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平嘴角带笑,“那就请宁公子稍等。”
他把人扔这里,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宁公子一等再等,等得饥肠辘辘,一个过来搭理他的也没有。
他派了小厮往大堂里探看,小厮回来禀报,前面忙碌的很,连一个能搭得上话的都没有。
“小爷,刚才那俩人哪里去了?该不会是骗咱们的吧?把咱们骗到这里来,他和那小傻子倒跑了!”
“不……不至于吧?要不,再去个人看看?”
“再看也是个骗子!”
“对,一定是个骗子!”
“大骗子和小傻子!”
宁公子感到非常煎熬。
这大仇还未得报,就出了这等状况,他报还是不报呢?
正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一名小厮道:“小爷,要不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去看看!”
小厮赶紧溜去大堂,不过片时便跑回来了,兴奋地道:“小爷,那个人带着小傻子来了!他来了!”
“他来了你兴奋个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来了呢!”宁公子一巴掌拍在小厮脑袋上。
小厮疼得龇牙咧嘴,“小爷,要是我爹来了,我跑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兴奋?”
宁公子带着他的一众小厮从角落里出来,大摇大摆地蹿至大堂,一眼就看见陆南领着六皇子坐在大堂中间的一条长凳上,六皇子手里拿着一支兔儿爷形状的糖画,一会儿舔一下,一会儿又舔一下。
宁公子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六皇子的手腕,“可算抓着你了!你个小傻子!还在这吃糖!你赶紧给爷爷跪下!”
六皇子手里的糖画被一把打掉,一看糖脏了,他嗷一声哭了起来,“你赔我兔儿爷!你赔我兔儿爷!”
“我赔你个王八蛋!你还没给小爷我下跪呢,你个小傻子!”
陆南站起身来,睨着宁公子,抬起手,一巴掌朝他脸上抡了过去!
他练武之人,即便不用内力,也够宁公子受的!
只见他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砸到墙上又弹了下来,摔出去老远,一口鲜血喷出,正好将秦桑坐诊的诊室门口屏风喷了个正着!
秦桑出来,偏头看看屏风,又把目光转向宁公子,“你吐的?”
小厮们都吓呆了,没有一个敢回话的,宁公子挣扎着蠕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却只听不远处一声沉喝:“你个逆子!你气死我了!”
只听又一个年轻好听的声音道:“宁大人,别生气,想来,令公子也不是有心的,大约是他不认识那孩子是谁。”
宁公子抬头看去,只见他的老父亲,鸿胪寺卿,正陪着一名身形颀长的少年进来,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清隽不怒自威,宛若天上神祇落凡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瞥着他,似天神慈蔼望着他,又似恶魔睥睨着他。
这不是……那刚刚从边境大胜凯旋的墨忱卿,忱卿世子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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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而此时,大堂里的人都停下了走动。
宁公子这才发现,这大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劲装打扮,哪里还有一个病人?
他一颗心如坠深渊,痴呆了一瞬,赶紧爬起来跪好,“爹,爹您怎么来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但看他爹这表情,就知道事儿可能不简单,先认错比较好。
“我怎么来了?问的好。爹也想问问,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心眼坏掉了?如果是这两样坏了,爹可以帮你修理,不用来这里麻烦秦大夫修理!”
鸿胪寺卿说着,顺手抄起一条板凳,朝着自家儿子就砸了过去!
墨平探手一接,稳稳接住了凳子,往地上一扔,嘴角勾笑:“宁大人,仔细凳子不长眼,砸到了不该砸的人。”
宁公子正想感激墨平帮他拦了一把,听这话却又觉得不对,不该砸的人?谁啊?他还是那小傻子?
那小傻子看起来是他的主子,可一个傻子,就算出生在身份不一般的家庭,也不可能受宠吧?
鸿胪寺卿怒不可遏,挽起袖子冲上去,对着他家儿子拳打脚踢起来。
宁公子被打得满地打滚求饶,心里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上来就要打。
墨忱卿神色淡漠,凉声道:“宁大人!虽然说,人前教子,可也没有在别人家地盘上教子的说法。这知道的,是您在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拿您儿子扎筏子,来鞭打主人家的脸呢!”
鸿胪寺卿一听这话,立刻停手了,长叹一声,跺脚道:“忱卿世子,犬子无状,是老夫教育的不到,您放心,回到家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墨忱卿淡淡一笑,“这是您自己的家事,告诉我做什么?显得我要插手你们家事似的,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鸿胪寺卿一脸的难以言状,“可……可是……”他瞄了一眼还在哭糖画的六皇子,心里那个恨呀。
他这犬子可真是个犬子!
你说他惹什么人不好,竟然敢惹六皇子!
蠢!
蠢不可耐呀!
秦桑走到六皇子面前,蹲下身,“糖画兔儿爷脏了?没关系,那就再买一个嘛!我给你买十个,好不好?”
六皇子立刻眉开眼笑,笑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好!”
“那好,我们走。”秦桑看也没看鸿胪寺卿诸人一眼,领了六皇子朝外走去。
鸿胪寺卿赶紧扭过脸去,这是他能看的吗?
那绝对不能啊!
看了会掉脑袋的!
宁公子投去嫌弃的一瞥,他爹立刻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来,好险没把他半边脸给扇掉!
宁公子委屈,“爹!疼!我是您亲儿子!”
“老子打的就是亲儿子!你……”他忽然感受到后脑勺凉凉的眼神,一口气只好咽下,“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回家打不死你!”
“爹!您打我可以,可您总得跟儿子说,为什么打儿子啊!”
“打的就是你!有眼不识泰山,你个龟儿子!你……”
“宁大人!”墨忱卿冷声打断了鸿胪寺卿的话,“这小孩子是我远房亲戚,头受了些伤,不过,很快就能治好的,他还是个孩子,我希望,这事儿对他以后不要有什么影响,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