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晏派人把尸体越了城外的义庄,同时,他也将此事通知了顺府。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唐大年这是顾青松他们找到的,只是是自己的人意外发现了这些尸体。
事实上,在见到四具尸体的时候,陈安晏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因为这四具尸体虽已经看不清面目,但从身材来看,应该是两个女子和两个孩子。
而在他回京之前曾发生过一件事,那就是有两个女子都带着一个孩子,来到顺府想要争那位前任工部郎中许文图的家产。
当时陈安晏不在京城,只听那两个女子突然声称不告了之后,便带着孩子离开了京城,很快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可如今看来,他们是被人灭口了。
不过,这倒是在陈安晏的意料之郑
在得知他们突然离开后,陈安晏便猜测中间很有可能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根据仵作验尸,几人都是被割了喉,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上就没有别的伤了。
所以,他们的死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杀他们的人武功高强,这些妇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要么就是这几人都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杀的。
按照仵作的推测,这四人极有可能是先中了毒,之后才被灭口。
相比之下,陈安晏更加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因为倘若杀他们的是高手,则根本用不着割喉,直接把他们的脖子扭断便是。
不过,光凭这些根本就找不到行凶之人。
陈安晏也只能暂时将这件案子交给唐大年,而他则是继续让顾青松以及丐帮帮忙打听。
在接下来的几时间里,单文柏忙着年末的官员考绩,崔时敏忙着找陈安晏的罪证,至于王翰采则是忙着重新修建那几间被烧毁的使臣官驿。
李彧可是早就已经放下话来,若是在那些使臣抵达京城之前,还没有修建好的话,就要治他的罪。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灭火的器具,也要一并准备齐全。
所以王翰采这段时间有些忙得焦头烂额。
放在过去,若是其他地方的工事,哪怕只是修建个最普通的宅子,至少也得数月时间。
因为从上折子到皇上看到折子,这其中起码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等皇上批红之后,再有户部拨银,工部安排官员监工,等建造起来,已经过去数月,而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倘若不顺利的话,等上数年都有可能。
过去曾有一个县官,他在上任的时候发现县衙年久失修,于是上奏朝廷请旨拨银重新修缮衙门。
因为只需修缮而并非重新修建,所以其实总共也只需两三千两银子就够了。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个官员清正廉洁,当时去上任的时候并未上下打点,一直等他三年期满,调任他县的时候,衙门还是没能重新修缮。
而这次重新修建使臣官驿不一样,因为是李彧亲自督办,所以没人敢拖延。
在这段时间里,陈安晏还是跟之前一样,白的时候去西城兵马司处理公务,晚上的时候偷偷东西,放放火。
他每次在动手之前,都先查清楚了那些宅子的主人。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那些投靠了齐太后的官员可以是损失惨重。
被偷走些东西也就罢了,可一旦失火,整个宅子都没了,这可是一大笔银子。
单文柏他们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因为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拿陈安晏怎么样。
而相比之下,有一部分人却十分高兴,那便是附近一带的工匠。
正好在这段时间,陈安晏还暂时无法安排他们去其他省份修建医学堂,这些工匠也能继续在京城赚银子。
而在这些工匠之中,技术最好的自然都被工部“请”去修建使臣官驿了。
一晚上,有个名叫吴青的工匠趁着夜色来到了陈宅。
这吴青的手艺不错,所以陈安晏对其也有些印象。
得知此人找上门,陈安晏还有些诧异,因为他听最近这段时间,吴青应该在修建使臣官驿。
因为要赶进度,所以工部要求他们日夜赶工。
因此,照理来在那些使臣官驿修建好之前,他应该不会出城才是。
而在两人秘谈了一番之后,陈安晏大吃了一惊。
在吴青离开之后,他立刻让徐镖头去确认。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陈安晏十分高兴,更加疯狂地偷东西和放火。
他甚至还偷偷去过一次单文柏的尚书府。
要知道,为了保护单文柏的安全,齐太后特意安排了几个大内侍卫贴身保护。
好在陈安晏并没有被发现,但他也并没有找到机会顺点东西回去,或者是放火。
而且陈安晏也很清楚,就算自己放了火,哪怕不用五城兵马司的官差,单文柏的尚书府也有能力灭火。
在这段时间里,单文柏又找过几次李文栋,而陈安晏根本不愿见他,因此,就算是李文栋的传召,他也以身体不适推脱了。
又过了几,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
在那些工匠的日夜赶工下,那几间官驿总算是要完工了。
而五城兵马司需要的水车也都送到了几个衙门。
