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木公公心里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新皇他……他这是疯了不成?他难道是在惦记反贼墨忱卿的妻子?
不不不不,这太骇人听闻了!
……
秦桑小睡了一觉,醒来觉得精神不错,便把茂茂抱到身边逗弄。
七天大的小家伙,皮肤又白又嫩吹弹可破,一双眼睛睁开了跟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
这么漂亮的孩子,真的是她生出来吗?!
她简直太能干了!
外面进来传话,宫里又来人了,还是那位小木公公,秦桑不由发问:“天都快黑了,又来做什么?”
“还是来送东西的,这次送的是补品。”
“补品留下,人打发了就成。”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世道里,补品更是稀缺品,虽然她不缺,但是很多人都缺,比如相公那里,定然是缺的!
秋水亲自去把东西收了,打赏了小木公公,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句,新皇为什么要送这么多东西,小木公公也不好说新皇惦记忱卿世子妃,只好说,新皇初登基,以前处得好的都打赏了一遍,他与忱卿世子一处里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如今世子不在,所以代世子照顾些家人是应当的。
秋水心说,我信你个邪,他那日还恨不得杀了世子呢!
秋水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打发了人,便回了房。
秦桑起来了,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秋水急得嚷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您这刚躺一小觉,就不能老老实实躺着吗?您这身体这哪还受得了劳累啊?”
“不过是写几个字,哪里就劳累了?你不要大惊小怪,搞得我像个废人似的。”
“哪里是婢子大惊小怪了?您要是好模样儿的,婢子才不管您写多少的,可现在您是病人,病人可不得有个病人的样子?再说了,世子若是知道您这样,不得抓狂?”
“你们要不说,他怎么会知道?”秦桑嘟囔了一句,“他一时半刻又回不来,想来,陆南是不会拿这样的小事去烦他的。”www..cc
秦桑忽然有点不太肯定,万一陆南那个小老实人脑子不在线呢?
“你让墨平去把陆南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她忽然正色起来,秋水也不敢耽搁,去外面找了墨平,将话传达给他。
近年节里,陆南也忙,直到晚上戌时才来。
他以为秦桑是要问关于新皇的事,进来打过招呼,便直接禀报:“今日新皇登基,除了匆忙走完了流程,还册封了前朝后宫几个近身之人,册封先皇后为太后,移居延寿宫,册封婉妃为婉太后,居正寿宫,册封梅妃为梅太妃,梅太妃不愿意搬出梅宫,所以,仍旧居住在她原来的住所。”
“先皇的其他妃嫔都被迁往京郊翠园颐养天年。”
“前朝,没有太大变动,只是封赏了定王极其党羽,无非给他们多加了几个头衔,实际他们的权利已经到顶,再加也没有什么可加的了。”
“还有,新皇册封了两个妃子,但没有册封贵妃衔,也没有选出皇后人选。定王向他推荐了自己的妻弟的女儿,但,被新皇否了,为此,定王还和新皇吵了几句。”
秦桑心里想着,老皇后终究是败了。虽说请了厉筠去调查太子死因,但,太子的死因已经不重要了,太子身死大势已去,谁都会站在新皇这一边,她甚至连争一争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反抗只是徒劳。
她漫不经心听陆南说完,不由嗤笑,“国家大事,弄得跟玩笑似的,倒不如他慕容家的宝座重要了。”
陆南吞咽了口口水,没敢接这话。
早就知道世子妃有时候说话是肆无忌惮的,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对他们这些自小就浸淫在皇城森严规矩下的人来说,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世子在身边的时候都不会约束她,甚至有时候和她多扯几句,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又有什么资格说呢?
只能当没听见吧。
秦桑又嘟囔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慕容家从来就是都只顾着屁股下头那把椅子!”
陆南:“……”
倒也是实话。
“我今天找你不为他们家的事儿。我是有别的事情找了。”
“世子妃请说。”
“我是想问问你,我剖宫产子的事情,你没有告诉过他吧?”
陆南低垂下了脑袋。
秦桑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不会已经说了吧?”
陆南点点头,忙又低下了头。
“不是,你嘴怎么那么快呢?你不知道这种事情告诉他,徒让他着急上火吗?他那个性子,如果干出点离谱的事情,我看你怎么办?!”
陆南咬着下嘴唇,辩解,“世子对属下下过命令,属下不得不遵守。”
“你还怪老实嘞。他给你下的什么命令?不会是让你监视我吧?”
“倒……倒也不是监视。世子让属下把您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报给他知道,他是不放心您。”
秦桑气结。
“所以你就事无巨细都汇报给他了?我说老实人呀,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我为什么没早问问你呢?”
“你倒是很舍得那驯化十分费劲的游隼!天天让它那么飞,它不累的吼!”
陆南道:“世子驯化了好几只,轮流飞。”
“呵!”秦桑气笑了。
“成,你说都说了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滴,你去忙你的吧。”
她撵走了陆南,心中却不免忧心,小九知道了这件事,不定心里怎么着急呢。
然而,此时的墨忱卿,并没有收到游隼的传书。
他离开江南之后,便隐匿行踪,一路往京城赶。
游隼失去目标,未能及时送达陆南的消息。
但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另一条情报线来自京城的消息。
太子薨逝于京,皇帝驾崩于墨州,定王拥三皇子慕容直登基。
该来的都来了。
他面临的选择多个,回京?去墨州?还是说……返回浮南江?
回京改变不了什么,他只是想陪陪秦桑,最起码,陪她生完孩子。
去墨州,自然是要摸清皇帝的情况。
至于回浮南江,那就是挥师过江,直捣京城了。
他思量良久,未能做出决断,恰好天降大雪,行程受阻,他便随意找了家客栈休息。
这里离京城尚远,离墨州却不过千里。
大雪的关系,客栈里住满了,很多客人都聚集在大堂里,围炉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