格不入。
他先是惨叫一声,随后愤怒的站起来,冲着安尼斯吼叫:是你杀了我?我可是八级使徒!
安尼斯皱眉,汉弥顿也跟着皱眉,只有周凌风心头了然。
安尼斯眯着眼道:兴许,你已经不是你了。
那人愤怒的握紧拳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什么意思?
安尼斯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他有更好的办法应对,比如,一面镜子?
初阳圆润,渲染了彩云,也渲染了镜子,镜子里的人沐浴在阳光下,应该有精神才对,可是里面呈现出来的,却是惊恐和不解。
那人突然尖叫: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
声音戛然而止,汨汨而流的鲜血洒在了地上。
那人的身体躺在地上,可那人的头颅却在安尼斯的手上。
果然,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安尼斯深邃的眼睛看向天空,他有些想念大海的日子。
大海可没有那么多心机,它该汹涌的时候就汹涌,该平静的时候就平静。
安尼斯扔了头颅,甩了甩手,将手中的戒指擦拭干净,尤其是镶嵌在戒指里的玛瑙。
玛瑙流动着光华,若水般的异彩里,多了两张脸。
一张是周凌风,另一张是汉弥顿。
他取出一张梳子,刻意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像水手一样吆喝:喂,两个小家伙准备藏多久?
天色微芒,地面又多了两个影子。
汉弥顿道:或许我比你大点。
安尼斯瞪眼:我看上去比你老很多。
汉弥顿摊手:只能说明你过的日子太粗糙了。
安尼斯没有理会,却从袖子里取出一颗青色的苹果。
苹果散发着芬芳,被安尼斯大口咀嚼,发出咔咔的声响。
汉弥顿道:大海贼,幽灵船船长,安尼斯。
安尼斯也看着他的眼睛道:九级使者,还具有‘眼‘的能力!
空气冷动,连风也害怕的静止不动,周凌风内心开始打颤,昨夜的海妖团再次浮现在脑海,尤其是那纯洁无瑕的白衣少女。
等了许久,风又开始动了,安尼斯收回了目光,又移动在周凌风身上:至于小家伙,我老眼昏花啦,竟然看不出你的等级。
周凌风笑道:兴许是你酒喝多了。
他看向安尼斯腰间的酒瓶子,里面空空如也。
安尼斯摇晃着酒瓶子,微笑道:这倒是不可能,里面装的是灵魂,而不是酒,我更认为是女人耍多了,毕竟她们比毒药还狠。
周凌风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见安尼斯已经拿着瓶子,对准了他和汉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