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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番外15
    郁柳一群人早早的就起来寻了一间雅室作为之后的议事间,全是按照郁臻的喜好来的,将那些瓶瓶罐罐,枣木椅子桌子搬走,显得房间更大更亮堂。

    在中间摆上一张原木色的议事桌和椅子,在摆上两三个插花儿的瓷白色花瓶作为点缀,就算是装饰完了。

    简约,宽敞,亮堂。

    几人坐在桌前闲谈聊天等郁臻睡醒,相处和谐。

    唯有一老丈拘谨异常,眼底顶着俩大眼袋,一看就是没睡好。

    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先是被重兵围成九死一生,后又成了反贼叛国,回家被一家老小闹得整宿睡不着,今早能爬起来他都佩服自己的意志力。

    结果来了一看,人家郁臻压根就没醒,又被拉着当苦力,搬这个搬那个的,一直等到现在都快中午了还没等到。

    正想着呢。

    穿着背心短裤的郁臻打着哈欠走进来:“兄弟萌,早啊。”

    陈車抬头看去,差点眼珠子掉下来,这,这光天化日之下怎能穿的如此暴露,竟是连妓院的娼女都比之不得。

    她的夫婿怎就能容忍自己的媳妇儿穿成这样观人看?

    紧接着他又瞳孔收缩猛地一惊,刚刚光顾着郁臻穿着暴露,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竟有如此之多的伤痕,特别是脖颈之上的伤痕无比狰狞,骇人极了。

    连他都觉得吓人。

    陈車别过眼,朝一旁看去,却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竟脸上无一有异色,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不早了,主公,这马上都能用午膳了。”陆丰和淡笑。

    郁臻拉过椅子坐下,懒洋洋的往后一靠,慢吞吞的道:“许是这几日赶路太累,睡得沉了,让你们久等了,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该换夏装了。”

    她拿出烟点上,徐徐抽着:“丰和,昨日的税收册子都看完了?”

    陆丰和点头,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道:“骏阳府城下一共六个县,粮税三成,商税四成,符合靖国的收税标准,除此之外,女子还有待嫁税,超过十六岁不嫁人者还要再每年交五百文税金。”

    “府城和周围村子还有六个县的总共人口加起来共有十二万七千八百人,但真正多少人尚且还不知。”

    还有待嫁税?

    真是病的不轻!

    郁臻灭了烟蒂,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目光从方才懒散的模样瞬间变得严肃:“六个县先不管,先把府城和周围的村子管好。”

    “第一件事,查封府城内所有赌城,妓院。”

    “第二件事,取消待嫁税,将所有奴仆的卖身契销毁,以后只能是雇佣关系,主家不允许打杀,体罚,克扣工钱,禁止人口买卖。”

    “第三件事,从地主乡绅还有农民手中按市场价回收所有土地,回收之前查清楚这群地主乡绅手里是否有冤情,若有,情形严重者,直接抄家,就地格杀,将他们的子女身份登记下来,严禁考公。”

    “第四件事,将国律摘录发放,找人传播,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陈車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等郁臻说完四条的时候,他已然是满头冷汗,豁然站起身,语气激烈的道:“陛下,不可啊!那些富家乡绅,必然是不会愿意的!恐怕到时会要已死相逼,不愿缴纳税款,惹群情激愤,陛下该如何收场啊?”

    郁臻抬头瞥他一眼,冷冷的说:“不想活就去死。”

    陈車愕然。

    哪,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呐呐的道:“可,可他们与京城世家多有联系,惹到他们实在不划算,被有心之人利用,陛下哪里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郁臻无语道:“朕他妈要名声干鸡毛?朕有钱有粮有兵,朕用得着他们给我名声?”

    陈車傻眼了。

    这,这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个好名声吗?

    张宝噗嗤一声笑出来:“陈車老头,本将还是劝你别说话了,好好听主公言,你那点水平也能跟的上主公的大境界?”

    “张宝,陈太守不懂得自然会去学,去理解,不必如此说他。”郁臻看向陈車,淡笑:“今日怎的没看见陈老的孙儿?”

