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言寂要去南巡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翌日一早请安的时候,皇后就宣布了这个事情。
“这次南巡,短则大半个月,长则月余,肯定是要带妃嫔去的。皇上的意思是,这次主要是处理公务,随行的妃嫔不要多。”
皇后顿了顿,目光扫过现场所有人,继续道,“皇上让本宫拟定本次同行妃嫔的名单,各位妹妹若是有什么意见,尽可以提出来。”
果然,贤贵妃就起身道,“臣妾觉得,有这样可以出去的机会应当首先考虑年轻的妹妹们。大皇子还小,臣妾这样的去倒是有些不方便了。”
贤贵妃这话,新进来的年轻妃嫔们听了自然高兴得很。
贤贵妃主动让贤了,她们不是有更多的机会了吗?
可这话有人爱听,就自然也有人不爱听。
比如说——许贵嫔。
贤贵妃都这么说了,她这个有大公主的,又比贤贵妃还年长两岁,还能去?
要论起来,她和贤贵妃都不过二十几岁,许贵嫔可不觉得自己老到要给年轻的妃嫔们让路了。
她和贤贵妃可不一样。
贤贵妃有位分又有皇子,自然是可以过得松快些。
而且就看贵妃那个没有上进心的性子,也没有太大的追求了。
哪怕就此养老,也会有不错的晚年。
可她不一样,她是从宫女苦上来的,自己不争就没有来日。
现在新人越来越多,皇上去她那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若不趁着年轻的尾巴再添个皇子,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可是,许贵嫔就算心里这样想,面对贤贵妃她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就忤逆。
只能揣着笑道,“贤贵妃娘娘说得极是,臣妾带着二公主,就也不去了。”
许贵嫔的牵强附会,换来了贤贵妃柔柔地一笑。
上首皇后也笑着点了点头,“贤贵妃和许贵嫔宽和有度,真乃妃嫔表率。皇上出巡,本宫也要继续在宫里头为皇上管理好后宫,此次本宫也不去了。”
众人纷纷倒,“皇后娘娘、贤贵妃娘娘、许贵嫔娘娘贤德。”
一片祥和之下,每个人都暗藏不同的心思。
随后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早请安也就散了。
下面年轻的妃嫔们都暗自窃喜,上头几个都不去,她们的机会这不是就来了吗?
可是当皇后拟的名单出来的时候,好些人都大失所望。
因为名单上只有三个人——珍夫人、姜婉蓁还有李纯熙。大风小说
这份名单送到夜言寂那儿的时候,夜言寂还将珍夫人的名字划去了。
他只道,“此去南巡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珍夫人乃是胤国公主,出身尊贵,不宜远行受累。”
其实夜言寂自己心里头清楚,这次去南巡不仅要解决南边那些乘着洪灾发国难财的贪官。
还要去会一会凉州齐王,齐王有异心已久,是时候收拾一下了。
到时候万一真和齐王起了冲突,夜言寂自己是有些拳脚功夫傍身的,也会带一些贴身的侍卫,自然是不怕的。
可珍夫人一介女流之辈,很难保证不出什么意外。
珍夫人可不是一般妃嫔啊,她可是胤国和景国邦交的纽带。
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是会影响到两国邦交的。
于是,最后只有名单出来,夜言寂只带了姜婉蓁和李纯熙两人去南巡。
妃嫔们得知的时候又是一阵妒忌,特别是同一批进来的妃嫔,都暗恨自己痛失了这样的好机会。
姜婉蓁和李纯熙自然很开心,除了因为可以出宫之外。
另一点,就是这次夜言寂只带了她们两个,暂时可以远离和宫里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了。
在离宫之前,姜婉蓁迁宫的事情就先安排下去了。
姜婉蓁让人收拾好了东西,欢欢喜喜准备搬迁。
走到门口的时候,许贵嫔过来送她。
“曦容华这是要走了吗?”
姜婉蓁浅施一礼,“多谢娘娘挂怀,这就要走了呢。”
许贵嫔面上笑着,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笑不达眼底。
“日后你就不是绛云殿的人了,我好歹是你的主位,难免在你走之前叮嘱几句。”
“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姜婉蓁不咸不淡道。
许贵嫔抬手理了理鬓角,“我知道如今曦容华受宠,可再受宠也不过是个没孩子的容华。还是莫要太狂的好。”
呵呵,姜婉蓁心里冷笑,许贵嫔明里是劝诫她。可实际可不就是讽刺呢吗?
姜婉蓁也不想示弱,开口道,“各人有个人看法,明里狂一些总比口蜜腹剑,暗中使绊子来得强些。”
这话讽刺的是许贵嫔,口口声声为她好。实则处处给她穿小鞋。
许贵嫔怒极反笑,“如今曦容华可真是翅膀硬了。罢了,你要搬出这绛云殿了,日后我也管不着了。曦容华好自为之吧。”
姜婉蓁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哪还要多谢许贵嫔娘娘,若不是娘娘您的‘关照’,我的翅膀可没法硬的那么快呢。”
姜婉蓁说完,就带着夏蝉冬雪等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绛云殿。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个生活了近两年的宫殿。
就这么潇洒的向前走去。
说起来,虽然在这里她受到了一些不公的待遇,也体验了宫里的人情冷暖。
不过说起俩,在这里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甚至要谢谢这两年的经历,让她快速成长起来,以后可以更好的躲避宫里的明枪暗箭。
不过,在绛云殿经历过的那些,无论好的坏的,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成为了过往。
既然已经成为了过往那就无需太过纠结,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只是,在这里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多多少少潜移默化影响了她。
关雎宫在太极宫旁边的一片小竹林之后,倒是轻静得很,离太极也不远。
整个关雎宫依水而建,有好些抄手游廊都是从水上过去的,颇有一种江南景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