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据描述,江南的墨忱卿,不是这样的一个巨人!
奏折上说,那人长得身形颀长,戴一副银质面具,即使看不见长相,也让人觉得他是个俊美无俦的人。
皇帝糊涂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到底哪个说的是真哪个说的是假?
皇帝还没甄别出真假,就重伤不起,他差点被撕成两半,是他的禁卫拼死救了他一命,而他的禁卫,当场被腰斩!
四皇子拼了一命带他进了墨州城,墨家老二和刺史江荣一同将他救了回去,安排在墨家老二府里养伤。
他不能暴露身份,一旦暴露,他怕杀他的人会像秃鹫见到死尸一样围杀他!他更怕京城会就此大乱,皇权旁落!
昏过去之前,他后悔了,后悔出京。
可,后悔已经晚了。
好在,墨州这里的大夫不错,将他从阎王老子手里夺了回来。
据说,这里的大夫都是经过了秦桑指点的。
又是秦桑!
为什么那个女人无处不在?
她到底是什么人?!
皇帝忽然想起来关于凤凰浴火的那个传闻。
定王曾经跟他说过,那凤凰有可能指的是秦桑。
因为那天秦桑成亲,正好路过那里。
他不信。
他才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相信了。
秦桑,墨忱卿,这两个人,无论如何是不能留了。
皇帝想了太多太多,梦里都在想如何杀了墨忱卿和秦桑。
但他现在摸不到墨忱卿的下落,也抓不到秦桑的把柄。
秦桑即便行事嚣张,都不会留下把柄让他抓!
更何况,他现在也只能想想,毕竟他连动弹都不能。
到他大伤初愈,一没见过墨王爷的尸骨,二没见到墨忱卿来送葬,皇帝的怀疑愈重,心病也愈重。
本来以为大伤初愈可以启程返京了,没想到,这心病让他一病不起,再次卧床。
他贴身的御前侍卫将消息传给了白劫,希望白劫能够去一趟墨州。
近年底,全是繁重的考试,各科目都要考,题目都是各任课老师自己出,然后板书题目——纵使掌握了先进的印刷术和造纸术,但这些仍属于奢侈品,板书省去纸张的钱,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毕竟这个学院现在还做不到盈利,而学生们有一多半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白劫收到消息,很发愁如何跟秦桑告假。
当初皇上让他到书院来,让他监视秦桑,为了便宜行事,他接受了老师这个工作,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的负累。
秦桑观察他好几天了。
他在监视秦桑,秦桑也同样在观察他。
“白道长,最近瞧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吗?”
秦桑明知故问。
“灵台山出了点事,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秦桑道:“灵台山是不是离墨州不远?”
白劫笑了笑,“是,秦院长知道那地方?”
秦桑道:“我可是墨州土生土长的,能不知道仙山灵台山?不过,我听说前些日子四皇子的人马在灵台山遇袭,灵台山是不是也不太平啊?”
白劫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多少有点想揍她一顿的想法,但再看看她瘦弱的身体还带着个大球,就又有点于心不忍了,“嗯,现在到处都不太平。”他道。
“那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毕竟也是你修道的地方。”
白劫眸子里闪过些深邃。
小丫头子这是在试探他?
以她的聪明,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
皇上还是小瞧她聪明智计了。
如果她已经知悉一切,那他回去,也就是坐实了她的那些信息。
但,他不能不去。
白劫思量片刻,道:“是想回去看看。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师父还在那里。”
“白道长的师父?我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呢。”
“师父平时喜欢到处游历讲道,我也已经很多年都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回山没有,我确实有些想他老人家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是父。回去看看吧,别让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秦桑道。
“可……现在学院那么忙,人手已经很紧张了。”
“没关系,我们这些老师把工作量匀一下,一个人也增加不了多少负担。”
白劫起身,施了一礼,“老道谢过秦院长。”
秦桑摆手,“我还年轻,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得,眼看过年了,你早点上路吧,年前争取赶回去……对了,你这一去,就赶不上学院放假联欢了,我给每位老师准备了节礼,你的这份先拿着吧。”
秦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红色盒子,递给白劫。
“还有节礼?秦院长真是有心了。”
白劫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文房四宝,都是上乘的东西,这一套价值不菲!
“这很贵重。”
他道。
秦桑笑了笑,“比起你们的付出,这些不算什么,礼品终究有价,但知识无价,我没办法赠予等同价值的礼品,只能算聊表心意。”
“秦院长客气了,老道谢过秦院长。”
白劫发自内心地客气了一番,拿上了节礼离开了书院。
秦桑抚着高高耸起的肚皮,眸光略深,陷入沉思。
皇帝不在,白劫也离开了,似乎是天都在帮她。
如果他们在,在她生孩子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他们若迫害她的孩子,简直轻而易举。
现在,就只有一个定王了。
她得想办法,转移定王的注意力。
她还没想出办法,门忽然被推开了,白劫去而复返。
“白道长还有事?”她抬起头来问。
“没有别的事,我就是想嘱咐你几句,分娩在即,尽量还是不要太操劳,身体要紧。”
“谢谢白道长,我会的。”
白劫点点头,“那就好。”
他把门带上,这次真的离开了。
下午,陆南便带来消息,白劫离开了京城。
看来去得很急。
秦桑询问陆南,这个人武功怎么样,有没有跟他交过手。
陆南言说,听闻过他功夫很高,很多大内高手都是他调教从来的,但没有人和他交过手。
神秘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