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叹了口气,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和倦意,缓缓讲事情说了出来。
小虎今年七岁了,正是猫嫌狗厌的时候,这阵子地里农活多,也没时间管他,就让他在村子里乱窜,山上乱跑,昨天晚上回家突然就开始发高烧,急忙给送到了医院,输液打吊瓶就是不好,医院检查也是一点毛病没有,没办法就只能先带回来了看情况。
快中午头的时候就发了癔病,行为举止跟畜生一样,在炕上乱拉屎乱尿尿,吱吱吱的乱叫,乱咬自己身上的肉,一个没看住,直接把胳膊上的一块肉硬生生的给撕了下来,吓得两口子连忙把小熊给绑了起来。
可就算是绑了起来也没用,小熊就啃脚,腿就跟没骨头似的,直接九十度弯曲到了嘴巴边上,一口下去,脚趾头少了一截,血流了一炕,就跟没知觉似的,咯吱咯吱的咬着脚丫子吃的挺欢。
秦家村附近也没有个能看癔病的,但郁臻能看见脏东西,这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儿,王富贵也是没了办法,去找了郁臻不在家,后来问别的村民才知道郁臻去河边钓鱼了。
急急忙忙的就找了过来。
他说的玄幻,韩雪月在一边听的不信,农村人最迷信了,什么脏东西缠身啊,肯定是精神病发作了!
郁臻有些为难:“王叔,我不会看癔病,要不你在找别人问问吧。”
“来不及了!”王富贵眼眶通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现在你婶子把你弟弟的嘴巴都堵起来了怕他咬舌,你先去试试成么,叔知道你以前给人看场子本事大,叔给你钱,成么,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你就帮帮忙吧。”
王富贵爱子心切,膝盖一弯就要往下跪,郁臻扶住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我先跟你去看看吧王叔,不过我没也不敢保证能帮你。”
“那咱们现在就走!”王富贵一刻都等不了。
郁臻也知道他心急如焚,也不墨迹,转头和秦峰两人说了句下次再聊,就和王富贵匆匆下山了。大风小说
韩雪月见两人走了,不屑的撇撇嘴:“真迷信,你们这种小地方的人太迷信了。”
秦峰迟疑了一下,说:“说不好是真的,我小时候听我妈说郁臻是从棺材里刨出来的,是死人生的孩子,所以天生就阳气不足能见鬼,她养父做的买卖也晦气,是扎纸的。”
“哈?那肯定骗你的啊,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韩雪月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肯定是精神病,小地方不管出点啥事儿都说是有脏东西。”
秦峰不想在这上面跟韩雪月争执:“那我不知道了,可能我妈骗我的吧,咱们也回去吧,该回去吃饭了。”
韩雪月一想到要回到那狗窝似的家,就浑身不舒服,可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只能告诉自己,忍一忍,忍一忍,明天就能回家了。
另一边,郁臻跟着王富贵一路小跑去了他家,一进门儿就是一股骚气冲天,郁臻皱了皱眉头,一边挥手一边进了屋儿。
小熊娘看见郁臻进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边儿抹泪儿一边说:“丫头,你可算来了,快看看你弟弟这是咋了,咋突然就这样了,你可得救救你弟弟啊!”
小熊被五花大绑的绑在炕上,双眼泛白,喉咙松动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声音,呲牙咧嘴看起来很凶狠。
嚯,这不就是被附身了么,而且还是个老熟妖啊。
小熊看到郁臻,眼中的敌意稍有减退,但依旧是一脸凶狠。
“你们先出去吧,也别再院子里,去门口。”郁臻说,她要单独和小熊聊聊。
王富贵两口子一听,那敢不停,搂着他媳妇儿三步一回头的出了门儿。
四下无人了,郁臻把小熊身上的绳子松开,紧接着爬上炕把窗户打开,一阵风吹进来,屋子里好闻了许多。
郁臻拿过窗台上的烟灰缸放到小熊面前,又点了跟烟搭在烟灰缸上,只见小熊鼻子耸动,那白烟化为一条直线钻入了小熊的鼻孔里。
见它享受起来,郁臻也抽了一根,她眯着眼睛问:“这娃娃还小,咋的你了这是,这么折腾他。”
小熊一听,顿时尖叫起来:“他杀我儿,死不足惜,我不仅要折磨死他,我还要让他全家为我儿陪葬!”
他脸上长出黄毛,眼中凶光毕露,虚虚的浮现出一张黄鼠狼的脸!
郁臻虽然活人朋友没两个,但认识的鬼怪妖精不少,眼前的这只黄皮子精,正是在后山修炼了三百多年的黄家嫡系黄萋萋!
“我日!?”这下轮到郁臻吃惊不已了。
这熊孩子是真能作啊,把人家孩子搞死了,这可不得报仇弄死他么?!
黄萋萋恨意滔天:“这人类的崽子如此狠心,竟然趁着我不在时杀害我儿,若不生生折磨死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呐!”
她紧接着看向郁臻:“你过来是为了帮人类对付我!?”
郁臻摸了摸鼻子,有些说不出口,这要是别的事儿也就算了,这是杀子之仇啊!可不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掀过去的。
她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
沉默了半响,郁臻轻轻问:“萋萋啊,妖精害人,是要遭天雷的,我知道你痛,可是我们是不是可以有别的解决办法?”
这些正统修行的妖精,如果害人,必遭天雷,郁臻这样厉害的都差点扛不住更何况黄萋萋的道行只有三百年,直接灰飞烟灭了,她不想看到朋友惨死在天雷之下。
“天雷又如何!?”黄萋萋面目狰狞的尖叫道:“他害我儿子,血债血偿!”
“可是你想过你别的孩子么?”郁臻叹气道:“你死了你其他的孩子咋办?你不管了?你知道人生前所做一切都在生死簿上记着,他死了之后不会好过的,虐杀生灵,必然要受十八地狱之苦,只是这苦来了晚了些,我知你难过悲痛,但你也要想想你别的孩子,萋萋啊,我不是在向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