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喘着气,在这种极强大的负担下,他能保持清醒已经是奇迹,他艰难的抬头,努力平稳目光的看向周凌风:我没有疯,这就是作为牛头人的宿命!
他再次咆哮,力量倾泄出来,甚至涌现出了红色的液体,而这些其实是他皮肤承受不了而出现的破损。
周凌风咬牙:教皇究竟给了你什么好,竟然如此的卖命!
他看的出牛头人不是那种贪婪的人。
有的人可以伪装面目表情,但是伪装不了他的眼睛。
牛头人的眼睛是褐色的,但给人一种清澈如水的感觉,那是一种向往自由和朴实的目光。
牛头人哈哈大笑,但没有丝毫的笑意,他低沉的说:没有,什么好处都没有,但这里是我的家。
家?周凌风恍目,回头看向莎耶曼达,而莎耶曼达则是摇头。
黑夜森林里没有牛头人,我没有听过这个种族。莎耶曼达再三打量,确认在史书上没有记载。
牛头人淡淡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但这里是我的家。
周凌风忽然明白了什么,牛头人是个安守本分的人,教皇把他带到这里,给了他房屋,于是他以此为家。
让我上去,我给你一个家。
不,这里就是我的家。
牛头人握紧了拳头,他咬紧牙关,努力迸发着体内的力量,让肌肉达到爆发的状态。
周凌风沉声说:我只是去救我的朋友。
教皇是给我家的主人,你猜猜我会让你见他么?
周凌风明白了牛头人的决心,他点了点头,深呼吸间已经凝聚了血气,只是这次的血雾不一样,即便是莎耶曼达也能够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恐怖力量。
牛头人欣慰的笑了,似乎他也想这么解脱,可是作为教廷里的人,他依然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喝!
牛头人拼尽了步伐,整个人化作了银光,凶猛地朝着血雾冲撞了过去。
这次没有发出响声,可是血雾被撞的支离破碎,撞的化成了灰尘飘扬在空中。
牛头人瞪大眼睛,他的身躯还保持着冲撞的姿势,可是他的瞳光已经逐渐散去。
他力竭身亡了。
多么令人佩服的人啊,明知是死,也要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周凌风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
身后的莎耶曼达和莱丝克不约而同的点头。
即便是敌人,他的行为也让人佩服。
只是不知道拥有这么忠诚人的教皇,又是怎么看待他呢?
三个人闯过第三个宫殿,继续朝着第四个宫殿前行。
这次的虹桥和前面的虹桥有些不一样,它上面铺满了珍珠和玛瑙,但是被镶嵌进了玻璃之中。
这个玻璃十分坚硬,即便是用斧头和手枪都打不烂的。
守护这层的士兵与其说是守卫,不如说是奴隶。
他们趴在地上,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痴痴望着玻璃里的珠宝,可望而不可得。
士兵们犹如入了魔怔一般,痴痴呆呆的趴着,即便周凌风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莎耶曼达伸腿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士兵,但他们如同死尸一般,任由欺负,如果不是眼珠子转动,还真以为是死人。
他们究竟怎么了?莎耶曼达不太理解。
周凌风说:人为财亡,鸟为食亡,有太多的人,穷极一生的追求珠宝,费尽心思,殚精竭虑,却如同泡影一般一场空而已。
珠宝?那只不过是好看的石头罢了,还不如食物值钱,人类竟然愿意花费精力在无用的东西上,不怕灭绝么?莎耶曼达感慨万千。
周凌风心念一动,却又哑口无言。
很快他们来到第四个宫殿,这个宫殿比起前面的三座,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它的建筑外貌颇为华丽,比起牛头人的宫殿大了一倍,门前还特别用白玉制作的栏杆围起来,只有旁边有一个狗洞可以钻进去。
宫殿灯火通明,左边有一个石坛,石坛上竖立着一面旗帜,旗帜上面只有图案,上面似乎写有字,但似乎后来又被涂了。
周凌风走到白玉栏杆面前,轻轻用手指一戳,整个栏杆冰裂粉碎成块。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他并没有用力。
临到宫殿正门之时,周凌风本想推开大门,却看见旁边一个黑色影子骤然闪现。
那是一只黄鼠狼,它谨慎的看过来,然后凶狠狠的瞪视周凌风:快过来,从旁边进来!
这是一只会说话的黄鼠狼。
周凌风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们也依照黄鼠狼的指引,来到宫殿的旁侧,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道小门,小门没有门,刚好容两人并肩进入。
咳咳,我是这宫殿的主人,叫我钱老板。
众人刚刚进去,就看见黄鼠狼穿着褶皱的西装,装模作样的来到面前说话。
周凌风忍住笑意说:钱老板,这倒是有趣的称呼,不过你既然自称老板,叫客人不走正门,未免太过于寒酸。
黄鼠狼立马瞪眼,张牙舞爪半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地面的地毯小心翼翼的观察许久,伸手除了几根杂毛这才松了口气。
你懂什么?我白玉栏杆被你一戳就烂,浪费了多少钱,如果让你们走正门,我可得破产。黄鼠狼凶巴巴的说。
莱丝克突然笑了:你那个什么白玉栏杆,徒有其表,明明里面就是泡沫,能损失多少钱?
肃静,不许笑,渣渣钱也是渣渣钱,重要的是脸面!黄鼠狼看上去十分的生气,它拿出一瓶劣质的香水,努力喷在衣服上,你们不懂,有钱人的钱是省出来的。
哈,我可不觉得,外面那条道路上全都是钱,你怎么会穷呢?
外面的钱可是诱饵,我故意放入玻璃里,让他们只能望着,却永远得不到,于是他们整日都只能看着珠宝,哪有时间去赚钱呢?
周凌风皱眉,似乎觉得里面有些道理,又说:可是这样一来,他们明明是来保护你的,却成了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不,您错了,像我这种小人物,大人的钱我赚不了,我只有赚穷人的钱,只要他们不富,钱就都是我的。黄鼠狼阴森森的笑着。
周凌风凝聚出血气,漂浮在掌心上,用如同刀割一般的目光看向黄鼠狼:我不关心你的钱,不过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黄鼠狼变色,掏出胸口处的墨色眼镜,然后笑眯眯的看过来。
它搓手说:和气生财,你们大驾光临,我很是欢迎,不过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只是想来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