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张大了嘴巴,完全不可置信。
为什么,县令不是一个好官么,对她这样的受害者完全就不加以理会的?她不过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飞扑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县令的身前:“我,我有话说!请县令大人一定帮一帮我!我知道这楼子里头所有人的冤屈!”
直到这一个时候,面前的人方才给了陈萍萍一点视线。
陈萍萍完全就是为了县令的目光而感觉到了战栗。对对对,就是这样,她要一点点让县令的目光都到了她的身上,以后在慢慢为了她孤苦的身世而感觉心疼,最后对她求而不得。
至于为何是求而不得,还不是因为她的心里面只有陈酒酒的那一个夫君么?笑话,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县令在一起?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便柔柔弱弱地抬起头来,努力回想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所有楚楚可人的样子,最终泪眼朦胧:“我,我就是第一个受害者,我就是被他们给骗进来的。我以前,我以前只是想要一个地方暂时能住一段时日罢了。我,我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地方安放我,我那无处安放的才华罢了。”
……
县令张大了嘴巴。
什么什么,什么无处安放的才华?什么玩意儿?就是他小叔叔说的那一些诗词?还是她有什么东西?怎么就能如此骄傲自大?
但是面前的人依旧是楚楚可怜地说着话。
等了半天功夫,还是没能让陈萍萍让重点放到冤情上的县令终于不耐烦了:“本官没什么时间陪着你在这儿胡闹。如果你觉得冤屈了,自当去找师爷,而非同本官胡搅蛮缠,来人,回去!”
便是这一般,陈萍萍看着县令无情离开的身躯,忽然间便有多了一个想法,她好像更加喜欢县令一些了,可是她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县令一直忍着鸡皮疙瘩,直到出了楼子,方才迅速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将她的事情给记录下来,尽早解决了她的事情。”
得到了县令命令的人便第一个去接触了陈萍萍。
对于陈萍萍来说,这竟然就成了县令看重她的证据。
在努力说着自己冤屈的同时,她带着一丝丝的得意的味道,果然,她就说了自己就是天生的主角,到了哪儿都是有人喜欢自己的。
陈萍萍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才说到了重点,又开始看着师爷:“那我现在已经说了这一些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县令大人?”
师爷没有理会,将卷宗整理好了,吩咐了陈萍萍现在暂时在这个地方等着便去找了县令。
随着鸨母的事情,很多的人都上来击鼓鸣冤。从强买强卖,逼良为娼,到谋财害命,这一个小小的楼子仗着养着几个打手,竟然做了不知何几的事情。
这事情在小县城里头闹腾了不少的时间。这其中,自然也是有人过来了想要找县令“和平”解决这一个问题,可惜的是县令根本就不去理会他们。
他本就是父母官,如果吃了这一番贿赂,日后还怎么为人品做主?
这话传入了当地人的耳朵之中,一群人顿时对于县令也更是爱戴。他们也是听说过一些黑暗的县令的,自然也知道县令做这一些事情到底是多么清正。
而陈萍萍在听到了之后也只觉得骄傲。看看吧,这一个县令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也一定是因为她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决心?
到了最终开堂的那一日,陈萍萍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了县令的面前。她就是要让县令这一辈子永远都忘记不了她,永远成为他的白月光,最好就是在陈酒酒的事情之上也能帮助她一下。
随着开堂,鸨母被押送了上来。
很多受害的女子之前是一直不敢说话,可是到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将这一切说了出来,每一个人都带着恨意。她们在这样保守的古代,一辈子都毁了。现在,能够活着就是为了一腔恨意。
鸨母一直在地上哆嗦,她最后抬起头来,看着县令:“大人,大人明察,其实罪妇,罪妇以前也是被害的,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才这么做的,大人,求求您放过罪妇吧,罪妇以后不敢了。”
即便她以前可能是受害者,可这最后还是成了加害者。
在一声声的哀求之中,县令该如何判就是如何判,丝毫不给面前的人留下任何的情面。
在一声声的叫好声之中,这一起案件终于被拉下了帷幕。
鸨母和楼子里头的打手们被判处了秋后问斩,不日便会押送到京城去。而鸨母也交代出来了这幕后的指使者,县令怕是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陈萍萍便看着自己被卖身的日子终于到了头。
“你们日后怎么办?”面对这一群从来没有加害过他人的受害者们,县令难得温和下了脸来看着他们。
犹豫了一下之后,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如今这世道,姐妹们出去怕也是无法活着了,大人,多谢您为了我们伸冤,我们愿意……”
好一点的愿意出家做了姑子,了此残生。可是多半的人却是想要一死了之。
县令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想到了当初自家小婶婶在离开之前特意留下来的话,县令终究是说道:“倒也不必如此。我的小婶婶开了一家女子工坊,若是你们愿意……”
“这到了外头,也不会被她们知晓你们的身份,到时候只对外头说是寡居的妇人。小婶婶也收养了一些孩童,不知你们可愿意……”县令简单地将现在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到了这话的受害者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们在楼子里头如今也是被害得失去了性命,如今听到了这一句话,自然是如何都愿意的。
“但凭大人做主!”几乎是所有人都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