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在千鸟温泉呆了四天,每天就是泡泡温泉,要么就是坐在门口看着大雪发呆,直冷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再被鸦天狗抗会屋里烤火炉。
今日的清晨又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飘落凡间,郁臻坐在门口蜷缩着双腿,任由冰冷的雪籽落下,没一会儿便成了个“雪人”,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呆呆的望着这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屋里的明代坐在柜台后,探着头往外张望,时不时的和身边的雪女搭上两句话:“你说她是不是精神有点不太对,这么冷的天,天天坐在门口发呆,每回都冻得身体发青再被鸦天狗扛回来?”
“我哪儿知道。”雪女往外瞟了一眼,一边啃着昆布,一边低声道:“然后呢?千夜大人来了怎么说?”
明代道:“就问她是干嘛的,说我们这儿是合法的温泉酒店让她不要惹事儿啥的,千夜大人把神社的两位神使全都带过来了给我们镇场子,”
她本是山中的一只四尾猫,四十年前被一猎人抓到后被上一任的千夜老板救下,为了报恩,她化成老板不小心溺死的孙女,继承了千鸟明代的名字与老板一起生活。
后来老板大限将至,戳破了明代自以为保密的很好的秘密后希望她能以千夜明代的身份继续将温泉旅馆开下去。
“然后呢然后呢?”雪女本来在南极度假,前两天听说这事儿后一向八卦的她不远万里的跑了回来,这故事刚听到一半儿呢。
明代接着道:“嗨,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就是过来单纯泡个温泉的,该说不说的她身上的气息是真吓人,反正我是不敢招惹她,她那几个小朋友离开之后我这都没敢开业,连夜把网上的预定给关了,哎,又少挣一笔。”
雪女觉得没意思,抱怨道:“就这么点事儿?他们没打起来?你早说啊,害得我从南极跑回来,你知道有多累么?”
那可是南极啊!
离霓虹国十万八千里啊!
她风餐露宿,一路吃着飞机尾气才回来的。
结果就给她听这个?
好歹也打起来啊!
明代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儿得道:“你巴不得我开不下去是吧?哎,我本来是想叫酒吞和茨木大人的,不过后来想了想,没敢,他们俩那么好战,来了说不定把我的旅馆都给掀翻了。”
“你幸亏没叫,我听游女说他俩最近吵架了,闹得老凶了,上次冷战了八年,你都不知道那八年大江山的妖怪们过得有多惨。”
说起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这点事儿明代顿时来了精神,和雪女俩叭叭的畅聊起来,越说越有精神,时不时的还坏笑两声。
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出柜台,来到房间内将暖桌插上电,又从屋子里探出头朝厨房里喊道:“鸦天狗,时间到了。”
“知道了。”
正在烧火的鸦天狗无奈的放下烧火棍,擦干净沾惹着草木灰的手,踩着木屐哒哒哒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弯下腰,动作娴熟的从身后将蜷缩在地上的郁臻整个抱起来,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回房间,将浑身冻僵的郁臻塞进暖呼呼的暖桌里。
这过程中,郁臻没有丝毫反抗,就那么一动不动,任由明代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热意回升。
郁臻面无表情的呆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真没意思啊。
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坎培了。
她越来越对身边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来了,一切都觉得好没意思。
郁臻需要刺激,让人浑身战栗兴奋的刺激。
她再第二天离开了千鸟温泉,明代看着她逐渐与风雪融为一体的身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郁臻坐着新干线回到了神奈川,凭着记忆找到了新风院家。
在即将要启程的剩余一个周内,独自待在漆黑的房间内,坐在大屏幕前拿着手柄打游戏,不知白日,不知黑夜,不眠也不休。
身侧的烟灰缸里堆成一座小山,漆黑的房间内飘荡着浓烈的烟草味道。
一个周后,郁臻从房间内里走出来,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泛着油光,衣服上满是让人窒息的烟草味,熏得人头疼,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比进去是更加惨白,双眼死气沉沉,眼眶下的黑眼圈浓重的吓人,一看就是许久没睡过了。
消瘦的身躯微微驼着,萎靡又颓废。
新风院海吓了一跳:“郁,郁小姐,你,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这熬夜熬得,这黑眼圈大的,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得熬死吧?