    陈車连忙道:“臣孙儿性子顽劣,怕对陛下多有不恭,让他在家中关关养养脾性。”

    郁臻:“陈老孙儿今岁几何?我见他武艺不凡,日后跟着薛,张将军也好建功立业。”

    陈車:“孙儿单名一个恒字,今年已有十八了,只是性子实在顽劣,恐难当大任。”

    郁臻:“没事儿,我专治不服。”

    她站起身,懒洋洋的伸着懒腰:“就先这四件事,你们分着干。”

    “至于陈老,就先跟着丰和一起吧,也好知道知道咱们虎威国的国律。”

    “是。”

    “哦,对了。”郁臻淡淡的道:“若有不从的,只管让他们来找朕,朕定会让他们服气。”

    “是。”

    出了议事间,几人把工作分工了一下,张宝查封妓院,赌场,并且去各个府城富贵人家中收回卖身契,薛桥山去乡下回收田地,陆丰和带着陈老在府城聚集百姓颁发律法,并进行张贴。

    因着昨日银杀卫进城,将整个府城控制起来,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街道萧条,连铺子都不敢开了。

    陆丰和带着军队,拿着大喇叭就开始喊,本是躲在家中的百姓迫于军队的压力下不得不从家中出来,忐忑的看着眼前新来的官爷。

    心中祈祷着这群官爷能可怜可怜他们这群百姓,发发善心,少征收点粮食银钱,给他们一条活路的机会。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陆丰和才拿着大喇叭喊道:“即日起,颁布虎威国国律,凡是虎威国子民者,应当遵守国律,如若有触犯国律者,定当不饶。”

    “国律第一条,凡,女子者,二十一岁方可嫁人,男子者二十二虽方可娶妻。”

    “国律第二条,婚后殴打妻子,丈夫者,视为家暴,违法者三年起判,最高无期。”

    “国律第三条,禁制人口买卖,家仆,家生子转变成雇佣关系,严禁主家打杀发卖,违法者,三年起判,最高死刑枭首。”

    “国律第四条,实行一夫一妻无妾制度,不允许重婚,违法者三年起判。”

    “国律第五条,禁止休妻,只能和离,夫妻婚后财产平分,十岁以下儿童由母亲抚养,父亲每个月要支付赡养费,除非母亲放弃抚养权,若母亲行为不端,则将孩子重新判给父亲,由母亲支付赡养费,拒绝支付赡养费者将会被官府强制执行。”

    “国律第六条,男女平等,溺死女婴男婴者判死刑,虐待女童男童者三年起判,最高无期徒刑。”

    “国律第七条,同性相爱即为合规合法,受虎威国国律所保护,若有强行拆散,伤人者,三年起判,最高无期徒刑。”

    “国律第八条,凡家中子女满七岁起必须要接受免费九年义务教育,分设,小学五年级,中学三年级,初中以上自费教育,高中三年,大学四年。”

    “国律第九条……”

    女子在这个时代本就生活不易,郁臻只能想方设法的帮助她们得到自己该得到的东西,拥有基本的人权。

    当然,也有保护男子的,但更多还是女人。

    在陆丰和说出第一条的国律的时候,下面的百姓就已经开始议论了,嘈杂的犹如菜市场,还是银杀卫震慑后才停止议论的。

    而一旁的陆丰和早已经石化了。

    这,这都是什么啊!?

    亘古至今,竟从未听说过这种国律!

    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啊!

    他已经能想象到一旦这国律传扬出去,郁臻会被天下之人骂的有多惨了!

    陆丰和颁布完法律后,将纸张贴在了城内的公告栏上,找了一个识字儿的兵士看守:“有谁记不住的,就过来多看,多问,若是犯了国律,君主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朝陈老笑道:“陈先生,我们走吧?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演讲呢。”

    陈車呆傻傻的点头,如行尸走肉般同陆丰和走了。

    二人带着银杀卫刚走,寂静的民众们顿时沸腾起来,有人怒道:“这个劳什子君主定的什么狗屁的国律!”

    “就是啊,凭啥不能娶妾!老子下个月还要娶我表姐进门呢!近亲生子咋了,我奶奶和爷就是表亲!我爹还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也有女子喜极而泣:

    “君主也是女人,她知女人的苦,定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女拯救苦女子的。”

    “呜呜,太好了,有了这些国律,我看我家那口子还敢不敢跟我动手,还敢不敢打我的阿珠!”

