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力竭之时,却是正好踩在了那把匕首上。
在借力之后,又往上跳了一段距离。
尽管没能直接跳到墙头,但此人双手已经能抓住墙头。
随后便直接翻上了墙头。
上了墙头之后,此人倒是也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绳子,轻轻一甩,便绕住了下方的那把匕首,随后便是一拉,那把匕首便又回到了此人的手中。
此人在下城墙的时候,却是要轻松许多,只见他直接一个翻身,便已经跳了下去。
随后便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很快,此人却是来到了驿站。
尽管这里守卫森严,但是此人却还是在那些官兵以及大内侍卫毫无察觉之下,摸进了陈安晏的房间。
其实,这个时候才刚到亥时,薛启堂还在陈安晏的房间里。
此人在进来之后,薛启堂便已经发现了。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此人一眼之后,便直接别过了头,显然看这位老神医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而此人来到床头之后,却是轻咳了一声,说道:郡主,我回来了
床上之人这时候才悠悠醒来,原来,躺在陈安晏床上的,正是李琳。
而刚刚从外面的这个黑衣人,却是陈安晏。
原来,这一切都是陈安晏的计划。
在他看来,这次离开广西之后,在短期之内,自己恐怕不会再来这里了。
而对于陈安晏来说,这李元凡究竟跟哪些官员暗通,可是极为重要之事。
尽管按照李元凡的说法,他救过皇上的性命,对李彧也十分支持,但在听说了李文栋之事后,陈安晏现在恐怕谁都不能完全相信了。
因此,在陈安晏看来,既然徐镖头无法全都将这些信件的内容背出来,又不能将这些信件带出来,那只有自己亲自去看一遍了。
对于陈安晏来说,只要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应该就能将这些信件全都看完了。
等回到京城之后,自己再另外安排万通镖局的人按照信件上的内容去查,到底是哪些官员在暗通李元凡。
想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能分辨这李元凡到底是不是真的支持李彧。
而今天早上的时候,其实陈安晏已经得到消息,那位两广总督已经快要进城了。
所以他才会在城外不远处跟柳如风来了这出戏。
其实,这柳如风之所以会在这里阻拦陈安晏,也的确是得到了李元凡的授意。
因为李元凡还是想让旁人觉得他跟陈安晏势同水火,如此一来,齐太后他们也会更加相信李元凡已经是在跟他们合作。
不过,实际上李元凡也交代了柳如风,不要真的跟陈安晏发生冲突。
这才有了今日早上的那一出。
而陈安晏所谓的吐血,自然也是假的。
陈安晏料定在得到自己醒来的消息后,李元凡他们必定会前来探望。
所以,陈安晏便让李琳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他则是夜探王府的小库房。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非但没能进小库房,还险些被王府的人追上。
陈安晏原本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也想要夜探王府,只不过,他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王府跟衙门一定会派人严加搜查,而且,说不定他们又会派人来驿站,所以他也只好回到了驿站。
而李琳在见到陈安晏之后,却是小脸一红。
要知道,在一个时辰之前,陈安晏还躺在这张床上。
而李琳在躺上来的时候,被窝里还有陈安晏的温度。
如今陈安晏回来了,李琳也立刻起来了。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陈安晏这才宽衣之后,躺了下去。
可陈安晏刚躺下,薛启堂却是缓缓说道:安晏,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陈安晏似乎有些意外,因为在这些年里,薛启堂只为自己治病,很少会过问自己这些。
就算是像今日这般,自己想请薛启堂帮忙,薛启堂虽说心中不愿,但他也不会过问。
陈安晏这时候却是微微一叹,随后才无奈说道:等这次回京之后,那位金老爷送的宅子应该修缮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找个时间搬过去了
其实,算起来金承满将那座宅子送给陈安晏也已经有大半年了。
事实上,金承满身为富甲一方的商人,这座宅子已经十分富丽堂皇。
而且,当初他匆匆离开,也将很多东西都留给了陈安晏。
所以,事实上,陈安晏根本用不着重新修缮,便已经能直接住进去了。
可是,陈安晏却觉得这座宅子太过奢华,而是按照江南庭院的样式,重新设计了几个院子跟花园。
其实,陈安晏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他毕竟是在苏州长大,对于江南的庭院情有独钟。
另外,如今的他毕竟是李彧的心腹,金承满的这座宅子终究还是太过奢华。
尽管这是陈安晏合法所得,但日后必然会被单文柏他们诟病。
原本按照计划,若是将整座金宅完全修缮一遍,恐怕还得一年,但是陈安晏却是下令,先修缮一部分,只要能让他们先住进去即可。
毕竟,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自己跟薛启堂两人长住而已。
至于到时候李文栋还会不会让马飞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所以,实际上陈安晏他们早就已经能搬进去了。
只不过,万通镖局的人担心因为其他地方还在修缮,陈安晏住进去之后恐怕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如今,主要的几个院子附近都已经修缮完毕,就算是修缮其他地方也对陈安晏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陈安晏又从李元凡这里得知李文栋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所以尽管他并没有完全信任李元凡,但他还是决定在回到京城之后,便搬出王府。
此刻既然薛启堂问起了自己日后的打算,陈安晏便下意识地将此事说了出来。
不过,陈安晏的话音刚落,薛启堂便直接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是说你跟郡主的事!
