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偏偏,人家的内心连一个犄角旮旯的位子都不愿意挤出来给他。
真够凄惨的。
季书礼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一阵凉风吹过,冷得他陡然回了神,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呆了多久,叶笙的车子早已经没了踪影。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朝自己车子停放的方向走去。
陆庭州走出宴会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季书礼的车子从酒店大门口驶离。
他记得季书礼这辆车,曾经去找叶笙的时候见过几次。
季书礼怎么现在才离开?
陆庭州第一反应便是他在这里等叶笙。
所以……这会儿,他们是一起离开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陆庭州的心里便生出控制不住的烦躁来。
又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酒店房间内,叶笙把他认错成了季书礼,闹着要跟他交往,要跟他生孩子这件事。
那他们现在呢,又会去哪里?
是一起去叶笙那,还是两人一起去了季书礼家?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陆庭州愿意看到的。
司机早早地就在酒店门口等他了,看到他出来,立即下车打开车门。
陆庭州扯了扯衬衫的衣襟,心口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沉着脸坐上车。
行至半路,压抑寂静的车内,响起陆庭州满怀焦躁的声音,“去华悦府。”
司机老张愣了一下,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自家大老板那一脸被欠了几个亿的脸色。
少爷已经好一阵子没去住华悦府了,今晚怎么又想着过去了?
他还以为少爷打算放过少夫人,还人家自由了呢?
呵~男人。
老张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后面这位喜怒不定的大老板后,调转了车头,往华悦府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陆庭州焦躁的心情都没有舒缓下来,车子距离华悦府越来越近,他心里的焦躁就越重。
他控制不住地在想,如果他去找叶笙,叶笙不在家怎么办?
或者,他看到季书礼在叶笙家,又该有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从来没有一件事能搅得他这般心烦意乱。
他甚至想过,真的放叶笙自由,她既然这么厌恶自己,既然这么想要开始新生活,他该尊重她的决定。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他逼着自己不去找她,连想都不去想她,任何有关叶笙的消息他都不去注意。
甚至连续出差一个多月,就是避免自己去想她,去见她。
可是今晚,仅仅只是看到她跟季书礼一并来参加晚宴,他所有的决心都变得功亏一篑。
别说是把她让给季书礼,就是让季书礼碰一下她的衣角,他都恨不得剁掉他的手。
“少爷,到了。”
老张的声音陡然响起,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庭州下了车,走向电梯。
当电梯到了他们住的那一层时,他却突然整颗心都紧张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门,他却失去了上前敲门的勇气。
此时,叶笙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家居服从浴室里出来。
小家伙早已经被秦渺给哄睡了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她这会儿还不是特别舒服,尤其是头还在隐隐作痛着。<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她走出房间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刚喝了一口,门铃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这个点了,谁要过来?
将水杯放下,她走过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叶笙的脸上有过一瞬的愕然。
陆庭州?他怎么来了?
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贺家谈……
“联姻”两个字,她愣是给生生地咽了下去,心头本能地生出了几分排斥。
“这么晚了,有事吗?”
压下眸底的异色,她看向陆庭州,平静地问道。
陆庭州的目光,绕过叶笙的头顶,看向敞亮的客厅,并没有季书礼的影子。
垂在身侧不经意间攥紧的拳头,此刻悄然一松。
“能让我进去吗?”
陆庭州看着她,幽暗的眉眼间,萦绕着复杂的情绪。
叶笙放在门上的手,下意识地用了一下力,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放陆庭州进来了。
“这么晚了,有事吗?”
还是进门前的那个问题,叶笙看着陆庭州,又重复了一遍。
陆庭州皱起眉,本能地有些排斥叶笙这个问题,甚至想忍不住反问一句,没有事就不能找她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他根本没有立场问她这个问题。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陆庭州哑着声音开口,掩去眼中真实的意图。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看看她有没有跟季书礼在一起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书礼”这三个字,成了让陆庭州极为排斥的存在。
“头还疼吗?”
陆庭州抬眼问她,幽暗的眸子里,笼罩着一层担忧。
对上那抹目光,叶笙表情一滞,即使太阳穴还在一下一下的抽痛着,她也没有当着陆庭州的面承认。
尤其是一想到他这会儿正是从贺家商量两家的婚事后回来的,心里更是没了兴致。
“还行,就是挺困了,想早点睡,陆总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去吧。”
叶笙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和客气的,可陆庭州却从她这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冷淡和生硬,跟嘴里那个跟他撒娇,像孩子般缠着嚷嚷着要生宝宝的叶笙截然不同。
不,他搞错了。
她知道会跟他撒娇,会嚷嚷着跟他生宝宝,是因为她把他当成了季书礼,她其实是在跟季书礼撒娇,要跟季书礼生孩子。
他竟然在下意识地去回避这个真相,奢望地把那个人当成了自己。
陆庭州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眼中也跟着泛起了几分苦涩。
叶笙见陆庭州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唤了他一声,“陆总。”
陆庭州见她的确面露倦色,也就没有坚持待下去,“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
送走陆庭州,叶笙关了灯回到房间躺下,头很痛,一下一下抽着疼,可她躺在床上却根本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