他心下有些佩服郁臻。
愣是没死。
郁臻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音沙哑如被折断的枯朽老木:“我洗个澡。”
……
鹿儿岛的码头上停靠着十一艘货船,船帆上挂着一只白色飞鸟,让人能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新风院家的货船。
货船表面上运送的是一些普通货物,但内地里却藏着接近三千万米金的军火。
这是非常大的一场买卖。
要是没有郁臻护送,新风院家主实在是不放心。
郁臻坐在揽桩上,嘴里啃着能把人酸成老太太的醋昆布,冷眼旁观着不远处的新风院家的父慈子孝。
这般父慈子孝的场景。
以往她该是最羡慕的那个。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心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心化作古谭,深不见底,又波澜不惊。166小说
她只想着。
啧。
好酸。
酸的倒牙。
郁臻将叼在嘴巴外面的半块醋昆布塞进嘴里,拧着眉,囫囵吞枣的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那边的父慈子孝也终于落幕了,她站起身,跟随在新风院龙也的身后在老父亲的注视下缓缓登上了甲板。
货船在出境前还要在接受一波检查,但新风院海早就打点好了关系,对方也是简单地搜查了一下后就放行了。
碧波荡漾,货船载着满船的货物和军火缓缓驶入公海。
从鹿儿岛出发一直到坎培走水路需要一个月时间,郁臻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就每天躺在加班上沙滩椅上晒太阳,一晒一整天。
海上的网络不稳定,时常没有网络,新风院龙也在多次网络崩溃下发了火,狠狠捏着手机恨不得将其捏成碎屑,随即又无可奈何的放下手机,气呼呼的搬来一张沙滩椅放到郁臻身边,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上衣和西装裤,穿着一截奥特曼的四角短裤与郁臻一起晒太阳。
龙不是个爱说话的,郁臻也懒得吭声,两人相默无言,时常两三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偶尔说句话就是你吃了吗?喝水吗?吃饭吗?这些没营养又无趣的话。
俩人晒了一整个月的太阳,等入境到坎培的时候,郁臻的皮肤依旧苍白如纸,丝毫没有晒黑的迹象,而龙也则是黑了好大一圈,这还是因为他半路发现郁臻怎么晒都不黑,连忙从行李箱里找了一瓶防晒喷雾好好做了防晒,不然更黑。
他刚发现自己黑的时候照镜子,一向沉默寡言,看起来十分稳重沉着的大小伙子,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的郁臻汗颜。
还特么挺臭美,屁也不懂得小孩儿,黑皮多性感啊。
眼看着码头马上就要到了,郁臻钻进船舱的房间里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长发束起,上身黑色露脐背心,黑色冲锋衣外套,下身黑色工装裤和马丁靴,冷沉的双眸配上那一身黑色,显得锋利又危险。
她手里掐着横刀的刀身,站在脸庞稍显稚嫩的龙也身后,双眼始终放在龙也身上,同时警惕着周围,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极具攻击性,宛如一头护主的恶狼,如果有人伤害龙也,必然会被她尖利的獠牙连皮带肉的撕下来一大口。
货船渐渐停靠在泊位,水手们指挥着来接应的人卸货,整整一百多箱军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码头上,这里面的军火全部都是杀伤力极强的重武器。
好大的一块肥肉。
坎培境内内斗不休,势力盘根错节,十分复杂,货船停靠卸货的这座小镇的地头蛇叫做萨利,和新风院海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新风院家入境后,萨利会为他们提供车子,汽油和护送军火的人手,他会从中收一些雇用费用。
龙也初来乍到,自然要先拜山头,军火全部装车后,在萨利手下的带领下,坐车进入了小镇。
小镇街头上到处都能看见手里拎着ak的男人,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作为地头蛇萨利的武装部队,将整个小镇控制了起来。
车子缓缓在一家酒馆前停下,郁臻提前下了车,尽职尽责的绕道车子的另一边为龙也打开车门,在他下车后,站在他身侧扮演着忠实的保卫者。
从外表上来看酒馆并不大,门口两侧站着两个身穿土色军装的男人,手里拎着枪,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站岗,保卫酒馆的安全。
郁臻二人在萨利手下的带领下进入了小酒馆,酒馆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提前被清过场了,郁臻上前为龙也拉开椅子,保卫者的角色扮演的一丝不苟。
ps:又拿了一大包中药,说我脾虚,年轻人的外表,老年人的内在,笑死,我妈说我再这样以后会变痴呆,接下来剧情节奏会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