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骑着豹眼驹，不去管马，用骑术让马从乡村，进入县级市的街道，在行人路面行驶，这是一时独有的景致，可惜欣赏的人太少，让路的、规避交通的居多。

    原本规定牲畜是不准进入街道的，可管理起来很难，小区里的住户就是养牲口起家的，祖祖辈辈都在和牲口打交道，尤其是大牲口，比如牛马，那真的是滩河人的命根子。

    事情也有改变，旅游发展起来之后，都市人来的多，车辆也就多，再加上大城市里人开车，真不知怎么对付闯入路面的牲口，一切灯光、喇叭都不好使，多数时候都在起反作用，厉害的，会把情绪和精神都很正常的牲口，变得疯跑起来，哪里有股阻力，都会调头，于是大场面的车祸就会发生。

    血的教训改变了人的习俗，除了加大监管力度外，牧民也自发地不让牲口进入市区，离不开牲口的，举家搬迁，到了市区外的小村去生活。

    往往事情不是一下子完善、一步到位的，需要多年的磨合，逐渐地再想办法解决。

    由进入市区的牲口数量减少，到有个别人利用夜间偷偷进入，情况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有特例，就是遇有紧急情况，需要马匹进入的，有土路进入，土路有与赛马有关的场馆，当然城里来的赛马，都是由卡车拉着进入，也与医院、旧货市场等几个场地有关。

    马道的土路与公路隔开的，不在一个平行线上，有直路段、绕路段，有离公路远的地，有离近的地，但中间没有交叉，不能互通。

    王雅当时就犯了这个错误，她不知道这些，对路也不熟，把识路的权利完全交给了豹眼驹，因为有马走的道路，掩盖了刘芸等人的判断，没有一个人阻拦和提出异议，都相信豹眼驹，大概是让豹眼驹的热情给感染了、麻木了。

    豹眼驹是个小马驹，没单独出来溜过，人类造出来的一切，对于它都是那么好奇和迷幻，所以，在主动接受任务之后，马不停蹄地进入乡村路。

    虽然乡村的水泥路有些硌蹄，但记忆里有，而且路面或路旁有马粪等熟悉的物件，偶尔有同类的味道传入鼻孔，更是自信满满。

    王雅心里想着医院，嘴里不断地在给小马灌输医院的概念。

    教练相信她的声音能通过马的耳膜，在马的大脑里回荡，马自动调整方向，一直把她送到医院的。

    “市医院，本市最好的医院，要快！”

    王雅嘴上说，并没太用心，整个心思都在身前的赵夏月那，要拿出自身的一股力量来，维持赵夏月的安全平衡，借助双臂和双手的力量，执行完这次特殊的运输。

    豹眼驹并不感到吃力地来到了市区公路上，路面上车子来回穿梭，很自然地把它轰到了人行横道上。

    路过人行道上的行人，抬眼看看，绕开，都没太在意，多数人会认为，顶多这是马戏团来的小丑演员，来这个小地方耍威风，等着，会有警察来找这牛人的麻烦。

    一辆警车追过来，靠边行驶后，在前方一百米处停下。

    下来一位警察，手持电棍和绳索快步移步到人行道，迎头给豹眼驹拦截。

    王雅先是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违了什么章？可能是让她在前方的红灯处停下，顿时满不在乎起来。

    “怎么是你？快下来，下来！”

    这交警说话这么温柔，王雅看过去，惊讶了，回：“下不去！”

    刘东不好意思地将电棍别入腰间，把绳索搭在肩膀，说：“下不来就赶紧走，离开这里，这条路不让非机动车通行，你没看到警示牌吗？特意画了和写着马匹的！”

    “我是教练，有什么能躲过我的眼睛，我看到了，马溜溜达达过去了，所以我在找下一个马路的入口，这不，碰见老熟人了。”

    刘东说：“邢队还在车上，要不连他也请来？”

    “邢队是医生吗？我这里有个病号，我急需去市医院，你应该放行，或告诉我去医院怎么走？”

    “我不抓你，不罚你，乖乖听话，调转马头，在前方路口，乡村路的入口处，拐进去，走不多远，那里就有大夫，赶紧的，别耽误工夫！”

    刘东说完，把缰绳从肩膀顺下来，用手绕着缰绳头甩着，嗷嗷地叫起来。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豹眼驹调头就跑，速度比先快很多。

    邢小兵下车，冲着刘东喊：“怎么给放走了？胆子太大了，大白天竟敢违规，抓典型！”

    刘东说：“别提了，是王雅，赶紧让她走！”

    “你糊涂呀，马背上还有一个人，肯定有事儿！”

    “那个我也认识，叫赵夏月，我没和她们一般见识，骗我去医院，我给撵到诊所去了。”

    邢小兵没有走过来，说：“你也太慢热了吧，有病不赶紧去拉人，或截个车，你倒好，见死不救！”

    “队长，我看你比她们还糊涂，要真有病，早开车去医院了，哪有骑马去的？这不是和我们交警开玩笑嘛，我看她们就是想骑马在街里走一走，寻找刺激，这旅游的，真是千奇百怪，都想来咱们滩河撒野！”

    “好吧，你回来吧，我们走！”

    刘东回去，上了警车，车子去执行别的任务。【1】

    【6】

    【6】

    【小】

    【说】

    王雅对刘东的话既信又疑。

    信，是刘东不能骗她。

    疑，是刘东可能猜测去市医院路途远，给指一个最近的一家医院看。

    王雅再看赵夏月这情景，也是，不能耽搁，先给治治，不行，市医院不去了，直接回省城。

    这些还都不是疑的重点，重点是，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有一家医院。

    “乡村路的入口处，拐进去……”王雅想着刘东的话，说，“这个骗子！”

    王雅明白被骗，再去调马头往回走，可是，这马不听话。

    用双腿调整方向不管用，用声音提醒马，毫无反应。

    马就是按原路继续走。

    马是记路的，尤其走夜路，马去过的地方，放回走，就是把马背上主人的眼睛蒙住，马会安全地把主人送回起始点。

    这是马的一种能力，要想改变，必须有一种强有力的力量。

    王雅要使用这种力量，皮鞋尖已倾斜抬起，须把赵夏月稳住，可是赵夏月的面色在告急。

    必须，必须找位大夫给瞧瞧，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