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钟左右,商业城的人流瞬间就开始减少了,年前这个时间段,天气又冷,买卖东西的人不会那么持久。
四点多钟杨蓝就开始盘账,开门营业一整天,零售加上批发,年前零售好利润高,蔚蓝之家一天纯利润有近万元。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吃惊的利润率,正常七个门面的营业利润如果达不到这个程度,那些早早做生意的那些人就不会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了。
五点钟准时打烊下班,门窗一关,商业城的二楼和三楼,晚上六点钟就会大门上锁,整晚都有保安在封闭的内部进行巡逻,安全方面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勤劳的蔚蓝之家员工们相互say了咕嘟拜就各回各家,杨湛和杨蓝也开上车子载着大家回到了松泉御园的家里。
刚下车,杨湛就问陈晨:“小乖,等下我去同学家里吃晚饭,一群玩的好的初中男同学聚一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陈晨偏着小脑袋做出思考的样子:“远不远啊?有我认识的人么?”
“嗯~好像就昨天来过我们家的唐勇你见过,其他人你都不认识,今晚这些同学都是在外面工作的,这两天才陆续回来,每年我们都会在一起吃几次饭。”
陈晨还在衡量,又想跟着杨湛出去,又怕去了后无聊和尴尬。
这时杨蓝从自己车上整理好后转了过来,直接上手揽住陈晨的手臂,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
“晨晨别跟他去,我们晚上在家里打字牌,阿湛去的这个同学家就在旁边农村里,都是一群从小玩到大的直男,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去了就无聊得死。”
陈晨听到杨蓝这么一说,马上笑呵呵的随着她往家里走,到门口时俏皮的转头笑对着杨湛:“那我晚上在家里吧,我想和姐她们打字牌。”
杨湛瘪嘴耸肩,做出一副被抛弃的遗憾神情。
经过几天磨合,陈晨在杨湛家里算是住的习惯了,人多热闹,加上家里的人都会围着她转,一点都不会感到孤独和无聊。
还有就是字牌这个方便和简单的游戏,吃完饭后码张桌子就可以直接开台,屋外的寒冷和屋内的温暖,很容易让处在这个环境中的人不愿意到处流窜。
陈晨不跟着去,杨湛觉得也还好,免得惊艳了这群小伙伴们,到时候大家都说话文邹邹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就这样,杨湛进屋和爸妈打了声招呼,又去楼下拎了几瓶酒、带了几包烟,叫上李亚军开车送他一程,晚上免不了喝酒,所以也懒得自己开个车过来找骂,当然,也是避免秀豪车让小伙伴们感到压力和距离。【1】
【6】
【6】
【小】
【说】
等车子开到一中老校门那边的时候,杨湛下车提着东西就往泥石小路上走去,李亚军在后面问晚上要不要来接他,杨湛直接伸手在头顶挥了挥,头也不回的拐进了两边都有竹林的岔路。
从下车点走到胡彬彬家里也就是两百来米的距离,天色已经昏暗,农村小路上并没有路灯,等看到亮光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同学家门口。
胡彬彬家的位置很好,门前有一块大大的水泥平地,以前是自家晾晒农作物,后来就是自家专用停车场,左右两边种了一棵橙子树和一棵桂花树。
前面的主楼是常规的砖石混凝土两层半楼房,要说设计的话,是真心没有,特别是到了二楼,就感觉布局跟迷宫似的,分不清哪个是客厅哪个是房间。
最重要的是他家的主楼里面是没有厕所的,大冬天要是想上个大小号那是真的有点受罪,你得穿戴好装备下楼,到后院专门建的一排洗浴间和厕所里面解决问题。
倒也不是所谓的旱厕,冲水蹲厕有两个,洗浴单间有两个,都是给租房的陪读家长们准备的,现在到了寒假,偌大的楼房和前后院,倒显得非常空旷。
老式农村建筑自然没有杨湛家别墅那么设施完善,正面大门是两扇对开的厚实木门,正常情况下这个天气应该把门都掩实了,在家里烧两个碳炉,没有冷风对流在家里才坐得住。
但今天胡彬彬家里来的同学多,所以两扇木门只是虚掩着,还有巴掌宽的缝隙将白炽灯的柔和光线透出了门外。
“沃日,快六点钟了,洋枪和蛤蟆怎么还没有来?”
“这两个家伙敢摆架子,等下我先跟他们搞三杯,你们后面跟进噢。”
“洋枪在帮他姐看店呢,估计要关店以后才能赶过来,别急嘛,大晚上有的是时间。”
“洋枪什么老姐什么时候回老家开店了?卖什么的,也没听他讲过呀!”
“蛤蟆这狗曰的,昨天我在铁头家汽修店勘察事故车辆的时候碰到他了,这鸟人还开了辆车回来,路上爆胎,特意跑铁头家去补胎去了,哈哈哈……”
杨湛走上水泥坪的时候就听到了房子里传出来的各色对话,于是他笑着故意放慢了脚步,磨蹭到门口还偷听了十来秒钟。
“吱嘎~”一声,木门被杨湛压着把手往里推开的时候发出了诡异的声响。
“哪个叫嚣晚上要和我先干三杯的?马王爷几只眼数不清了么,大爷晚上好好教育教育你!”
