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九被方源这句话说的有些懵了，但仔细一想，就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杨家当年作全聚德公私合营的一份子，能够参与进来，一个是因为杨家几代人都和全聚德有脱不开开的关系，一来也是赶上那个时代的大潮了。

    可是现在，经济改革开始，全国的商业环境都一天一个样，眼前这位方源，自己也打听过，如果说国内商人也分个段的话，方源是第一阶梯，然后下面再空几个阶梯，这才能轮得到别人。

    而杨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往后走走，全聚德真的做大做强，那杨家还能把握住这个牌子么？

    方源缓声道：“一件东西，值钱，那得看在谁的手里，在我的手里，全聚德何止过亿，十亿都不是问题，但是在你的手里，那就不行喽。”

    别人说这话，杨维九还能争，但是方源说这句话，他真没有办法争辩了，更何况还是在方源胜券在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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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源缓声道：“这样，你们杨家手里，关于全聚德的份额，一千万RmB，这个价格绝对不算低了。”

    杨维九一怔，没想到方源会给出这么一个高价，因为这次的事情，杨家已经彻底慌了，给外宾投毒，他们杀了何大志的心都有了，上面来人透了下口风，一听说方源想要收购全聚德，全家人这才反应过来，说不定人家一开始就是冲着全聚德来的。

    可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源给出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在杨家原本的估算中，方源拿捏着全聚德的生死，上面又有人，那拿个几万块钱打发一下不就行了，这一千万……当真是不敢相信。

    方源见杨维九没有反应，皱眉道：“不满意？”

    杨维九咽了口唾沫，然后立即道：“您要是一开始就说是这个价格……我就直接卖给你了，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呢！？”

    方源也笑了，一千万确实不低了，但是进入九十年代，全聚德成立公司之后，估值就已经超过了两亿，真算起来，不到十年的时间，有这种增长，一千万也不算低了。

    “我这个人做生意，追求的就是双赢，没道理欺负你们。”方源笑眯眯的说道，然后道：“但是……杨家手里掌握的方子，技巧，你们要全部留下，不然的话……你们不厚道，那我也不厚道，我要是不厚道起来……！”

    不用方源把话说完，杨维九就知道，方源要是不厚道起来，那杨家人恐怕是不得安生了，便点头道：“放心，我们杨家也实在，只要钱到位……所有都给你交出来。”

    “对了，方先生，关于何大志的事情……！”杨维九试探性的问道。

    方源摇头道：“何大志的事情不用说了，首先我得给我的人出气，另外……既然做事没有轻重，那就自己承担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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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维九重重的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道：“您说的对，他就是该！”

    钱到位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杨维九走的时候，嘴巴都要裂开了，一千万RmB，这些钱拿着，别说做生意了，就算是躺在床上吃，那也够吃几辈子的了，至于何大志的死活，虽然说是小舅子吧！但你都想把我害死了，我还能管你的死活？

    等到杨维九离开，郑绍小声道：“四哥，给他们的钱也太多了，要我说，十分之一都够了。”

    方源摆了摆手道：“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全聚德，而且你真以为我说双赢的开玩笑的？钱这种东西，只要花的有价值，那就行了。”

    杨家的事情上，不算方源坑杨维九，只能说是杨家自己用人不当，这次花钱除了是收购全聚德的一笔资金外，也是花给上面看的，我方源不是那种巧取豪夺的人呐。

    等江志豪知道方源已经全资收购全聚德，并且拿到全聚德的一应配方，招牌后，人都傻了，站在方源面前，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愣着了，从今天以后，你就身兼全聚德和第一鸭两家店了，这也算是荣归故里吧？”方源笑眯眯的说道。

    谁知道江志豪站在那里，忽然间眼泪就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娘们一样，然后指天发誓，以后老板让我干啥我干啥，如果有任何对不起老板的地方，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誓言发的，方源几人都没敢打岔，不然这一句话没说对，万一一道雷轰下来，大家不跟着一起倒霉嘛。

    “行了行了，你饶了雷公电母吧！”方源笑道：“总之以后两家店，你负责，资金方面有我，经营方面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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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志豪激动的点头，然后又有些担心的道：“老板，这两家店都是自己的……这以后竞争起来，不是自己打自己么？”

    方源笑道：“你看看，你这就没闹清楚了吧！？你别想着竞争的事情，你就不能想着……靠这两家店，把其他同行给挤兑死！？”

    “啊？”

    “你记住，以后首都烤鸭这行，第一是我们的，第二也是我们的，甚至以后第三，第四也是我们的。”方源手掌一抓，冷声道：“我全都要！”

    江志豪恍然，点头道：“老板，我明白了，以后首都烤鸭这块，我让所有人除了全聚德，就是第一鸭，其他店……屁都不给他们吃。”

    方源哈哈笑道：“说的没错，就是屁都不给他们吃，不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店虽然都是卖烤鸭，但是要各自有各自的赛道，我们吃的是整个市场，但市场的需求也不同，只有占据不同的赛道，才能挤兑其他同行。”

    江志豪还是第一次听说赛道这个词，一脸懵逼的道：“赛道？什么意思！？”

    “就是店的受众，吃全聚德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吃第一鸭最在乎的是什么？”方源问道。

    江志豪道：“全聚德……在乎的不都是味道么！？”

    方源笑着摇头道：“那你就错了，味道？烤鸭子的味道真的差的很多么！？吃全聚德的人，有时候吃的是……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