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抢救还算及时,此时,刘春江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手术也做的非常成功,所以,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晚上之后,到了周六上午,刘春江便已经被转入了普通的外科病房。
也许是刘春江的身体太虚弱了吧,或者是麻药的作用吧,反正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清醒,总是迷迷糊糊地睡着。
为了便于刘春江尽快恢复健康,同时也为了能让他安静地休息,严秋萍特意托人给他在这里办理了一个单人病房,这样住着也相对舒服一些。并且,从刘春江转到这里之后,她也几乎一直守候在刘春江的身边。
苏秀玲许若玲以及柳莺莺等几个人,帮着把刘春江搬到了这里之后,见刘春江身体状况确实好了许多,也就放心了。
许若玲总是那么忙,她见刘春江身体已无大碍,留了一些钱,也就忙自己的那些事情去了。
本来苏秀玲和柳莺莺两个人还打算在这里多陪陪刘春江,以便三个人能相互替换着休息一下,避免严秋萍一个人在这里白天黑夜连轴转过度劳累,身体吃不消。但严秋萍说什么也不让,说大家的工作都很忙,这里有她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这么多人在这里都耗着,况且这里的条件也相对不错,她黑夜多少也能休息一会儿。
见严秋萍坚持不肯劳烦大家,后来,苏秀玲和柳莺莺也就不再坚持,等过了中午在这里吃完了饭,也就一起离开了医院。毕竟,她们两个人昨天一黑夜都没有休息好,需要好好地回去睡一觉再说。
就这样,严秋萍一个人在病房里守候着。
没事的时候,严秋萍也向医生打听过,问类似像刘春江的这种病情大约需要在医院住多长时间才能出院?
医生告诉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常情况下,少则四五天,多则五六天,基本上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当然,回家之后,也还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之后身体恢复的也就差不多了。
还需要五六天?严秋萍感到为难了。
这两天由于是周末,自己还能抽出时间来专门陪护刘春江。但是,周一就不行了,毕竟,处里还有许多工作在等着她来处理呢。
怎么办呢?这个时候,该不该告诉薛柯枚呢?
严秋萍在病房的地上来回绕着圈,考虑着这个问题。
不行。这个时候还不能告诉她。严秋萍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严秋萍决定自己应该去请一个护工来陪着刘春江。这样,白天有护工陪着;到了晚上,自己可以在这里盯一黑夜。
虽然是黑夜,但是,毕竟这个房间是单间,地方也宽敞许多,另外又多出一张床,晚上多少也能叼个空稍微迷糊一会儿,所以,应该不至于盯不下来。
严秋萍这样想着。
想到这里,严秋萍便在打印店打印了一张招聘启事,贴在了医院的一个信息栏显眼的位置上。
应该说,严秋萍出的价钱还是很高的。当然,她对护工的要求也不低。
周日下午,就有一个女子来找她了。
当两人在走廊里刚一见面的时候,让严秋萍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居然是前天还曾经来看望过刘春江的那个女子,也就是秀儿。
说起秀儿为何会来医院找工作,其实,这个想法并不是在今天才有的,而是自从秀儿从河西来到省城之后,她心里其实就已经暗暗地有了这个打算了。
由于前段时间,薛柯枚说什么也不让秀儿这么着急出去打工,一方面说她可以在家里先陪着刘春江,照顾他身体,另外一方面,说她对省城并不熟悉,可以等过一段时间对省城熟悉之后,再出去找份工作不迟。还有一点,那就是薛柯枚也不想让秀儿再出去做很辛苦的工作,说尽量想给她寻一份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工作。
刘春江呢,也是和薛柯枚的想法一样,坚持不肯放她出去遭那份罪。
就这样,在刘春江和薛柯枚的一再劝说下,秀儿也就一直没有出去找工作。
可是,由于这两天刘春江不在家,而且又恰好赶上薛柯枚正怀疑她已经有了身孕,所以,薛柯枚对秀儿的态度,也就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了。
尽管那天秀儿在医院听了赵田刚的那番话,心里确实也有了一些活泛,觉得赵田刚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当薛柯枚心里有了这个阴影,所以,这两天这两个女人在家里,关系似乎就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
比如,平时两个人在家,说话一般都很随便,有时候还会开一些玩笑。可是,这两天呢,也许是两个人都有心思吧,反正在一起呆着就是没有什么话可说。即使说话,薛柯枚的语调也似乎有些变了,对秀儿的态度也更客气了。
但是,这反而让秀儿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疏远了。
这还不算,而且,两个人相互看对方的那种眼神,也比原来多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就拿薛柯枚来说吧,她出来进去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用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的那种目光,似乎有意,又似乎是无意的,在秀儿的那个肚子上,来来回回地瞟着。
这种目光里面都隐含着些什么呢?