脚还没有跨进门槛,杨湛嚣张的声音就传进了屋内,惹得围桌而坐的几大“凶兽”都跳起了身子。
“我嚓,洋枪你特么吓死爷爷了,开个门怎么发出了这种声音啊,见了鬼哦。”
“哈哈哈~洋枪好久没见你了,晚上我跟你喝,听说你家搬了大别野,昨天也不请我们过去喝酒,是怕我们拿不起红包么?”
“就是就是,大勇子说你家在友谊宾馆摆酒,好酒好菜招待都没我们的份,看不起兄弟伙么?”
杨湛一句话就惹来一群人围殴,抬眼一看,好嘛,老狗、猴子、耗子、大勇子、菜包子,除了还没来的蛤蟆,屋里还有个之前没说要来的长颈鹿。
这哥们就是前几天在同学群里冒了个头,网名“最亮的仔”,号称偷了麻药出来帮人治疗失眠的痞子麻醉师。
“我嚓,昨天家里请客是我爸妈负责的,大勇子因为是我家对门邻居,其他同学都没叫,等这几天有时间了,再请兄弟们到我家里做客。好酒好菜还不简单,今天借木头家里的饭菜,我带好酒来跟兄弟们喝个开心。”
杨湛把手里的袋子直接蹾在桌子上,又从衣服口袋里七摸八摸的搜出六七包烟也扔在旁边:“这个酒算好酒不,这个烟算好烟不?”
“切~”老狗翻开袋子看了眼,不屑的装逼道:“茅台和精装软芙蓉王而已,哥们想要的话,天天都有人给我送。”
“尼玛~”菜包子看不过去,捏了颗瓜子直接甩他头上:“不装你会死啊,讲白了,你还不就是个保险事故勘探员,特么吃的喝的都是违规品,好意思拿出来说啊。”
老狗被瓜子命中后一点都不介意,嘿嘿一笑还是屌屌的不低头:“我好意思得很,这叫浑水养大鱼,特么我要是清高一点,每个月连烟钱都赚不回来,你养我啊!”
“我养你个大头鬼,哥们明年就生儿子了,你给我做干儿子,爸爸每个月赏你零花钱,要不要咯?”
“你生个屁的儿子,哥们掐指一算,你头胎绝逼是个女仔……”
杨湛本来已经在和其他动物兄弟打招呼了,听到老狗这句话时心中不由一凛,感觉这老狗有两把刷子啊,因为菜包子的头胎真的是个女儿!
这边两个人常规掐架,杨湛和其他几个动物兄弟一一打了招呼,猴子哥婉拒了杨湛要丢过来的香烟,笑着过来搂住杨湛。
“洋枪锅锅,好久没见,想死我了,最近还在石化销售公司么,当了大领导没有?“
这位猴子兄叫覃润宝,按照姓名取外号本来应该叫他“宝崽”(本地意思为儿子)的,奈何这哥们初二就长这个样子了,平头马猴脸,比杨湛还高了两公分,精瘦又肤黑,所以“猴子”这个外号更加形象一些。
“大领导没有当上,已经混了个小领导了,猴子哥还在羊城发财啊?今年有没有找到丈母娘?”
杨湛这句调侃有些超前了,十几年后覃润宝才有每年到不同省份丈母娘家过年的说法,年年说要谈结婚,年年过后换丈人,倒也不是他花心,而是每次见了丈母娘后就自动的“被分手”了。
盖因这位老兄实在是长相清奇,家庭条件倒是很不错的,性格身体也没毛病,就是长相显老拖累了他,直到四十多岁才完成婚姻首杀任务。
杨湛偶尔八卦的猜测了一下,四十多岁的覃润宝,终于看起来外表和实际年纪差不多了,这才是他获得丈母娘认可的真实原因……吧!
“什么丈母娘丈公爹的,兄弟现在事业为重,过完年后就要外派黔省,做驻省代表,以后回老家就更麻烦一些咯。”
好吧,这伙动物兄弟们,要不就如胡彬彬这样已经两个小孩了,要不就跟覃润宝似的,三四十了才结婚生子,极端式的两个人生路线。
“嘀嘀”两声喇叭过后,门外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大家都拉开房门往外看去,一辆八成新的福克斯闪着远光灯直挺挺的刹停在了门口。
“兄弟们,最帅的哥们总是会最后到场,感谢大家集体出迎……”
“靠~烂蛤蟆这么嚣张,兄弟们搞他……”闷骚的老狗最爱同室操戈,特别是跟同姓的邱家兄弟蛤蟆同志,见面就怼,以此为乐。
至此,六点过三分,今晚的动物兄弟年前聚会终于凑齐了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