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时,任无恶已将百宝囊交给了潘宁,随手也将三柄蓝电刀收入指环,接着又拿出一瓶丹药塞到了潘宁手里,低声道“这玉瓶内就有十颗养元丹,药你就不用买了,但也不要声张,你也放心,现在无人知道我们的情况,你现在马上就去青条门,办好手续后和我一起离开,我在这里等你。”
潘宁虽然惊喜之极,但也甚为冷静清醒,是将任无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急忙将丹药收在怀里,同时道“小的知道了,多谢前辈,我这就去办手续。”说着紧紧抱着百宝囊离开摊位朝着山谷东边跑去。【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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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没过多久,潘宁又小跑着回来了,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深青色衣衫的男子,筑基后期修为,仪表堂堂,模样颇为出众。
那人到了近前急忙躬身行礼道“晚辈青条门万刚廷拜见前辈,不知前辈驾临,失礼之处,请前辈海涵。”
见他如此恭敬,任无恶也摆出了乾元学宫弟子的气势,淡淡道“罢了,无需多礼,你有何事?。”
万刚廷恭声道“晚辈多谢前辈对潘宁的关照,听潘宁说前辈已经购买了那三柄刀……”
任无恶截口道“怎么这笔买卖有问题吗?”
万刚廷忙道“没有没有,晚辈的意思是想请前辈到鄙派小坐片刻,也要让晚辈一尽地主之谊。”
任无恶摆手道“不必了,我和潘宁甚为投缘,见他孝心可嘉才有了恻隐之心,听说你们这里的养元丹十颗就要一万颗高品灵石,这价格是不是有些高了?”
万刚廷忙道“不敢欺瞒前辈,养元丹我们也需要出去购买,前几日我们打听到的价格每颗养元丹已是八百颗高品灵石,这还是在天宝阁的价格,能够保证质量,而在黑市已是到了千颗,并且真假难辨。据说养元丹价格飙升,是因为……附近乾元书院药堂产量锐减所致,以往每颗养元丹最多不过百颗高品灵石,如今已是天价了。”
任无恶心道,原来如此,一方水土一方人,想必是这附近的乾元书院药堂出了问题,才让养元丹成了稀缺之物,一下子价格飞涨,此人前来就是怕我误会,过来解释一下,这人也算是思虑周详,心思缜密了。
听对方说完,任无恶声色不动,淡淡道“罢了,既然如此,潘宁的养元丹也无需你们去购买了,你还有事吗?”
万刚廷慌忙行礼道“晚辈谢谢前辈体谅,晚辈告退了。”说完看了潘宁一眼后才转身离去。
见万刚廷走远了,任无恶才问潘宁“你和此人很熟吗?”
潘宁忙道“万大叔一向很照顾我,我来这里做生意,要是没有买卖,他就不会收我摊位费,就算收也是意思一下。这次也是,知道我卖了这三柄刀,他也很高兴,也就收了十颗灵石,换作他人,最起码是一百颗,这里的规矩就是交易成功,就得缴百分之一的手续费。”
任无恶心道,这费用也不算低了。“此人在青条门是什么身份?”
“万大叔是门主的大弟子,也就是下一任门主,现在门主闭关,青条门就是万大叔说了算。”
他们正谈论时,韩东也找到了任无恶,见他身边还有个少年,韩东甚为惊讶,但也没有询问,而他也有些慌张,因为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有一人冷冷盯着他。
那人相貌普通,身材不高,穿着一身黑衫,眼角眉梢间透着隐隐煞气,目光凝聚,也是隐含煞气颇为犀利,结丹中期修为,站在那里时,周围的人无不与拉开了一定距离,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煞气锐气。
此人就是韩东所说的那个对头,名叫张洋,见到韩东他立刻跟了过来,结果看到韩东和任无恶站在一起,他不觉一愣,继而醒悟过来,就狠狠盯着韩东,一副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皮的势头,只是顾忌任无恶还有环境,他不得不强忍下来。
任无恶见状,心道,韩东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张洋如此痛恨,这一看就不是小矛盾小恩怨,难不成是杀父之仇?但不管他们有什么恩怨,任无恶既然收了灵石,就得干活,张洋盯着韩东,他就望着张洋,摆出大保镖的架势,虽未说话,但意思已是十分明白,清清楚楚告诉张洋,别轻举妄动,韩东我罩着!