陈安晏听了却是一愣,他下意识地想问自己跟郡主的什么事。
不过,他倒是也很快就明白了薛启堂的意思。
在自己跟李琳相识至今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之间的确有些暧昧,甚至还有过牵手这样的肌肤之亲。
但薛启堂倒也不是死板之人,尽管实际上在他看来,两人如此似乎也有些不妥,但他一直都没有多言。
可如今,陈安晏竟然让李琳睡自己的被窝,薛启堂着实有些忍不住了。
尽管他也知道,陈安晏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薛启堂也知道,陈安晏一定是在追查着什么。
可是,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有损李琳的清誉。
李琳毕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而且还是一位郡主。
此事若是被那位韩王爷知道,恐怕那位韩王爷会冒着违背先皇禁令,也要进京来对付陈安晏。
而薛启堂在跟李琳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后,也对这个姑娘十分欢喜。
在他的眼里,李琳虽说贵为郡主,除了有时候调皮任性一些,倒是也没有其他富家子弟的毛病。
因此,对于薛启堂来说,他自然是希望两人能结缘。
只是陈安晏却一直像是一根榆木疙瘩一样,要么是毫无表示,要么是干脆躲着李琳。
其实他也知道陈安晏心里是关心李琳的,否则的话,在得知齐太后想要替李琳赐婚之后,陈安晏也不会做这么多事来帮李琳,甚至还将李琳带来了广西。
而陈安晏在听了之后,却是也脸红了起来。
好在这时候只有几根烛火,薛启堂也看不到陈安晏的脸色。
不过,很快他便又叹了口气,说道:我跟郡主身份悬殊,而且,我又有病在身,想来那位韩王爷也不会放心将郡主嫁给我。
稍稍顿了顿之后,陈安晏又接着说道:说不定哪天,我就
显然,陈安晏对自己的病还是不太乐观。
不过,薛启堂却是知道,有玄极观的人出手,陈安晏的病应该不用担心。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诊治,陈安晏的情况其实以及有了一些好转。
若不是陈安晏一直太过劳累,整日都在为皇上的事情操心,为他治病的进展应该要更快一些。
所以,在薛启堂看来,陈安晏所说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他也有些犯难。
因为他可不敢向陈安晏透露玄极观之事。
尽管如今的陈安晏深得皇上的信任,但就算是大梁皇帝,终究还是不及玄极观的分量。
因此,他在想了想之后,却是沉声说道:你放心,就算是老夫豁出性命,也定会将你的寒疾治愈!
陈安晏似乎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见到陈安晏如此,那薛启堂又接着说道: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
面对薛启堂的目光,陈安晏却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就算如此,我现在得帮皇上执掌大权,也未必有这样的精力
薛启堂听了却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跟皇上今年都是十三岁,郡主已经十六岁了,大部分姑娘在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出嫁了。若是按照你的说法,等你跟皇上都十六岁了,那个时候郡主都已经十九岁了,十九岁还不出嫁,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
薛启堂说的不错,大梁大部分女子,在十四岁的时候便开始有媒婆上门说媒,到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准备出嫁了。
就算一些大户人家,乃至王公大臣家中的女子,也很少会有过来了十八岁还未出嫁的。
所以,薛启堂的担心倒是也不是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