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和梅妃想进去,又怕被秦桑扣个打扰六皇子的锅,只好忍着。
梅妃意识到自己居然怕秦桑,心里不由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以?!
她堂堂梅妃,在后宫连皇后都要敬她三分,皇上将她捧在手掌心里宠,竟然怕了一个乡下弃妇?!
不,这绝对不可以!
梅妃抬脚就要往里走,三皇子下意识问:“梅妃娘娘进去做什么?莫要吵到了六皇弟。”
“本宫还不能进去看看儿子了?”
“也不是,六皇弟好了,您随便看。现在不是……”
吵得正不可开交之际,秋水回来了。
秋水没找到墨忱卿,又不能不送秦桑要的药材,只好先返回宫里,打算再找机会出宫。
没想到,到宫门口,遇到了陆南。
两人把情报信息互换,大体就都知道了怎么回事。
秋水急急进了梅宫,听着吵架声,还以为秦桑被针对了,一路小跑冲了进来。
“没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横冲直撞?冲撞了娘娘怎么办?!”
梅妃的大宫女斥责秋水。
秋水急忙认错求饶。
秦桑从内室出来,淡淡道:“药拿回来了?赶紧拿进来,帮我给六皇子把药用上。”
秋水背着药箱赶紧往里走,“是啊姑娘,您要的药属实难找。”
“肯定难找啊,都是绝顶的好药。”
两人一唱一和,都进了内室。
梅妃刚要往里迈步,里面传出秦桑的声音:“民女现在要给六皇子用药,闲人免进。”
梅妃气恼得抓心挠肝,指着里面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那个轻狂样儿!她在命令本宫?她在命令本宫!”
三皇子压低了声音,“梅妃娘娘,稍安勿躁,六皇弟不仅仅是您的儿子,还是父皇的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不好过。”
梅妃横眉竖眼,“皇上是不会对本宫如何的,他现在可需要我们梅家呢。”
“他是需要梅家,但你能保证,他不会对你心生芥蒂吗?心里面一旦有了隔阂,那感情就会一步步破裂,依着父王的性子,如果他对一个人产生怀疑,再要改观,那可就难。”
梅妃被他说动了。
她恨恨瞪了一眼屏风,眼睛里杀意渐盛。
三皇子看在眼里,没吭声。
秦桑给六皇子服下了药,又针灸了一回,做好一切,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今晚秦桑不能离开,她得守着还没有醒过来的慕容逊。
墨忱卿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她干着急,却没有一个能用的人在皇宫里。
人脉的重要性,在此时完全凸显了出来。
此时,御书房,皇帝愁的腰都佝偻了,“德立啊,你既然不想出征,那你给朕出出主意,这回兵祸,到底要怎么应对!”
梅德立被逼得无法,只能道:“皇上,不如,先让人去打探消息,消息属实再作应对。正如忱卿世子所说,这伙蛮夷出现得十分可疑,忱卿世子重创了东夷,他们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集结大军反扑呢?当然,也不排除消息确实的可能性,所以嘛,咱们宜先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反正,先躲过这次出征再说。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能去。
皇帝把目光转向墨忱卿,“忱卿,你的意思呢?”
墨忱卿呼吸凌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皇上,臣倒是愿意替您再上战场,只是这身子骨,咳咳咳……唉,臣心有余力不足,何况如今墨家军也遭受重创,已经组不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不过……咳咳咳……”
皇帝急于听他那个“不过”后面的内容,伸长了脖子,“不过什么?”
“不过,臣回朝的时候,救下的那几千兵马,想来此时也已经休养生息得有些战斗力了,有他们守着边境,东夷余孽未必就能突破。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能突破,也得需要时日,到那时,皇上再组织北伐,也还来得及。”
皇帝眼睛都亮了,激动地道:“忱卿啊,你缘何在朝堂上不早说啊?”
“皇上,臣也想早说,只是当时朝堂上争论得厉害,臣说了,恐怕也会有人不同意。”
“他们又没上过战场,懂个锤子!”皇上差点连脏话都飚出来。
梅德立心思电转,但此时也只能跟着附和一句:“边境能保存这么一支军队,实乃吾皇之福,大昊之福。”
“你们呀,就只会纸上谈兵,真正替朕分忧的,满朝堂也就只有忱卿一人!”
皇帝替墨忱卿拉仇恨。
墨忱卿只假装根本没听出来,“真诚”地道:“为皇上效力,乃做臣子的分内事,更何况,臣也没有出什么力,真正出力的,是边境的军人们。臣以为,为使他们能够做好防务,应该给予他们足够的粮草军需支持。”
“你说的对,德立啊,这事儿……算了,老全,拟旨,着户部去办。”皇帝本想让梅德立去办,也不知道是为何,忽然改了念头,换了户部去办这件事。
墨忱卿在一边咳嗽不止,甚至还咳出了血丝来。
皇帝实在瞧不下去了,装模作样关心道:“忱卿啊,朕瞧着你这身体,怎么不见好转呢?”
“伤得太重……咳咳,还没找到治愈的办法,现在阿桑只能用各种好药吊着臣这条命。”
“让秦桑尽快找到救治的办法……朕也会帮你留心,有没有好大夫的。”
“臣多谢皇上关心。阿桑已经竭尽全力了,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臣能够活下去。”
“秦桑对你真是用情极深。忱卿,你应该好好对她。”
“皇上提点的是,臣一定不负阿桑。”
敷衍了几句,皇帝又提起了正事,“边境那边的事倒是暂时解决了,这各地的灾情疫情,比边境之祸还要严重,你们两个说说,眼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赈灾防疫?各部都喊着没银子,一说赈灾,就都哭穷,各州县一道道折子上来,只知道要银子,朕是会造银子还是怎么的?”
皇帝气愤到喷唾沫星子,幸亏墨忱卿和梅德立都站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