别看张洋是结丹中期,但对任无恶真是十分忌惮,乾元学宫的威势就是如此强盛,除非万不得已,任何散修也不会和乾元学宫弟子动手起冲突。
张洋盯了韩东许久后,才收回目光恨恨而去,而自始至终,他也没和任无恶对视一下。
见张洋走了,韩东暗暗松口气,接着又苦笑一声摇摇头,任无恶有心询问但又觉得有些多嘴多舌,就忍了下来。
接着任无恶带着潘宁,和韩东一同离开鬼市,但他的保镖任务还未结束,趁着夜色,他将韩东送出千里之外后,这笔生意才算完成,韩东付清尾款急匆匆离去,任无恶则带着潘宁又原路返回。
潘宁也很乖巧,跟着任无恶一路无话,但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清秀的脸上一直是红红的,他也在想之前万刚廷对他说的那些话。
万大叔告诉他,今夜他能遇到乾元学宫弟子而且还是结丹期修士,那真是天大的机缘,若是能够把握住,就算成为不了这位前辈的弟子,也能得到不少好处,万大叔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可这机会又要怎么抓呢?万大叔没说,只告诉他要见机行事,可又要如何见机行事呢?万大叔也没说。
现在潘宁也是见识到了任无恶的威势气势,还有随意展现出来的神通力量,带着他飞行时当真是轻松简单,浑不费力,而他也毫无不适之感,那感觉真好。
见任无恶带他返回,潘宁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心跳的愈发厉害,快到青条岭时,任无恶又问到他家在何处,潘宁急忙指路,很快他们就到了距离青条岭不足百里的一个小山村上空,潘宁的家就在村子里。
因为是深夜,村子里很静也无灯火,潘宁的家是在村东头,那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有三间破旧的瓦房,院子里堆放着一些柴火干草,还有鸡窝羊圈,一看就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
任无恶带着潘宁悄然落在院中,看看四下后,任无恶微微皱眉,他本以为潘宁是炼气七层,修为已是不弱,而且又是家传功法,即便败落了也应该有些家底,哪知道居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简陋,和附近的家庭比起来,潘宁的家算是最为破旧的了。
“前辈,寒舍简陋让您见笑了。”见任无恶眉头微皱,潘宁赧然说着,又搓搓双手。
任无恶轻轻摇头道“先去看看你母亲吧。”
潘宁答应一声,随即快步走到了正屋门前,只见他先侧耳听了片刻,正要说话,就听屋内有人道“是宁儿吗?”话音未落,那人又咳嗽数声,从她的声音就能听出她的身体是甚为虚弱。
咳嗽声里,屋内已是亮起烛光,接着屋内打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道“哥哥……你回来了?今晚怎么这么快?我还没睡醒呢?”
任无恶远远看着那个小姑娘,就见她穿着一身粗布短衣,小脸清秀,头发蓬松,容貌和潘宁是有些四五份相似,嘴角上还有点小痣,显得十分俏皮可爱,而且已是炼气五层了。
“小玉,你快收拾一下,来客人了,娘,有客人来了。”
小玉和潘宁母亲闻言皆是一愣,继而又齐齐惊呼一声,接着小玉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任无恶,又叫了一声,跟着急忙转身回屋,同时叫道,“娘真有客人来了,还是个男的,哥也是,这么晚了带个男人回来,吓死人了。”
听妹妹在胡说八道,潘宁又恼又气也是很无奈,任无恶自然也听到了,心说,这小姑娘能说会道,也不简单啊!
