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梦驾驶着飞车在泥浆上滑行,顾不上看装到车里的人是谁,似乎听不到喘息声,像是有一个大白包的物。
飞离淤泥面很容易,最近的方位是东南,而且又是顺风,前轱辘触碰硬地,随着惯性,整个车身弹起来,再落地时,飞出了两道围栏。
魏财吓坏了,车撞硬地时,差点把他掀起来,要不是他多个心眼,往后站了两步,怕是内脏震裂。
第一个危险过去,接着又来一个,整个车身从他头顶飞过。
他做梦也没想过,此生如此惊险地看过飞车。
车子落地后熄火了,再想往前跑一步的可能没有了。
燃油耗尽。
胡蝶梦用力拍打了一下方向盘,回头看,看到车上装的,的确不是一个人,是物。
这物看着眼熟,想起来了,是个安全气囊袋。
猜想。
八成是他开的第一辆车,把车头撕裂,淤泥卷走的,那一辆的气囊袋。
不会吧,泥浆这么高的密度,还能让气囊袋完好无损?
胡蝶梦屈身,伸手去够气囊袋,一摸袋子边缘,手指被弹了一下。
里面有物?
胡蝶梦一脚后踹,驾驶室的门被踹开。
她斜着身子下车,正好,魏财也从围栏的下面,爬着钻了过来,正站起来。
“路平怎么样了?”
魏财赶紧问,瞪着眼睛看着胡蝶梦,希望她说出自己愿意听到的话。
“里面有物,弹了我一下,好像还活着呢?”
胡蝶梦把前面说的模糊,后面说的很清楚。
谁在这个时候,都会注意后一点,生与死。
魏财身子一趔趄,倒地。
他立即用手撑地,边起身边说:“做梦呢吧你?”
胡蝶梦拉开后座位车门,伸手用力拽,拽不下来。
过来两只手,帮忙。
四只手拽。
后面多出两只手来推。
这个物落地了。
李欣鑫上去打开了气囊袋,里面坐起一个人来,是个秃瓢,好在,这人一打呵欠,两撇小黑胡子先动。
大家松了一口气。
“我这是在哪儿?这一觉睡的真香!”
无忧好像自说自话,不想被人搭理。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说怎么我做梦,一头扎进母亲怀里了呢,原来我躺袋子里了。”
胡蝶梦问:“车头呢?你把车头吃了?”大风小说
无忧略微清醒,说:“车头?我吃的了嘛那玩意?卡!卡!”
比演戏还同声,三个女人加一个男人腔,问:“卡什么卡?路平呢?”
无忧想起来了,腾地站起身,出了气囊袋,回:“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你们问我?”
李欣鑫严肃地说:“我是警察,我们这里发生了人口失踪案,希望无导配合我的工作,把下面的情况说清楚!”
李欣鑫用了无导,没人去纠正她,都觉得还是警察好,办事正规,抓点子问。
无忧眨眨眼,说:“你问我,你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胡蝶梦说:“宋无忧导演可能真的不知道,太多的谜了,还是等路平上来再说吧!”
无忧彻底清醒,想起来他这一路之行,落脚点在那个热气球上,再往下,就是此刻站在这里。
无忧立即想:“路神医和我有关联吗?”
无忧站着一动不动,望着淤泥滩出神,想进入失去的一段记忆。
只能想,空白无力的想。
看不到门,能让无忧抬脚迈进记忆的门。
事实上。
无忧落入泥浆,鬼仙朱砂药力开始保护。
整个人丧失意识,处于昏迷状态,随泥浆,进流沙,跌落九十度深潭。
枣红马在底部一个石槽的躺椅上,碰到了他,用嘴叼了起来,放在随他落下的气囊袋里,驮着出了淤泥。
枣红马再次下去,是为了接应路平,有件东西,它必须帮着拿上来,所以,它守候在地下商城门口,等着路平出来。
枣红马不是比人聪明,是它的头脑里有个“马语图生成器”,在提示它,该做什么,怎么做
这生成器拜狼牙神针所赐,可惜的是,路平并不知道这个层面。
路平出了那家饭店,往里一迈步,又是一家店,有光亮透出来。
路平仔细一看,这是一扇马皮做的门,马皮没有牛皮结实,门显得也薄,和第一家有着,在他看来,明显的区别,不熟知牛马的人,看不出这种区别。
路平推门进去,光亮忽然暗了下去。
借着暗光,路平看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这人一只手拿着一根绣花针,一只手拿着一只鞋底,不工作,也是在摆样子。
路平用辨别术,看出这针,和他老妈针笸箩里的,绣花针一模一样,
路平料定这是位老奶奶,忽然光亮熄灭了。
有刚才的经验,路平明白这是一家裁缝店,不便打搅,慢慢退出。
“你给我回来,没有我的鞋,你走不出这商城,换了鞋再走!”
果然是老奶奶的声音。
路平控制一下自己,控制住了情绪面,没控制住声音。
声音从口腔里,滑出口去,这个清脆响亮。
“怎么个换法?”
老奶奶的声音变了,变得犀利:“这样问我,你是在向我砍价,我这里是死人价,动不得,听懂了吗?”
“强买强卖,我告……”路平又差点说出告发的话来,赶忙抱拳赔礼,说,“不懂!死人的价也得有个数?”
“哈哈,算你聪明,听好了,一只鞋半年的命,你双脚都在,一年的命换两只,一换二!还有,问了就得换,这是规矩,懂吗?”
“你这算什么臭规矩,买卖就是要看货砍价,货比三家,哪家便宜我买哪家的,哪有你这样的生意人?”
“嗯?”
这人略感惊讶,慢慢抬起头来,用口一吹,身前有个小方桌,桌上有盏油灯,油灯的干草捻,兹拉燃了起来。
这屋,比一进屋时,通光贼亮。
路平定睛一看,感情这位不一样。
这位是人身牛头,是位上了年纪的老牛,眼角有了皱纹。
“吓到你了吧?”
路平回:“没有,刚才我看到一位,所以有心理准备!”
“啊,饭店的马面老板,人挺温柔的,给了你好印象!”
路平客气地说:“嗯,他是位大师,我学到了。”
“他不是大师,话听听就得,不可全信,全信了,总有一部分,你要后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