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不愿意费神编谎话了，当然就是在抱怨骂人。

    “既然王妃不愿意说，那不如我来说好了。”万俟无生笑道，他突然觉得拆穿她，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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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商商还是不说话，尽管她知道万俟无生开口肯定没好事，但总比回答那个送命题好，蠢就蠢吧，反正在大BoSS面前，大家都蠢，又不只是蠢她一个。

    莫商商如是安慰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万俟无生的检视，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低估了万俟无生作为原文终极BoSS的能力，虽然这位在她面前一直没露出来什么特别的能力。

    “既然王妃知道我对莫家意图不轨，也该知道我从悬口关到江左，千里而来必定是做了准备的，莫家上下我虽说不是掌握了个十成十，但也比外边的人知道得多一些，王妃原是聪明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愚钝？我该说是王妃做了个噩梦，吓坏了脑子，还是该说王妃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

    万俟无生笑问道，他记得莫商商说过，她受了风寒，病中做了个噩梦，那个噩梦就是她害怕他的原因。

    不论那个噩梦是不是真的存在，起码她一直以来做的事，证明着她口中梦见的一切是真的会发生，至少她自己相信。

    那是什么让她如此笃定？除了有些事和她知道的恰好一致，必定还有别的原因。

    莫商商脸上已经绷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夸万俟无生聪明绝顶，不愧是全书登顶的大BoSS，还是该哭自己歹命，为什么别人穿越就从来不会被发现跟那个时代格格不入，自己才来多久，就被人这样怀疑。

    她扯了扯唇角，想笑，但努力了下还是笑不出来，只好放弃：“王爷您觉得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说完又想再挣扎下，可怜巴巴的望着万俟无生，“您能不能先说说准备把我处置我？”

    万俟无生好笑的看着她，这姑娘大约是被拆穿吓傻了，到现在还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他若是真准备处置她，又怎么会邀她进梅园里废话，直接让人把她关到地牢就好了。

    甚至，如果他真准备处置她，就不会把她从烈山城带回来，她这些日子来装病不出，难道还不明白，她不在，莫家能寻个丫鬟假扮她，他也有办法让她活在世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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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些念头在心中划过，到嘴边只剩下区区几个字：“王妃当真蠢钝。”

    莫商商：“……”

    她知道自己蠢，除了做点儿账目别的都拿不出手，不能跟他们这些大佬比，但也不用这样欺负人吧，连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也要猜，那她猜自己长命百岁行不行啊？是不是她猜什么就是什么啊？

    这话在心里囫囵了几圈，莫商商自然是没胆量说出来，缩了缩脖子：“王爷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说怎么处置她的话，她就回去烤暖炉了，这么冷的天，她可没兴趣在外边陪他闻着这么难闻的花香吹冷风。

    万俟无生嗯了声，拉长的尾音让莫商商知道他不是在同意自己的话，而是在考虑别的，果然在那个音的末尾，他说出了让莫商商想弄死他的话。

    “王妃还没有告诉我，陈信究竟是谁？”

    莫商商握紧手，深吸口气，浓郁的腊梅香涌进鼻腔里，她慌忙吐出来：“王爷以为他是谁？”该死的，一紧张就忘了这东西难闻得要命。

    “我也很想知道，让王妃念念不忘的，”万俟无生低声说道，脸上笑意未变，却让莫商商生出几分寒意，看见他低头接近自己，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慌乱的咽了口唾沫，就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脸上，“究竟会是什么人。”

    万俟无生说完，伸手替莫商商拢了拢大氅，她太紧张了，都忘了抓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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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商商看着离自己脖子不过咫尺的修长双手，喉咙不受控制的涌动，她总觉得下一刻这双手就会贴近自己的脖子，掐死自己。

    “外边冷，想来不利于王妃思虑，回去吧。”万俟无生说道，莫商商却感觉不到丝毫能回去的喜悦，虽然回去是她提出来的，但她怎么觉得现在回去，会更危险呢？

    她抿了抿唇，看着万俟无生有点儿艰难的小声说道：“要不，还是……”

    开口，话没说到一半，莫商商又把话咽了回去，还是什么，这个问题她根本就没法回答，她甚至连万俟无生为什么会一再提及陈信都不明白，既然他知道陈信，肯定是让人去查过的，也该知道这个家伙跟莫家没关系。

    跟莫家没关系，就是跟他的计划没关系，他干嘛抓着不放？

    万俟无生看着她，眼神中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她没说完的话究竟什么，只在她抓着手无措的时候，先一步走了出去：“王妃再不出去，怕是有人要急疯了。”

    莫商商无语，知道他说的是红瑚，那丫头原本只是死心眼儿，但自从到了楚家别院，就被万俟无生吓得连胆子也没有了，只要有万俟无生在，她就比见了猫的耗子还老实，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无语归无语，莫商商还是半点儿没迟疑的跟出来，果然看见红瑚在门口转来转去，俨然一副浑身长了刺，怎么都不安生的模样。

    看见万俟无生，红瑚立刻就停了下来，低头站在一边，就跟宕机了的机器一样。

    莫商商看着更无语，这丫头越来越像是万俟无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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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身子弱，到软轿里避避风。”出了园子万俟无生就说道，莫商商看了眼还停在外头的软轿，张嘴想拒绝，她觉得这么冷的天，走走路也挺不错的。

    红瑚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莫商商识趣的把话咽了回去，缩进软轿里撑着下巴，感觉整个人都一晃一晃跟走吊桥似的，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万俟无生折磨疯了。

    这家伙总有办法让她提心吊胆，简直比那些刑具落在身上还让人痛苦，还真是杀人诛心。

    回到自己院里莫商商就发觉到有些不对劲，金香已经回来了，莫玫香那边有楚千行上赶着去照看，哪里还用她去碍眼。

    莫商商觉得这表兄弟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挺有怜弱的心肠，万俟无生见莫玫香可怜，把她捧成了朵花，楚千行见她可怜，这也上赶着。

    但看着金香送进来的烫金红册子，上头沉重的两个字让她闪了下眼，册子旁还附了一串乌黑的钥匙。

    这？

    莫商商看了眼金香，这个能在万俟无生身边混到如今的地位，没有被直接打死养悬口关的花花草草的姑娘，非常适时并且很有眼色的小声解释道。

    “王爷说，王妃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如今好了，着嫁妆自然该交由王妃亲自打理，还有后边那些陪嫁，王妃若是想处置，只管知会吴管事一声，若是不想搭理，府里也不缺这几顿的吃食。”

    莫商商抽了抽唇角，方才在梅园里头的事情她还没理清楚呢，万俟无生就又给她找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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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都抓到她所有的把柄了，就算她抵死不认，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把她关起来，甚至杀了她。

    可他偏偏没有，不仅如此，还把她早就不抱希望的嫁妆还给了她，难道冷风吹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莫商商很怀疑，但这话到底不敢说出口，只叹口气：“红瑚，先收好了，今天时候不早，明天再去库房里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