    另一边。

    张宝正气势汹汹的带着银杀卫查封妓馆,赌场等待郁臻之后处理,再就是前往府城中有钱的人家内赎出家仆,回收卖身契。

    自是有不小的阻力,这个说有京城里有亲戚是大官儿,这个说是京城世家下面的分支,总之就是不愿意。

    但张宝可没有陆丰和那般好的脾气,在不触犯军规的情况下气势强硬:“老子管你谁家当大官儿,现在府城由君主接手,就得听君主的命令,君主仁善,还从你们手里将身契买回去,若是换成起义军,定屠你们满门!”

    硬是逼着这群人不情不愿的将身契拿了出来。

    张宝拿着一沓身契,呲着呀对之前一同在起义军里混的百夫长笑道:“老白,换一家!”

    老白嗯了一声,又看向那群奴仆,道:“你们现如今已经是自由身了,若还想当佣人就再等等,君主会给你们制定保障你们权益的合同,君主仁善,自不会让你们吃亏。”

    奴仆们眼中含泪。

    自由身啊!

    他们还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呆在主家,任由主家安排,打杀,发卖!

    可没想到如今竟是有了自由身。

    这多亏了新来的君主,如此贤明,为他们做主!

    而此时,他们贤明的君主正在与她的丈夫腻歪在一起吃中饭呢。

    薛桥山从乡下回来,带回来成车成车的金银,粮食,询问下才得知,八个村子,抄了四家地主乡绅,皆是情形严重,鱼肉百姓的恶毒之人。

    郁臻拿着金子两眼放光:“这么多金银粮食,朕的国库又要充盈了!”

    真不戳啊真不戳。

    薛桥山道:“主公,这次去乡下,我还带回来了三个人,因不是地主乡绅,究竟该如何定罪,还得由您定夺。”

    郁臻皱眉:“犯什么事儿了?”

    薛桥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恶毒的老虔婆因不满儿媳生不出男婴虐待打骂,并溺死三名女婴,我去村子的时候那老虔婆正在殴打儿媳,将儿媳殴打致吐血仍不停手,我便将老虔婆与其儿子儿媳一同带回来了,听候主公发落。”

    郁臻眉头一皱:“找人那女子看过伤情了吗?”

    薛桥山点头:“看过了,先去的药铺才回来的,被打的不轻,怕是要修养一两个月才能好。”

    郁臻淡淡的道:“老太婆押到菜市场,朕亲自主刀,杀鸡儆猴,以正视听,她儿子若是也参与殴打,先关入牢房,过几日发配到矿场挖矿。”

    薛桥山抱拳:“是。”

    郁臻回屋换了一套衣裳,黑色背心,下身牛仔短裤配运动鞋,穿少点等会儿洗起衣服来也方便。

    毕竟是要被溅一身血的。

    另一边,菜市场。

    虐打儿媳,溺死婴孩的老虔婆被两名银杀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抖如筛糠,又哭又叫。

    从古至今,吃瓜不顾性命的人不在少数,菜市场的围满了人,全都是过来凑热闹的,见她又哭又闹,便忍不住开口问:“大娘,你犯什么事儿了?”

    一听有人问起,老虔婆闹得更厉害了,涕泗横流的哭喊道:“老婆子不过是打了儿媳两下,那个不中用的就吐血了,他们把我抓过来说要砍头。”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那个当婆婆的不打儿媳,更何况我那儿媳七年无所出,生的全是赔钱货,我都没让我儿将她休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老婆子我没错啊!”

    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若老天真的有眼,早一道雷降下来劈死你了,还容你再此狗叫。”

    郁臻穿过人群走到刑场上,望着下面的百姓,大声道:“此人伙同其子虐打儿媳,溺死婴孩,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今日,朕便要亲手将她枭首,以正视听!”

    有人却觉得郁臻不讲理,这明明是家事,就算她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媳妇不听话又没生出个儿子没被休弃已经是老妇心慈仁厚了。

    再者说,这年头孩子不好养,女孩儿又是赔钱货,谁家不溺死几个女婴?