陈安晏在见到那五辆水车之后,先是检查了一番,随后却是让人都推到了皇宫门口。
这样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不光是京城的百姓,那些官员也都不知道陈安晏究竟想做什么。
在皇宫门口的不远处就是六部以及其他衙门。
陈安晏让人将这五辆水车都推到这里之后,又跟手下吩咐了几句,随后便请旨进宫了。
没过多久,陈安晏便出来了,随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李彧和李文栋。
而按照他的法,在前段时间京城发生了多次失火,有将近二十间宅子被烧毁,就连使臣官驿也被烧了几间,所以,他想要演习一次灭火。
而他之所以要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解释,之前的每次失火无法扑灭,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水车不足,如今既然水车都已经配备齐全,接下来应该不会出现之前的状况了。
另一方面,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给京城的百姓吃一颗定心丸。
这会儿,陈安晏的手下已经将水车都准备好了,同时还在另外一边用木头搭了一个木棚,里面还堆了一些干草和柴火。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陈安晏便让茹火。
等到火势最大的时候,他再次下令,让手下用水车去灭火。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辆新的水车在喷了几下水后,只听到里面“砰”的一声,之后不论那些官差怎么压两边的摇臂,却再也喷不出水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又推了一辆水车过来。
只不过,这辆水车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喷了几下水后,虽然没有像第一辆水车那样喷不出水,但后面喷出的水也就只有几尺,根本就无法灭火。
接着就是第三辆、第四辆。
这五辆水车每一辆都最多只能喷五次水,之后便是这样那样的问题。
其中有一辆在压了几次摇臂后,那摇臂竟然直接断了。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李彧的脸色变得铁青,立刻叫来了王翰采,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翰采立刻要解释,是这水车的工艺复杂,难免会有出问题的,而且,这水车在使用的时候也有一些技巧,极有可能是陈安晏的手下操作不当,这才出了问题。
李彧这时候却是冷笑了起来。
随后他便让王翰采安排工部的人去用最后一辆水车。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祈祷这第五辆水车没有问题。
然而,他早就忘了,在吩咐下去制作水车的时候,王翰采便交代下去,给西城兵马司的五辆水车上做些手脚,做成只能看不能用的摆设!
他的手下哪里敢违逆他的意思。
因此,就算是工部的人在用这辆水车的时候,还是跟另外四辆是一样的结果。
这时候,王翰采还想要解释,这一定是陈安晏拿到水车后做了手脚,否则的话,一定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他甚至还提出,可以让另外四城兵马司将水车推来,到时候一试便知。
不过,李彧却突然问道:“做一辆这样的水车要多少银子?”
王翰采听了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李彧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愣了一下之后,立刻道:“回皇上,每辆五千两银子,五城兵马司总共二十五辆水车,共计十二万五千两!”
李彧听了,却是冷笑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那五辆水车道:“也就是,这堆东西就用去了两万五千两银子?”
王翰采连忙解释:“皇上,其实……”
这时候,一旁的单文柏有些看不下去了,立刻道:“皇上,这水车的价格是早就定聊,这五辆水车的工艺想必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等王大人回去查过之后必然会有交代!”
王翰采这时候连忙称是。
而单文柏又接着道:“眼下既然西城兵马司的五辆水车都损坏了,不妨先将另外四城兵马司的水车都调一辆过来,等工部造了新的水车后再分配下去!”
单文柏的这个提议到了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也是解决目前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他却忘了陈安晏的耳力惊人。
虽然离得有段距离,但陈安晏还是听到隶文柏的建议。
而他也立刻来到了李彧他们的面前。
见礼之后,陈安晏看着单文柏淡淡道:“尚书大人得轻巧,那不知接下来这五辆水车的银子该谁出呢?”
单文柏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自然是朝廷拨银!”
见到李彧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又立刻解释道:“谁都不愿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这做东西跟打仗一样,谁都无法保证一定能打胜仗,同样,谁也无法保证做的东西永远没有问题!”
陈安晏听了,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