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豹想到的这个人是路哨。
曾经路哨跟他吹过牛皮,抓耗子下套不行,下套多半耗子会被套死,后来他自制了一种迷魂药,耗子吃了药不死,干迷糊,抓回来再训。
抓一百只耗子,也就出一个灵头听话的。
抓耗子的活,也不是个人人能干的活,因此有了金豹给起的小爬虫外号。
金豹给小爬虫打完电话,从五千块钱里抽出两千,卷好,加快脚步到小爬虫家门前的小超市去见面。
小爬虫比金豹快,猜到会挨训,丢衣服和东西的奇事吓坏了他和酸不溜。
路哨不明白,衣服自己回到了家,望远镜啥的也不知去了哪里?不敢去找,也不敢声张。
酸不溜大病一场,到现在还在家里趴着呢,弄的昨天夜里谁也没敢去柴火垛守着。
小爬虫心想:“昨天夜里失守,豹哥肯定是听到了,今天约见面,不是一路臭训就是扬胳膊狠揍,弄不好还得替酸哥挨着,倒霉。”www..cc
路哨见豹哥快步走过来,没骑他那辆破摩托,心里乐了。
金豹耍威风的时候好骑辆摩托车,打人的时候也是,打完人,故意踹两脚油门,嗡嗡地震一震,之后牛哄哄离去。
金豹走到离小超市有50米的地方,站住了,给小爬虫摆手,让他过去。
小爬虫迈步,金豹转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摸出一只烟,点燃,单手叉腰,等待着小爬虫过来。
小爬虫看出了豹哥的经典动作,这个比骑摩托车还厉害,说明到了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
小爬虫心里嘀咕:“这是哪个村的村痞又惹了豹哥?”
金豹把香烟叼好,腾出手来,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指头,伸长胳膊,两个手指对点。
小爬虫明白,这是敦促他快点过去,豹哥已经嫌他慢了,于是,他倍加小心地往过凑。
“嘶……啪……”
一马鞭抽到了路哨的脖颈上,立马脖颈起了一圈红棱,生疼。
“嘶……啪……”
马鞭在小爬虫头上扫了一圈,落空。
金豹叼着半截香烟,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爬虫,冷笑。
“饶命呀豹哥!豹哥饶命!昨晚上我实在……”
小爬虫的话没有说完,听见眼前地上“啪哒”一声。
小爬虫低头一看,一卷钱,抬头看豹哥,见豹哥点头,又低头,抄起地上的钱,点了一遍,报个数:“两千大元。”
金豹说:“你自己的,收好了!”
小爬虫强笑着收好,等着豹哥吩咐,心里明白:“又要有要紧的儿,让他去做!”
金豹挥手,说:“起来吧,我们到僻静处说。”
不远处,有一个村级小公园,里面没人,两人走了进去。
金豹又点燃一支烟,给了小爬虫一只。
小爬虫赶紧自己点上。
金豹四处看看,低声说:“昨天来个外地恶少,偷跑出来的,求我给他弄点东西,明天父母就追来,他不想死,也不想被抓回去,就想吓唬吓唬父母,弄个要死不死的样儿,还不能真死,你明白了吧?”
路哨摇头又点头。
金豹看着路哨,说:“这东西只有你有,给我拿点来,没有的话,回去现捣鼓!”
小爬虫点着头,回:“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拿,这就回去拿,怕是不多,应该够。”
金豹脸上有了笑意,说:“好,事成有奖!”
金豹看着小爬虫快速离去,吐了个烟圈,没压住,把心里话也吐了出来:“妈了个巴子的,狼牙针我也想得,神医可不就是我金豹嘛,嘿嘿!”
金豹往家走去。
金豹把马鞭拿在手里,一步一甩马鞭,声声脆响。
金豹幻想着以后王冉那小娘们就是他的了,跟屁虫一样住到家里,他都懒得搭理她,他是谁,是金神医。
金豹咧嘴笑了,心里想的特别美:“嘿嘿,美女、金钱要啥有啥,想啥来啥的神医,我还在乎一个,为这小娘们挨过暴打的我,不,是她,甩了她!”
过去的滩河市就是个富裕的地方,还没搞旅游那会叫滩河镇,最早叫滩河乡,土地都是黑土地,肥沃,盛产小麦和碍寒的莜麦,除了上缴国库的,余粮家家有,再加上牛羊成群,生活水平自然比附近其他地区高出一等,也因此外地的丫头愿意往这儿嫁,村子发展的也挺迅速。
本来就挺富裕的地方,一搞旅游更了不得了,经济发展迅速不说,和城里来的游客一交融,思想也在发生着变化。
从各家的状况来看,多数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其乐融融,就连村里的小痞子,也显得比邻村的牛啊。
金豹的爷爷金铁仗,干的一手好农活,就是有一样不行,不知道教育孩子。
金豹的爹金满仓十八大九了还是个闲人,没事东家串串,西家逛逛,他爸累成啥样,他也不管,走到哪,眼里也没活,赶上别人家在忙,也没眼力架,弄的人人讨厌,好歹娶上一方媳妇,生下金豹,比金豹强的是他不痞,不跟人打架斗殴,算是万福了。
也许是老天的安排,该让金铁仗休闲休闲了,给了他一个脑淤血,这下整天闲着,和儿子调了个个,金满仓不得不干了,全家人的吃喝全指望他呢。
金满仓是全村少有的进都市打工的一位,在都市郊区当建筑工,一去就是半年,不回来不说,也很少给家里来个信啊,打个电话啊什么的。
金满仓和他爹一样,不知道教育孩子,金豹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金豹走进家门,收起马鞭,老远就听见瓜子、土豆他们一边玩游戏,一边乱喊乱叫。
金豹上去一脚把房门踹开,大着嗓子喊:“滚!都妈了个巴子的给我滚!”
打屋里出来的人,见了金豹有的缩缩脖子,有的嬉笑着脸,瓜子和土豆问一声豹哥好,出门四散了。
金豹为了招引这帮小哥们,在家正房边上的,过去放农具什么的偏房,推倒又盖了两间小偏房,一间放破烂,现如今也不用农具了,都是机器活。
拿出一间来,拉网线上上网,自家小网吧,和街面的网吧比,不是谁想来谁来,就他认可的小哥们来,不收费,高兴了管啤酒,不高兴了摊钱去买。
撵走了这帮人,金豹斜眼看外面,看了一眼,回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