    怎的就如此严重了。

    可这话,他们不敢说出来。

    就在此时,那被老虔婆虐打的女子被银杀卫搀扶着走出来,忽然就跪在了郁臻面前,哀求道:“女,女大王……”m..cc

    银杀卫打断她,纠正道:“要称之为君主或是陛下。”

    女子连忙改口道:“君主,请你放过我婆婆吧,都是我没用,结婚七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他们怨我也是应该的,我若没了丈夫,成为弃妇,该如何活呀?!”

    古人最重孝道,女子若此时不求请眼睁睁的看着婆婆被砍头便是不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再者说,她一女子,没钱没田没房,之后如何活下去?

    她还有一个女儿呢。

    名声坏了,之后如何嫁人,谁还会要一个娘家名声臭了的人当儿媳?

    郁臻微微蹙眉,微微弯下身子,那双异色眸子里闪烁着冷光,看的女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下一秒,郁臻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红唇一张一合的道:“你怕什么?有朕护着你,自不会让你受委屈,女子与男子本就是平起平坐,为何要看低了自己?轻贱自己?你从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你应该得到应有的人权,没有人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你生子,也没有人理所当然可以殴打你,明白吗?”

    女子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呆滞的望着郁臻,迟钝的,从不允许有任何别的思想的大脑才此刻缓缓的转动起来。

    郁臻站直身子,让银杀卫将女子待下去好生照料,随即站到老虔婆身后,抽出随身携带的横刀,贴在了她的脖颈上。

    老虔婆的脖子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哆嗦不止,这即将死亡的恐惧让她无法控制的大喊大叫,吓得屎尿横流,她知郁臻没有再开玩笑,无助的连声求饶。

    郁臻丝毫不为所动,抬起手,挥刀,银光一闪之后,那死不瞑目的老虔婆的脑袋瓜子砸到刑场上,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名银杀卫脚下。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没想到郁臻真的会因为这事杀人砍头,见郁臻面色从容,下手毫不犹豫,甚至还在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染血的刀刃。

    看的人背脊一阵发凉,腿肚子都开始发软。

    这,这他妈的是活阎王啊!

    郁臻擦干净刀,将刀插回刀鞘,目光锐利的环视了一圈下面的百姓,朗声道:“谁若触犯国律,这便是下场!”

    以雷霆手腕震慑。

    一开始众人还将这所谓的国律当成一个笑话,根本没想着去遵循,可到了现在,亲眼见到了这场枭首,他们终于明白了,君主颁布的国律,从来都没有在开玩笑。

    想要把脑袋安安稳稳的放在脖子上,就一定要遵从虎威国的国律。

    夕阳西下,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陆丰和说了一天的话,嘴巴都好要吐露皮了,他放下大喇叭,笑呵呵的朝一旁怀疑人生的陈車道:“陈大人,咱们回吧?还得回去朝主公回报工作呢。”

    陈車魂不守舍的点头,如游魂般跟在陆丰和身后,陆丰和走了两三步,又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回头笑意温和:“您还是把您孙儿一齐叫上吧,主公仁厚,虽不会怪罪我们,但我们也得时常记着主公说的话。”

    陈車僵硬的点头:“我,我知道了。”

    待他叫上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的孙儿同陆丰和一起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走过紫藤花长廊来到后庭的会议室,郁臻几人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陈車规规矩矩的拱手唤了一声陛下,而在他身侧的孙儿陈恒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看的陈車干着急,低低的提醒呵斥了好几遍都没用。

    “没事,先坐吧。”郁臻也不太很讲究这事儿,安抚着让陈車与其孙儿坐下。

    陈車见郁臻不像是动了怒的模样,才狠狠地剜了一眼陈恒一眼,拉着他坐到了议事桌前。

    “ok,人都到齐了,先把工作进度汇报一下。”

    陆丰和率先开口:“今日我与陈大人再府城各地普及国律,等明日我再与陈大人去附近村子里继续发布国律。”

    张宝道:“不负主公所托,我今日共查封妓馆六家,赌场十二家,卖身契全部收回存放于箱子内,至于妓馆和赌场究竟该当如何,由主公定夺。”

