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当时就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努力,一定要让沈淮认可自己。
可是沈淮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江忆又觉得这一切都这样的不真实。
沈淮以为江忆是觉得自己说的恭维的话。
“江忆,我说的是真的,这台手术的难度很高,可你还是完成的很好,病人的情况也已经趋于稳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沈淮说的更具象。
江忆也缓缓开口,“沈淮,谢谢你认可我。”
江忆其实也是感谢这一路上一直陪着自己成长的沈淮。
沈淮听着江忆的感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说的太多,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
江忆点点头。
沈淮又是注视着江忆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回去之后江忆看着饭盒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三明治,饭盒的夹缝里才放着几颗新鲜的小番茄。
她知道这肯定是沈淮精心摆的。
江忆大口大口的吃着。
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沈淮的用心。
沈淮好像一直都执着于让她吃的好,不管是在这儿还是在国内的时候。
就算是当时两个人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时候,沈淮遇见她的时候也总是会凶巴巴地问她,“你总是不吃饭是准备早点做个饿死鬼然后投胎吗?”
最后再恶狠狠地塞给她一些吃的。
可她总是觉得沈淮就是小题大做。
她关心的事情沈淮只会装傻,最不关心的吃喝沈淮倒是比谁都关心。
吃着吃着江忆突然流下眼泪。
她伸手擦眼泪,可却越擦越多,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滴在了三明治上面。
江忆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拿着三明治,抹着眼泪打开房间门就跑出去,门都没顾得上关。
下楼梯的时候干好有同事回来。
“江医生,出去啊。”
江忆根本就顾不上回答,只是拼尽全力的往下面跑。
同事也一脸雾水的看着江忆急匆匆的背影。
江忆跑到营地的时候,沈淮正站在门口跟一个病人在说话。
他正好面对着江忆的方向,注意到江忆之后他就立刻简单跟病人讲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就走向江忆。
江忆看到沈淮之后伸出手露出沈淮给她留的三明治。
沈淮看着江忆满脸泪痕以为她怎么了,赶忙拿出纸巾递给江忆,“是三明治太难吃了?”
他试探性的问。
谁知道沈淮的话刚刚问出口,江忆就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淮被吓了一跳。
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走到江忆的身边,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拉住江忆一直在抹眼泪的胳膊,“用纸巾擦,一会儿衣服该被弄脏了。”
“弄脏就弄脏。”
江忆哽咽着说。
江忆反驳的时候鼻子因为鼻涕太多吹出了一个鼻涕泡,可当事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是在认真的哭。
这是沈淮第一次见江忆哭成这样。
就算是小时候江忆也只是耍赖,就算是受伤也不会哭。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沈淮给江忆擦着眼泪然后认真的询问。
擦眼泪的时候沈淮也是把纸巾叠的整整齐齐,自己的手都没有碰到江忆一下。
江忆抽噎着举起自己手里的三明治,“这个三明治真的是太难吃了。”
说完江忆就哭的更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忆苦累了,实在是哭不动了,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转头对着沈淮开口,“你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水?”
江忆的鼻头红红的,圆圆的眼睛周围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沈淮答“好”之后很快就回去又折返回来。
江忆接过沈淮端过来的水,“谢谢你啊。”
沈淮被江忆的这一系列操作搞得晕头转向又哭笑不得。
“三明治真的这么难吃啊?”
面对沈淮的询问,江忆也不知道怎么说。
“对不起啊沈淮。”
沈淮不知道江忆到底是怎么了。
“一会儿说对不起一会儿又说谢谢,把我搞得还挺不知所措的。”
沈淮笑着开口,语气倒是充满了宠溺。
“没事,我好像在面对你的时候总是不知所措。”
这一句话又让江忆觉得很心酸。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好像总是在怪沈淮为什么不理解自己,可她又何尝不是从来没有理解过沈淮。
江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一直说难吃的三明治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沈淮伸手拉住降一点额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不好吃就别吃了,上次出去的时候买了很多零食,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中午的时候我给你带食堂的饭。”
“我......”
“沈队,到时间了。”
沈淮的战友开着车开到他们的身边,打断了江忆还没说完的话。
沈淮有些抱歉的站起身,“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休息好之后再说,你休息好之后去窗台上拿吃的就行。”
说完沈淮就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进去。
他还不忘打开车窗对着江忆挥挥手,“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了就先好好休息。”
江忆看着沈淮伸出脑袋嘱咐她。
她有些木讷的朝着沈淮挥挥手,“注意安全。”
沈淮被江忆的样子逗乐了,“知道。”
一直等到沈淮他们的车消失在视野里江忆才收回自己挥舞着的胳膊。
江忆回去的路上还是把手里的三明治给全部吃完。
在江忆吃第一口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她知道这是沈淮亲手做的三明治,所以她才会在哭的时候一直反复强调着三明治难吃。
其实不是三明治难吃,是想说的话太难说出口。
江忆回去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打开了尘封在行李箱中的一个破旧笔记本。
江忆一直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我再也不要喜欢沈淮了。
写完这句话之后江忆确实是再也没有写过这本笔记本。
其实距离上次在这本笔记上写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再拿起来的时候江忆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