潘宁就怕任无恶生气,急忙跑过来红着脸道“前辈,我妹妹不懂事,请您见谅,您稍等一下,她们马上就好。”
没过多久,潘宁母亲就让他带着客人进屋,那屋子也就四五丈方圆,摆放着一张床以及桌椅,和一些家具陈设,但屋内又是甚为干净整洁,床铺已是收拾的整整齐齐。
潘宁的母亲和女儿潘玉站在床前,见任无恶进屋内,又一起微微躬身行礼,潘宁母亲道“贵客莅临寒舍,蓬壁生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任无恶还礼道“深夜造访,多有打扰,也请道友见谅。在下广林城书院石默。”
他以道友称呼对方并无不妥,因为潘宁的母亲不仅是修士而且还是结丹期修士,只不过身体是十分虚弱,而且她不是生病而是受了伤,伤得还很重。
潘宁母亲也知道自身情况瞒不过对方,坦然道“妾身顾珍清,久病不愈,道友之称已不敢受。”
任无恶含笑道“区区病患怎能难得了道友,我相信很快道友就能痊愈,这次我和令朗相遇也是有缘,贸然来访也无他意。”
顾珍清看看潘宁,若有所悟,随即道“难道道友已经买下了那三柄蓝电刀?”
任无恶还没说话,潘宁已是扑腾跪倒在地,垂首道“请娘亲恕罪,是宁儿不对,偷偷拿出刀去卖了。”
任无恶这才知道,潘宁居然是瞒着母亲拿出蓝电刀去的鬼市,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偷拿出的东西被我买了。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唉!
顾珍清轻叹道“行了,能遇到石道友是你的福气,娘不怪你。”接着又对任无恶道“让道友见笑了,犬子不懂事,那蓝电刀能入道友法眼也是遇到了明主,但刀上的封印我们确实是有心无力。”
她想的多一些,觉得任无恶是为了解除封印而来,任无恶含笑道“封印我自会想办法,我听潘宁说道友久病在床,就想过来看一下能否帮点忙。”说话时,他拿出一瓶丹药,递向对方,“这瓶药我觉得会有些用处,请道友收下。”
顾珍清犹豫一下后接过玉瓶,随即看到瓶身上的那行小字,顿时动容,惊呼道“正气丹!”
潘宁和潘玉有些奇怪地道“娘,正气丹是什么?”
潘宁随后又从怀里逃出那瓶养元丹,“前辈还给了孩儿十颗养元丹呢。”
顾珍清看看孩子手里的玉瓶又看看手里的瓶子,苍白的脸上已是微微发红,猛地又咳嗽起来,潘玉见状连忙给娘亲端水,潘宁则是轻拍母亲后背帮其顺气。
良久后,顾珍清才止住咳嗽,喝口水后,正欲说话,任无恶先开口道“道友不如先服下一颗正气丹,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顾珍清犹豫一下后打开瓶塞倒出一颗正气丹,见到那红如玛瑙,蚕豆大小的丹药,她便确定这就是正气丹,而且还是大正气丹。
潘玉闻到药香,禁不住深吸一口气,叫道“好香啊,娘,这药的气味真香,比花都香。”说着她还舔舔嘴唇,有点受不了诱惑想尝一口的样子。
任无恶笑道“潘宁,给你妹妹一颗养元丹,这药她吃不要紧,顾道友,也快服药吧,我来替你护法。”
顾珍清也知道以任无恶的修为,真要对他们一家人有所图谋,根本无需这么大费周章,便不再犹豫,说声劳烦,就服下那颗正气丹。
潘宁也给妹妹喂了一颗养元丹,母女二人服药后,便上床炼气行功,任无恶和潘宁就到了屋外,在院子里的随便找了地方聊了起来。
他从潘宁口中得知,这个村子叫做薛家村,村里大部分人都姓薛,他家属于外来户,但自潘宁记事起就在这里生活,而他的娘亲身体一直都不好,近些年情况更差,每隔四五天,就会昏睡一天甚至更久,其实他也知道娘亲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但他也不知道娘亲是因何受伤。
潘宁也从未见过父亲,只知道父亲名叫潘凤,已然病逝,妹妹潘玉则是遗腹子,是娘亲带着重伤异常艰难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