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宁无恙的话,季谨才知道她想多了。
可转念一想,宁无恙这是在关心她,她笑容透着些许的甜蜜,轻轻点头:“我会注意的。”
“光注意也不行,这样吧,我派几个身手不错的小厮跟你一起去女子村学那里。”
安全问题不容有失。
宁无恙说着,便让云飞去选人。
还没等云飞离开,沈幼初拦了下来。
“别在章家庄里挑人了,那些小厮贴身保护谨儿也不方便,梅香,你去找菊香的时候,让菊香安排两个女护卫来保护谨儿,谨儿你念在宁公子这么重视你安全的份儿上,就留下来等候片刻呗?”
比起与宁公子共进午饭来说,沈幼初更在乎好友的安全。
而她的提议,也让宁无恙举双手同意。
“不愧是沈小姐,你的这个想法就是比我周全,季小姐,你意下如何?”
我?
季谨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便把保护她的事情决定好了,既无奈又感动。
她还能如何?
“那我便依幼初所言,等菊香将护卫送来。”
正好季谨好不容易见到宁无恙,她还真的有些不想走。
再加上刚才听到了西域诸国来比试的消息,她脑子有些乱,可以坐下来好好想想。
她到底是留下来照看祖母呢,还是前往京城去为大兴出一份力呢?
“宁公子,你决定好了要去京城了吗?”
沈幼初可没季谨那么多的顾虑,她到金陵来是找好友来玩的。
不过若是因为宁公子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重色轻友一下,和宁公子一起去趟京城转一转。
宁无恙双手一摊:“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假如陛下下旨让我去,我难道还会抗旨不遵吗?”
“可是如果皇帝不下旨呢?”
“那我就去京城开分铺。”
懂了!
沈幼初一下子明白了宁公子的意思。
老皇帝不请他去的话,他就是为了私事去的,到时候绝对不会掺和诸国之间与大兴比试的事。
可若是老皇帝请他去的话,他也定会义不容辞。
不愧是宁公子,绝对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那我就提前做好准备,陪你一起去京城,给你当向导。”
“好。”
宁无恙见梅香要走,让她稍候片刻,给江宴写了一封信,请梅香连同那些情报,一同送到府衙去。
拿着信封的梅香,看了一眼并未更改命令,也不打算离开章家庄的自家小姐,神情十分微妙。
既然要把信和证据,全部送去府衙的话,小姐貌似不用非得留在章家庄不可?
但小姐假装不知,她也学会了不再多嘴。
走起!
……
御书房内。
吃过午膳后,周乾特意派人去询问了周静娴的身体状况。
“陛下,娴郡主今日依然是卧床未起,连如厕都需要两个宫婢搀扶才行,太医说,还要再卧床三五日才能自行活动。”
得到这个回答的周乾,感觉中午吃的午膳十分堵心。
再过三五日?
他等得及,那西域诸国赶来的才子们可等不及。
“来人,去请晋王和康王来!”
其实若非形势逼人,他绝对不想用这一招来达成目的。
可眼下,也只能如此。
由于康王还未迁到新的王府,从康王府到后宫,一来一去大概一个时辰。
周乾虽然内心焦急难安,但还是控制着情绪,翻开奏折看了一眼,瞬间心情好了大半。
苏瑞上次上奏折,说华易有可能在金陵,发现了能够治疗痢疾的特效药。
这次便说华易找到所谓的“青蒿”,并准备提取其中的药汁用来炼药。
“如若成功的话,那么每年夺走大兴子民上十万人的疾病,便能迎刃而解。”
这样一条确认下来的好消息,成功缓解了周乾焦虑的情绪。
他又专门翻开了江南道相关的奏折,脸上阴转多云。
由于叶家一案,牵涉众多。
查抄了大量贪官豪绅,可以充缴国库上百万白银不说,还腾出了许多官位。
这些空缺的官位里,有许多是前两任太子塞的人,还有许多晋王派的。
他挑着两个犯事大的,用朱笔勾上,灭三族。
剩下的便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一些功臣之后,流放到富裕些的地方,剩下的便流放到苦寒之地,生死不论。
判定完后,他看着那些空缺官位,准备明早朝议时捡着几个重要的官位商量一下,探探老十和老十四的底。
又批阅了关于江南道其他州县,进献祥瑞的事。
想着这大兴其他地域可能日子过得不好,但江南道一道赋税和收成,便能顶起半边天来,周乾脸上多云转晴。
“甚好!甚好!宁家献方后,有不少民间奇方也跟着进献上来,虽无大用,但积流成河,江南道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甚好!”
站在旁边的苏培元,提心吊胆地时刻观察着陛下的变化。
当听到一连三遍的“甚好”之后,确认陛下心情大好,他暗中松了口气。
正好,这时外面的侍卫前来。
苏培元当即小声提醒:“陛下,康王和晋王来了。”
“让他们进来。”
周乾批阅完手里的奏折,重新板起脸庞。
苏培元见到陛下装模作样,便知康王与晋王在倒霉了。
被叫来的康王与晋王,并肩站在门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向前一步,来到了门槛前。
换作以前的话,康王会礼让三分,但这一次,他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与晋王保持并肩的姿势,一同来到周乾所在的桌案前。
“拜见父皇!”
两人拱手一拜。
直到腰身全部弯下去,却没有听到说“平身”二字,两人心里便打起了鼓,开始回想着最近做过什么错事,让父皇上来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晋王甚至连因为丧子之痛,路上抢了一个民女拖回府发泄的事都想到了。
但那个民女后来知道他是王爷,便从了他,家人也打发了,父皇日理万机,不应该理会他这种私事才对。
康王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撅着屁股猫着腰,实在是难受,只能咬牙等着父皇指正他的错误。
“唉!”
等了片刻,二人便听到他们的父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叹出来似的,听得他们胸口,也跟着十分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