    薛桥山:“府城附近八个村子,共收回田地一万七千亩,抄了四家地主乡绅,田契以收入箱内由主公查看。”

    “干的不错。”郁臻笑道:“丰和,陈老,你们两个明日起不用继续普及国律了,从银杀卫里点四十个人,分八队下乡,必须得好好治一治乡下的那些歪风邪气,特别是以宗祠压人的那些个狗屁族老。”

    郁臻说的粗鲁,半点文人气息都无。

    “至于妓馆,有愿意离开的就让她们脱离妓馆,之后还会开场子,她们要是愿意来就把名字记下来,不愿意离开还想干这行的就只能从娼女转变成妓女,唱唱曲儿跳跳舞可以,但严禁嫖娼,人口买卖。”就和夜总会是一样的,但决不允许嫖娼:“赌场直接抄了,银钱充入国库。”

    夜总会郁臻能接受,跳跳舞唱唱歌陪陪酒只要个人愿意也没啥,但嫖娼和赌博坚决抵制!

    陈車脸色煞白:“陛下,这城中赌坊皆有京城的大人物撑腰,若是我们贸然招惹,恐有大祸临头啊!”

    郁臻撇嘴:“朕他妈的都称帝建制了,还管那些劳什子大人物?”

    这点事儿都要瞻前顾后的她称什么帝?

    不如回家卖红薯算了。

    陈車,陈恒爷孙俩觉得郁臻当真是疯了。

    可,又有点小爽是怎么回事?

    郁臻接着道:“至于田地,按照人头分,不论男女,不论年龄,每人十亩田地,外嫁女则将本村名下的土地转移到她嫁过去的村子。”

    “人口田无法转移。”这也是为了有的重男轻女的人家逼着女儿将田地转给儿子或父亲。

    陆丰和认真的拿着小本本记录:“主公说的外村还包括府城下面的六个县吗?”

    郁臻道:“不包括,先处理这八个村子。”

    “好的。”

    “粮税将为两成,商税降为三成。”大靖国的粮税三成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还是重了,毕竟一亩上等田地三百斤粮,扣掉三成也就二百斤出头,这还是上等田地!

    可又有几个人家里能种的起上等田地?

    普通农民都这么惨了,更别说是还有佃农,不仅要给国家交粮,还要给地主交粮,剩那点粮食够干嘛的?

    陈車这下更是吃惊了。

    按照郁臻那动不动就抄家充盈国库的举动,他本以为会加重税收,却没想到竟会减轻一成!

    虽只有一成,可一亩一亩加起来可不少了!

    还有分发土地,每人十亩,男女不论年龄皆有,这很大程度上能改变重男轻女的思想,毕竟女子没有人口田,又是要外嫁的,不像男子到了十八岁朝廷便会发下两亩地为人口田,也算是为家里增添了一些产业,何况男子能干力气活,又能传宗接代,女子有了田地,能够自立女户,很大程度能提高家庭地位。

    郁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今年夏收之后,分发新粮种,能很大程度上解决粮食危机,之后在上升粮税和商税,同时还要把府城包括附近八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重新登记户籍,这些事儿你们自己调人去干,你们毕竟是朕的肱骨之臣,自然不能天天把时间放在这些上面去。”

    “张宝和桥山继续练兵,从未伤残士兵中在挑出五百人编入银杀卫作为骑兵,剩余一千五百人编成三队,为步兵,弓箭手和盾兵,至于伤残者则要视情况而定,若是轻伤修养好了之后要再次入军,若伤残严重者发放一笔抚恤金退伍,并且分二十亩田地或是在城中给他分配工作。”

    军队中不可能只有骑兵,骑兵作为冲锋,而步兵和盾兵和弓箭手则要从旁辅助帮助骑兵冲杀。

    张宝二人点头:“是,主公,全凭主公调遣。”

    郁臻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朕的贤卿,朕看好你们哟。”

    还是要夸夸滴。

    陆丰和赶忙问:“那我呢?主公,我干什么?”

