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快速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躺下。
可闭上眼,眼前却是陆庭洲满身是血站在她面前的画面,心头陡然一紧。
你不管我了么?
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
当时,陆庭洲那样狼狈地站在自己面前,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用沙哑的嗓音这样问她。
她不想去回忆当时的画面,可大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这画面推到她面前。
她烦躁地甩了甩头,“别想了,叶笙,别想了!”
她咬牙切齿地警告自己,烦躁地拉过被子盖在自己头上,将自己蜷缩在黑暗里。
许久,被子里传来叶笙低哑的声音,“是你先不要我的。”**
陆庭洲只在医院里呆了一晚就出院了。
看着自家BoSS顶着额头上的上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大楼,整个陆氏的员工都战战兢兢。
这副模样的大老板看上去似乎更可怕了。
那双没有温度双眼不管看什么都没有起伏,却能做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绝!真是绝了。
此时,最恐惧的还属吴起,自从那日他建议让总裁给夫人送花被拒之后,总裁看他的眼神就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凌厉。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反正他肯定是总裁的出气筒就对了。
“总裁,我先出去了。”
吴起小心地觑了自家boss一眼,转身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总裁内线响起。
“法院?”
陆庭洲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把刚到门口的吴起给吓了一跳。
前天他就听贾秘书说总裁收到法院的邮件,据说是夫人那边的离婚起诉书。
现在法院这通电话,难道是来催总裁去上庭的?
想到这个可能,吴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深怕自己慢了一步会被叫回去当炮灰。
关于离婚这件事,法院那边主要还是以调节为主,只是,得知被起诉方是陆庭洲的时候,多少还是有所顾忌。
因而,催他去法院的时候,语气都是十分温和的,还有些许商量的语气。
“这件事,我会交给我的律师全权处理,有任何事都找我的律师去谈。”
落下这话,陆庭洲也不等法院那边开口,就把电话给挂了。
仿佛他只要多跟法院说一个字,他跟叶笙离婚成功的可能就会多一分。
叶笙没在法院等到陆庭州,只见到了陆氏的法律顾问李成,这在叶笙的意料之中。
而本身她就没想过能轻易离婚,也料到法官会组织调节,叶笙拒绝了。
她跟陆庭州走到离婚的地步是必然的,调节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夫人。”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李成叫住了她。
“夫人,恕我直言,既然总裁不想离婚,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对您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还请您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再这么固执非要跟总裁离婚。”
叶笙侧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都带着都市功利性的精英律师,不可否认,李成说得对,盯着陆氏总裁夫人这个名号,她确实到哪里都会无往不利。
可是,外人并不知道,这个身份对她来说,能想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讽刺。
“谢谢李律师的好意,不过,这是我跟陆庭州之间的事,李律师只管做好您的本职工作就行。”
意思就是别多管她的闲事。
李成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叶笙话里的意思,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觉得叶笙这个人有些不识好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嫁进陆家来当少奶奶,她如今稳坐这个位子,竟然非要跟总裁离婚?
总裁没亲自过来参与调节,已经足够给她台阶下了,她还能这么不识好歹。
叶笙看着李成的脸色,似乎是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倒也没在意,毕竟放谁身上,估计都是李成这样的想法。
打车准备去环生科技看看特效药的试验进度,司机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怎么了?”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前方路段都堵住了。”
叶笙开门下车,不远处,警笛声,消防车声,还有不少人的哭喊声起此彼伏。
身边传来围观群众的议论声——
“公交车跟货车撞了,很多乘客卡在车里出不来了。”
“很多人都受伤了,流了不少血,听说还有怀孕六七个月的孕妇。”
孕妇?
刚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叶笙的心头猛然一紧。
许是因为自己也是母亲的缘故,叶笙对孕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惜。大风小说
她绕过人群往里挤,随着她的靠近,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消防员正在对变形了的公交车进行破拆,伤患的呼痛声和惊恐的呼声不绝于耳。
“救护车来了没有?这里有个孕妇,流了不少血……”
“救命啊,有没有医生啊,救命啊,我老婆流了好多血,我的孩子……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的脸上全是血,他半跪在已经从公交车上被抬下来的孕妇身边,大声哭喊呼救,绝望的声音揪得叶笙的心口阵阵发疼。
她加快脚步上前,蹲在孕妇身边,“别怕,我是医生。”
她安抚了那丈夫一句后,看向此时已经脸色发白,表情因为剧痛而狰狞的孕妇,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把脉。
孕妇的情况十分危机,她流了不少的血,加上惊吓过度,再不施救的话,孩子随时会没命。
六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型,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叶笙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这个胎儿没了,这个母亲会有多绝望。
她抓着孕妇的手,冷静地安抚着她,“别怕,没事,我是医生,我会帮你的,你现在深呼吸。”
听到叶笙是医生,孕妇果然放松了许多,跟着叶笙的节奏慢慢深呼吸。
她又吩咐丈夫,“你去药店买一包针灸用的银针过来,快!”
“哦……哦,好。”
丈夫这会儿已经吓得不轻,整个人手足无措,虽然应下,却不得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