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丫头,今天怪怪的,不按你说的办不行,按你说的办也不行,你就看我有工夫是吧?你错了,神针没了,我不背背医书,来病人了,我怎么给看?你走吧,再不走,就是故意添乱!”
路平下了逐客令,不是一个字,是一段话,有解释。
刘芸才不理会这个大傻子呢,自己知道他心情不好,来做他工作,可这家伙稀奇古怪的,走了,以后就别想做他工作了。
刘芸挺了挺胸脯,别说,很有风度,是村干部的风度。
村干部要和各种各样的村民打交道,且都认识,没亲戚,拐着弯的也是亲戚,最难办的是,党的好政策,个别村民不理解,你还得让他理解,这时就需要一种风度。
风度就是要让他记住,记住等他好起来,说你一声好,免得他说党的政策好,接着说他自己多能多能,说你,你也没个风度,说你干啥。
说一声好,是回报,没什么奢侈,重要的是对自己工作的一种肯定。
刘芸拿出的风度,就是这种风度。
刘芸挺了挺胸脯,说:“下面的一位群众听好了,我刚才列举了三位女性,重点不是女性,是她们的职业,一个电视台记者,一个报社记者,一个演员,即便是我高看她们了,她们没那个水平,她们找人,也比我们强,也能找到高手!”
路平哭笑不得,这么认真呢,这要是不当村干部都亏了。
路平刚才还想让刘芸学医呢,现在又觉得当村干部合适。
“下面那位群众,不鼓掌算了,但你要认真听,不许交头接耳。”
路平哈哈大笑,笑完起身,在刘芸面前,乖乖一站。
“自我检讨,群众不是指一位,但你就是一位,怪我说错了吗?”
路平摇头,连续三下,心里磨叨:“你!没!错!”
“你都能给手机把脉,交头接耳,有什么不能做?”
路平举手,说:“老师!不!师傅!不!村长!这事不要再提了,我都跟村干部解释了,算我抄袭好吧,算我抄袭!”
“不算!有一件事你还未给我整清楚,你怎么知道哪一张图第一,哪一张图第二,没有任何失误地你都答对了,说?”
“师傅!不,干部,心理学,哈哈,心理学!”
刘芸忽觉臊不嗒的,像被击中了要害,这家伙要是真懂心理学,看了我的微表情,我,我还怎么当村干部?
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啊!
刘芸不愧是做群众工作的,立刻恢复了原状,说:“好吧,不和你开玩笑了,我说重点吧。”
路平点头。
一下。
刘芸说:“找专业人士,用你的词,谱曲,可以是梆子曲,也可以是歌曲,流行风的,请一位名家来演唱,做一个完美的视频、音频,都要。”
路平愣愣地问:“干嘛?”
“我那,是一村之长,我一下令,所有莲花村广场舞,改曲,就放这个,一绝,定火!”
路平看了一眼刘芸得意的神情,问:“你笑什么?”
这功夫,刘芸拿着手机在笑,越笑越开心,说:“你说的没错,你的那个视频火遍全球!”
路平说:“我手机里没有抖音app,得现安装!”
“什么?你刚刚又骗了我一次?”刘芸说着,抢过路平的手机,又说,“装啊,我给你弄!”
路平偷眼看刘芸。
刘芸没注意路平在偷看他。
刘芸说:“当神医哪有时间玩这个,还是当个普通人好,你要还是神医,我不来还好,来了就得帮你忙活,哪有现在好。”
路平笑笑。
路平表面在笑,内心开始怀疑刘芸,没想到啊,怎么一村之长也这么看他,没了神针就不是神医了,是普通人一枚。
路平轻声说:“笑话!”
“不是笑话,是笑……什么是笑话?”
刘芸反应也算是够快的,把装好抖音app的手机,还给路平,问。
路平接过手机,点开抖音,手指间一滑,出来一条,画面感新鲜且熟悉,正好有了解释,说:“你看看,这个视频笑话!”
刘芸拿过手机一看,大脑里木木的感觉。
可不是笑话咋的!
这是一条,新发到抖音里的视频,在跳广场舞的现场,大爷大妈们都不跳广场舞了,都改作练功,手里拿石子的,拿扇子的,拿草棍儿的,都改为了投射。
大喇叭里喊着:“3……2……1,投!”
视频里还能听到一个,远处的声音在喊:“短期培训班招募,短期培训班招募,愿意练飞针的赶紧过来报名,前一十五名免费,前十五名免费……”
“神针神秘失踪,据可靠消息,狼牙针神秘失踪,就看谁有福到谁手里,就看谁有福到谁手里,不练飞针的,给你也使不了,赶快报名了,名额有限,走过路过的别错过。”
刘芸必须承认这个视频是个笑话。
刘芸看着路平说:“我们必须争取时间,把‘神医曲牌’打造出去,让群众知道,你行医不是为了商业,是消除病患的勇士!”
这句话说到了这位大男人的心里。
路平有些激动,压制住,没外露。
路平还是那个路平,站的高高的,表明内心的话,不多。
刘芸在重要节点上,说了两句话,其实是两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隐藏内心,先说传递给路平的信息,是路平没了神针,不是神医了,言下之意是废材。
第二个观点:暴露内心,承认路平神医身份,要打造神医勇士。
第一个观点,路平从内心排斥,如果是谈情说爱间话语交流,是散场的开始。
第二个观点,是交流的基础,进一步的开始。
当然路平没有考虑恋爱。
爱情往往是悄然来临,路平不敢。
如果敢,王冉当然是第一个。
王冉已经装进了路平的心里,放在一个角落里,他不敢去触碰,因为人家是城里姑娘,他是乡村大傻子。
路平在等王冉消息,毕竟没和王冉在情感上交流过,他最想听到的话,和最害怕听到的话,是同一句。
“我毕业了,我留在了省城工作,有时间来玩啊!”
路平啥时候能主动一些呢?
答案清清楚楚,深藏在路平内心,放不出来。
啥时候不换命了,啥时候放。
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结婚,就等着守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