    郁臻笑道:“别急,作为我的秘书长,你的任务自然是顶顶重要的了,从明日开始封掉所有书院,禁止夫子授课,你来教导他们或是看有谁愿意学的,考核通过之后发放教师资格证,别整天给我来那么一套迂腐的,什么愚孝,什么愚忠,什么重男轻女,女子不能识文断字的,纯二逼。”

    她站起身,走到陆丰和面前,重重的拍在他的双肩上,郑重道:“贤卿,唯有你来做这件事朕才能放心,作为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我们一定要勇于打破封建思想,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啊!朕的好贤卿!”

    作为郁臻粉丝团里丝毫不亚于魔界那几个粉头子的陆丰和顿时被感动的泪眼汪汪,哽咽道:“主公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哦,朕的贤卿!”

    “主公!”

    “贤卿!”

    “主公!”

    郁柳:又在忽悠人了……好坏~

    陆丰和几个都被安排了任务,只剩下陈車爷孙俩无事可干了,郁臻想了想,道:“陈老,你和你孙儿就帮忙选地方盖孤儿院和养老院吧,把十五岁以下无父无母的孤儿,六十岁以上孤寡老人安排进孤儿院和养老院中照顾,让他们干一些简单地活计养活自己,若无生活能力,由国库出钱照料。”

    陈車再次愣怔。

    他实在看不懂郁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明明离经叛道,却又处处为民。

    一直没吭声的陈恒,豁然站起身,目光直逼郁臻,问:“你究竟欲意何为?乱臣贼子,坏我靖国江山,离经叛道却又做这些事情想留个好名声吗?”

    张宝不忿的一拍巴掌:“小子,你说话注意点!”

    “张宝将军,何必和一小子动怒?”郁臻笑盈盈的安抚,随即看向陈恒:“你自不必如此咄咄逼人的问朕,你说朕是乱臣贼子,是反贼,那你又是什么?”

    陈恒道:“我自然是忠心爱国之人。”

    郁臻啧了一声:“瞧瞧,这便是朕之前与你们讲的双标了,丰和,靖国之前是哪个王朝?”

    陆丰和道:“回主公,是陈国,靖国的开国皇帝是陈国元帅,后以大军逼迫陈帝退位,取而代之。”

    “哦,陈国被靖国打败了,改朝换代了。”郁臻盯着张恒:“既如此,靖国反的陈国,是取而代之的乱臣贼子,那你是不是就是反贼的后代?”

    陈恒气得眼睛冒火:“你,你这是颠倒黑白!我陈家向来忠心耿耿,上报皇恩,下报黎民,与你虚与委蛇也不过是为了城中无辜百姓!”

    “大家都仔细听他说的话,这便是愚忠。”郁臻拍拍手,让陆丰和几人打起精神来听:“陈恒这样的就属于愚忠,为什么是愚忠呢?那位同学来给他讲一讲?”

    陆丰和瞬间进入角色,积极主动的举起手:“老师,这题我会。”

    郁臻道:“那就小陆同学来答吧。”

    陆丰和道:“愚忠就是上位者明明是错的,但为了自己所为的忠心,义气,依旧听从上位者的,即使让他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会遵从命令,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知道一味的迎合上位者的所作所为。”

    郁臻满意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红花的贴纸,放到陆丰和的小本本上:“小陆同学答得很好,奖励一朵小红花。”

    陆丰和笑的更开心了:“谢谢老师。”

    郁臻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要称帝建制,进行改革呢?”

    郁柳立刻举手:“我会。”

    郁臻:“那就阿柳同学给大家讲一讲。”

    郁柳:“因为老师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以绝对的权力统一思想,解放国民的灵魂,让他们拥有基本的人权,有说不的权利。”

    郁臻:“改革内容具体有哪些呢?”

    郁柳:“改变男尊女卑,实行男女平等,解放奴隶,收回主家可以随意打杀,发卖仆从佣人的权利,而转回为有生命安全保障,利益保障的雇佣关系,同性相爱即为合法合规,取消宗祠随意处置发落族人的权利,禁止溺死婴孩,虐待儿童等。”

    郁臻夸夸:“对,没错,这几个例子非常典型,人民是国家的根本,既然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就要全身心的利民利国,设身处地的为人民着想,增加国民幸福指数。”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郁柳面前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答得很好,奖励小郁老师的吧唧一枚。”

    郁柳:耶。

    郁臻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笑着看陈恒:“陈恒,你忠心固然没错,但你要看清楚,他值不值得你效忠,他手握皇权,自然也是能做到朕要做得事情,可你认为,他会这么做吗?”