是嫉妒?
不全像。
是痛恨?
也不像。
那么是痛苦?
好像多少掺杂那么一点儿。
是矛盾?
也似乎带那么一点儿。
是纠结?
好像,又不像。
好像这些都有那么一点儿,又好像是都没有。
反正秀儿也说不清楚。
这些目光,真的让秀儿真有些受不了。
而秀儿呢,她也一样。每当薛柯枚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瞟来瞟去的时候,她便感到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就像是她偷了薛柯枚家里的东西一样的那种感觉。
这种目光,让秀儿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在河西县人间仙境娱乐城洗衣部的时候,洗衣部的那些人,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的那种感觉。
而且,除了这些,以前每当洗衣做饭的时候,尽管薛柯枚也不让秀儿干,可是,如果秀儿坚持要干,那么,薛柯枚也不是一定要阻拦,两个人一起干;可是,这两天呢,薛柯枚却什么活也不让秀儿干了。不但如此,吃饭的时候,薛柯枚也特意做一些肉菜或是价钱比较贵的菜给她吃。
秀儿虽然在刘春江家里呆的时间不算长,但她也已经察觉出来了,薛柯枚这个人平时并不爱吃这些油腻大的食物。
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都让秀儿感到心里十分的不安。
最后,思前想后,秀儿便背着薛柯枚,想出去找一份工作,因为她在这个家里,处处都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这样,她又来到了省第一人民医院。
我们知道,在河西县的时候,从一开始,秀儿和刘春江一起干的第一份工作,那就是给医院的病房洗衣服。所以,秀儿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找一份类似这样的工作。
当秀儿来到了医院之后,说来也凑巧,恰好,她在信息栏上面,看见了严秋萍贴出来的那张招聘启事。
就这样,两个人见面了。
是你?怎么会这么巧?严秋萍对秀儿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她拉着秀儿的手,热情地招呼秀儿坐在了摆放在走廊里的座位上。
大姐,就是我。您想招一个护工?显然,秀儿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哦,是的,我明天就要上班去了,没时间陪着刘春江,所以想找一个能够靠得住的护工,好好尽职尽责地把病人照顾好。价钱嘛,你尽管提好了。
显然,严秋萍对秀儿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她已经知道了,秀儿和刘春江的关系很熟悉,所以,她也就当然放心了。
大姐,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我和水不,刘刘大哥这个人很熟悉,大家都不是外人,所以我怎么好意思要钱呢?这样吧,我就不要钱照顾他几天吧。
秀儿的想法还是很淳朴的。
这怎么行呢?不管你和刘春江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反正刘春江现在是我的病人,所以,你来帮我做护工,我必须要给钱的。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说到这里,严秋萍从包里取出了一沓钱,不由分说地硬是往秀儿的手里塞着:这点儿钱你先拿着,算是定金吧,等过两天我再给你,别人给你多少,我再翻一倍给你。好吗?
大姐,这怎么好意思呢?
秀儿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女子呢。她连忙拒绝着,脸都红了。
严秋萍笑了。你就拿着吧。说实话,让别人陪护,我还真的不放心呢。说完,就硬是拉着秀儿来到了刘春江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