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蓁愣了一下,然后又惊又喜地跑过去一把抱过五皇子,“乖乖,你说什么?”
五皇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凉!”
虽然含糊不清,发音也不准确。可这一声“娘”,姜婉蓁也是兴奋的不行。
鬼知道,她天天对着自己的好大儿喊娘,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终于!她的五皇子终于开口叫她了。
她的心里被极大的认同和成就感包围,她开心得捏着五皇子的脸颊,“乖,再叫一声给娘听她听听?”
谁知五皇子就不理她了,姜婉蓁手上稍微用力了一点。
好家伙,这小东西他竟然扁扁嘴就又哭了起来。
姜婉蓁哄了半天也哄不好。
一旁的奶娘就过来接手道,“娘娘,小皇子应该是饿了,给奴婢吧。”
一旁的李纯熙和德姬看着姜婉蓁这幅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纯熙摇摇头道,“蓁蓁,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婉蓁笑笑,“毕竟都那么些年了嘛,总有些变化的。”
德姬也笑着道,“五皇子聪明又可爱,我看着也喜欢呢。不如你把五皇子借我几天玩玩?”
姜婉蓁斩钉截铁的拒绝,“这个可不行啊,我的柔福殿里,姐姐要是看上了什么别说借,就是随便拿也是没问题的。唯独五皇子,是打死我也不能借的。”
听了她的话李纯熙和德姬就又笑了起来。
另一边,长信宫里则是弥漫着浓浓的低气压。
珍妃坐在镜子前,柳枝在后头给她梳着头发。
长信宫里早就把之前柳香剩下的东西全都丢出去,就连院里的几株含羞草也全被连根拔了丢出去。
这几天,珍妃的头皮倒是不再发痒了。
可是脱发和头发发黄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稀薄发黄的头发。
虽不至于快掉没了,也也是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就连发缝都宽了许多。
她心里烦躁得很,一怒之下就拿起铜镜狠狠得往地上砸去。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长信宫里,宫女内侍跪了一地。
“息怒?本宫的头发都快没了!如何息怒!”珍妃怒道。
“娘娘,如今咱们已经找到症结了,一定会有办法恢复从前的模样的。”柳枝忙劝道。
她家娘娘,一向走得是大气温和地路子,要是她在宫里大发雷霆的事情传出去了,这影响恐怕不太好啊。
珍妃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镜子,胸口起起伏伏。
她如今这个样子,不好用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止住脱发。
若是就这么任由下去,恐怕还会严重下去。
就算生完孩子就开始调理,那个时候可能头发也已经所剩无几了,再等调理好了头发重新长起来也需要时间。
齐腰的长发,等长好了少说也要一两年的时间。
那这段时间她就不承宠了吗?
那等两年后,皇帝还会记得她这个人吗?
珍妃想起,早在大胤的时候。
她父皇的后宫里就有一位妃子,原本也是很得宠的。
可惜生孩子之后脸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黄斑,自那之后她父皇就很少去那位妃子宫里了。
就连带着她的孩子,也不被看重。
即使她用尽办法,终于在两年后调理好了脸上的斑点,可两年的时间,帝王早就有了新欢,后面就再也想不起她来了。
珍妃伸手摸上自己白皙的脸庞,她是看过别人坐冷板凳的,如今她决不允许自己是那个即将要坐冷板凳的人。
况且,接触含羞草的汁水那么久了,万一腹中的胎儿也受到了影响了呢?
若是再生下一个身子有缺的皇子.......
珍妃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孩子,你不要怕,也不要怪娘亲。要怪就怪背后下毒手的人,你放心,娘亲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对于珍妃来说,能在宫里头立柱脚跟,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孩子,要生就要生健康聪明的,如果不确定孩子是否已经受到了影响,那么她宁可不要他。
反正她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
三日后,珍妃在御花园摔倒小产了。
据说,是因为御女推倒了给珍妃抬轿子的内侍,内侍摔倒了连着轿撵就也翻了。
珍妃是直接摔了出去,小腹磕到了旁边的台阶。
等太医来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
至于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查不清楚了。
当时御花园只有珍妃和齐御女在场。
回到长信宫,珍妃在塌上哭得抽抽噎噎的。
夜言寂看了,心中一阵烦躁。
他其实猜得到,这件事情,是珍妃自己的手笔。
齐御女区区一个御女,平时瞧着也没那么不小心到路都走不稳了,怎么就会撞到了珍妃抬轿子的内侍呢?
不过夜言寂也明白,他也不想让珍妃的这个孩子留下来。
既然,珍妃这个孩子去了能换来大景的国祚安稳,夜言寂也不想再去追究珍妃的过错,也不想再去细究这中间的细节。
只是把齐御女贬为更衣,长期禁足,无召不得外出。
不过,有了这么一出,夜言寂心里毕竟有个疙瘩。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伤害的女人,夜言寂觉得她实在是可悲又可怕。
到此为止,之前对珍妃的好印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以后,想要他以后再多么喜欢珍妃,这也是不能了的。
夜晚,夜言寂又去了柔福殿。
用完晚膳之后,他就这么抱着姜婉蓁。
姜婉蓁感觉的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好。
她努力伸手,摸了摸夜言寂的头,“言郞也是为那去了天上的孩子难过。”
宫里头从来没有这么说话,说的总是“没了”、“去了”。听着就很冰冷。
可是去了天上,就不一样。似乎他还会在天上静静的看着。
夜言寂轻轻的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那言郞还因为什么不开心呢?”姜婉蓁歪着头问。
夜言寂的眼里闪过一些落寞的神色,“朕只是觉得这个皇宫假的很。珍妃、敏姬,甚至是朕的母后,似乎都是想从朕的身上图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