    “朕什么都不怕,也无所谓有没有好的名声,他们不敢的事情,朕敢,他们做不了的事情,朕来做。”郁臻目光锋利,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感觉到异常威严,心中忽的便生出一股澎湃之感:“朕要以雷霆手腕收复九州十二国,思想统一。”

    陈恒怔怔的望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子,一时间心乱如麻。

    郁臻也不为难他,也不用他现在就想明白:“你们自己回去好好想想,现在靖国的君主是你们真心想要忠诚的吗?不过想归想,活儿可不能落下。”

    她站起身,说了一句散会,随即又对陆丰和几人道:“今晚吃烤肉,咱们到院子里烤去,在吹吹小风,听听虫鸣,来杯快乐水,爽翻天了。”

    张宝眼睛一亮:“可是半年前喝的那回?”

    郁臻几人虽然是高层,但大多数都同寨民吃的是一样的食物,偶尔才会买些后世的零食打打牙祭,半年前郁臻买过一回可乐和几人分过,自此以后张宝便念念不忘。

    整个寨子里唯一吃得好用得好便只有猫爷了,被主公养的是油光水滑,皮毛漂亮的跟丝绸一样。

    郁臻点头:“自然是了。”

    她和郁柳带头往院子里走,陆丰和三人说说笑笑在后头跟着,气氛融洽之极。

    一时间。

    会议室里便只剩下陈車爷孙二人。

    爷孙对视一眼,陈車叹口气:“走吧,回家去,有什么话,回家说。”

    陈恒嗯了一声,丧气的跟着陈車往家里走,好多事,他一下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想不明白。

    得好好想。

    爷孙俩刚回到家,就被家中众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关于郁臻称帝建制的事情。

    陈車有一女一子,女儿远嫁齐州不在身侧,唯一一个儿子从文,到现在也不过是秀才功名,连个举人都不是,娶了一房妻子,三房小妾,只有陈恒这一嫡子,剩下三个女儿全是庶出。

    “父亲,您究竟是如何想的?”儿子陈文生面色担忧:“可是真要投了那反贼?她称帝建制造反一事早晚会被天子知晓,到时大军围剿,咱们家难逃厄运啊!”

    陈車问:“那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这……”陈文生一时间也犯了难。

    陈車烦躁的摆摆手:“这事儿不用你管,你们先下去吧,恒儿留下。”

    待堂中只剩下爷孙二人之后,陈車才开口道:“恒儿,你父到如今的年龄也只有个秀才功名,他是指望不上了,阿爷从小将你带到身边教导,教你为人处世,教你爱护百姓,教你精忠报国,可今日,阿爷却动摇了。”

    陈恒猛地抬起头:“阿爷可是被那反贼蛊惑了?当真是要诚心投了?”

    陈車叹了口气:“不是被蛊惑,而是没有办法,阿爷大开城门迎他们入城,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他顿了顿,又无奈道:“罢了,先看看吧,看她如何能当好这个皇帝。”

    陈恒垂着脑袋,目光无神的盯着地板,脑海中不停地循环着郁臻他们说的话,心里乱糟糟的犹如一团毛线剪不断理还乱。

    短短两天之内,整个府城彻底的天翻地覆,有人欢喜有人怒,欢喜的是恢复自由之身的仆从和受到法律保护的女性,怒的是那群再也不能规训女子的男人还有城中城外的地主乡绅,宗祠族老,世家。

    这些世家中有的是本地在京城毫无关系,就只能无奈听从郁臻的法律。

    有的是京城世家的分支,愤怒之下想要给京城本家报信上报天子,骏阳府城兵变有贼子称帝建制。

    可银杀卫将整个府城控制住,只需进不许出,根本没机会将朝京城报信。

    而这群世家则被银杀卫严密监视起来。

    换而言之,也就是所谓的软禁。

    这种愤怒的情绪,在陆丰和将府城所有书院封掉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城内的书读人聚集在太守府前要反抗郁臻的独裁专制。

    ps:真的没人看了吗,都没人评论了,一整个难过,哎,只能快点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