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发现了任非眼底一闪而逝的惧意,这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一定是吓到了这女人。心里明知自己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可心底那股火却抑制不住的噌噌上窜。
本来他打算陪在这女人身边,循序渐进的让她重新接受自己。可之前是冷少擎,现在又是慕小宇,她似乎对待任何人都比对待自己态度亲和的多!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如那两个男人!嫉妒让他禁不住怀疑,这次她回来,除了叶欢难道还另有目的?这个想法让他面色再次沉了沉。
“不熟!”任非终于调整好情绪,深沉开口。
最近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让她放松了警惕,竟不知不觉的想替慕小宇求求情。显然,慕风对此不甚满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引起他的怀疑,任非知道,自己必须回到原点。
清了清喉咙,任非看着面色不善的慕风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慕先生!如果我逾矩了,我道歉!”顿了顿,“今后,我一定会加倍注意!”说完,她也再不看慕风一眼,恢复了慕风最初见到她时的模样-面无表情。
慕风的火气瞬间被她此时此刻的表情浇灭,心底却更加憋闷。他知道,之前自己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他和任非又恢复到了最初陌生人般的状态。
再不想多说一句话,慕风转过头赌气般的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也正如他所料,任非将自己只是个老师的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在慕风面前则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不多说一句话,唯有对待慕念伊,她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慕风蹙眉看着公寓里紧闭的房门,不由得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可那种情况下,又有谁能理智面对!
任非对于自己和慕风之间这种所谓的冷战却不以为然!本来嘛,她与这男人就应该形同陌路,只不过是因为叶欢而不得不同在一个屋檐下而已。况且,住院的王虎依旧没有痊愈,这让任非无暇再顾忌与慕风之间的纠葛。
放学后,慕念伊像往常一样想去冷少擎那里与天意和未来玩,面对他祈求的眼神,任非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于情,她希望送慕念伊去,弥补他缺失亲情的童年,毕竟,那里有他的舅舅、舅妈还有表弟和……妹妹!可她又害怕与邱意过多的接触,举手投足被她发现破绽,毕竟,自己是叶嘤咛的秘密,只有冷少擎和自己知道。当年,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叶嘤咛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感性的邱意知道真相,这一瞒就是三年。如今任非也并不后悔当初的这个决定,只不过辛苦了邱意将未来抚养长大。
将慕念伊送到冷少擎的别墅,任非并未久留,交代了稍后来接他,便去了学生王虎的宿舍。
这是学校为特殊班级孩子准备的公寓,为了上学放学学生们的安全,公寓也安排在了学校院内,一个独栋的三层楼。
班级的孩子们看到任非的到来很是兴奋,他们四个人一个寝室,却不约而同的都想挤进王虎的房间。
任非替王虎拿了些换洗的内衣,又为他带去了同学送的动画书,作为对他的精神鼓励,任非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
“任老师,小虎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满眼担忧的刘年,脸上有不符合年龄的忧虑。
任非蹲下身,看着面前本应是在父母怀中感受父爱母爱的孩子,心底禁不住酸涩。“放心,小虎正在恢复,明天我把你们的礼物交给他,他一定会满血复活!”她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一丝低迷,语气也佯装充满朝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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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那就好!”小小的刘年松了口气,软糯的语气却禁不住委屈,“他住院以后,我们也被抽血了!希望他早点回来,我们就不用再天天抽血了!”
什么?任非心底疑惑,不明白李年说的什么。
“抽血?”她蹙眉看着李年,想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啊!”李年皱着眉,将瘦小的胳膊伸到任非面前,“前几天李主任来说小虎的病有可能会传染,给我们每个人都抽了血。”说完,他委屈的眨了眨眼睛,“这几天我还有其他几个孩子继续在抽血,好疼啊,任老师!”
任非握着刘年瘦小的胳膊,那上面针眼的青紫触目惊心。传染病?她怎么没听说说?
“是李主任来给你们抽血的吗?”任非轻轻揉着刘年青紫的胳膊,心底禁不住的心疼,不明白为什么李主任要来给孩子抽血,而自己却毫不知情。
“是啊!”“抽血可疼了!”“任老师,你看……”身边的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开始向任非诉着苦,稚嫩的小脸蛋满是委屈。
“任老师,快把小虎治好吧!如果他好了,我们肯定也不会被传染的!”刘年撅着小嘴,真心不希望再被抽血。
任非看着面前一张张稚嫩的小脸蛋,禁不住眉头紧蹙。王虎明明是心肌炎而已,怎么又成了传染病?难道他的病情有了变故而自己不知道?可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最近自己几乎每天都去医院,如果有变故她也会听医生说起啊!
那么,李主任为什么要给这些孩子抽血呢!
“啊,任老师,您来了!”在公寓照顾学生起居的一对夫妻略带惊讶的出现在房间门口。
任非转身看到他们,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出心中疑问,“孩子们说,最近李主任在给他们抽血验血吗?”
夫妻两人愣了愣,马上恢复如常。丈夫上前恭恭敬敬道,“对对,李主任说在学校抽血怕耽误学习,所以来宿舍抽血。”
“每天都来?”任非眉头更深。
“最近是的!”妻子细声细气的回答,面色看不出异常。
“今天也抽血了吗?”任非此刻真想立刻问问李主任其中原由,为什么她毫不知情。
“早上抽的血!”妻子依旧细声细气。
“他说原因了吗?”任非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原由。
“这,倒是没有。”丈夫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我们只负责照顾孩子们的吃喝,其他的事儿,我们也没权利过问啊!”
任非看着貌似憨厚的两个人,知道在他们这也问不出结果。随后也只能交代他们认真照顾孩子们,再安慰了孩子们几句,满怀疑虑的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