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嘛?怎么说呢?刚才路过公园时
当英雄去了?那好啊
到底还是彼此相互了解,还没等刘春江把话说完,许若玲一下子就已经猜出来了。她笑着反问道。
刘春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才把刚才的经历,简单地叙说了一遍。
还交了罚款?哈哈,这英雄当的可真憋屈,当许若玲听完了刘春江的叙述,不禁也被他的经历逗得哈哈笑了起来,之后,她这才又接着说道:不行,怎么能让我们见义勇为的英雄连了出租车也坐不上呢?这样吧,你上我的车吧。我送送你。
还是算了,把你的车弄脏了也不好。刘春江看到许若玲开着的这辆警车,怎么好意思上去?
不怕,弄脏了我无非就是把车套洗一洗就行了。反正我这警车总是拉坏人,今天,咱们也拉一回见义勇为的英雄,怎么样,肯不肯赏这个光呢?说到这里,许若玲不由得笑了起来。
刘春江也被她幽默的样子逗笑了。于是,便点了点头,只好上了车。不过,为了尽量避免把座位弄脏,刘春江把自己上衣脱了下来,垫在下面。
又上了这辆车了。
想到前不久,自己为了去救薛柯枚受伤,危急中,正是由于被许若玲用这辆警车及时送往医院,才救了自己一命,所以,看到这辆车,刘春江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可以说,甚至比看到自己的那辆车,都感到亲切。想到这里,他用充满感激的语调,对许若玲说道:
说起这辆车,我还要感谢大姐呢。那一次,要不是正好赶上大姐的这辆车,我的这条命,今天怕是也没有机会再坐这辆车了。
那是因为你的命好,恰好被我赶上了。再说,那一年我们也是一起坐车,结果遇到车祸,你不是也救过我一命呢?
想起当年的情景,时间一晃,多少年已经过去了,两个人的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感慨。
对了,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王雪飞今天出来了。而且还是无罪释放。
刘春江把刚才从张永强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眼前的这位女警官。
许若玲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春江这才发现,许若玲的面色显得似乎有些难看。
其实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了。唉,春江,你是不知道。作为经手办理这个案子的人员,我们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流了多少汗,花费了那么大工夫,得到的那些证据,还是不够完整,说服力不强,也难怪人家最终没有采纳。说到这里,许若玲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说来也难怪,王雪飞的这个案子,毕竟是由许若玲亲自负责主持侦破的。那些天,她带着人,没日没夜的花了那么多精力,最后还是没有个所以然,最后就这么被无罪释放了,这当然让许若玲的心情有些沮丧。
许大姐,说句实话,也许你不愿意听这样的结果,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不过,从我的个人情感上讲,我倒是期待有这样的结果。
怎么你是这样的想法?
许若玲用责怪的眼神斜着瞅了刘春江一眼。她显然没有料到,刘春江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差点就要指责他,这话别人能说,但他却不能这样说。毕竟,不管怎么讲,一日夫妻百日恩。杨子琪好歹也曾经是他的妻子,更何况,当时杨吉辉他们一家三口人躺在床上的那个让人目不忍视,令人痛心的场面,在场的人,谁看了都会动容。更何况也曾经算是杨吉辉家庭成员中的一员刘春江?
但许若玲的这种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一闪,随后也就明白了。
其实这也难怪,当时的那个场面,刘春江毕竟没有看见,甚至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即使是现在,也大概一直认为杨子琪一家人的死亡,真的就是因为普通的食物中毒呢,所以这样一想也就不奇怪了。换个角度讲,王雪飞也是和他工作多年的老同事,作为正常人,谁都不希望身边的人被冤枉。
唉,这也怨不得你,可以理解。毕竟毕竟当时的那些情景,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个人主观情感。
许若玲一边开着车,一边感慨地说着:我和你的感受确实不一样。其实,每当成功地办完一个案子,对我个人而言,感情有时候确实很复杂,也很矛盾。一方面,作为干我们这一行的,把犯罪分子缉拿归案,绳之以法,这才显示了我们的工作成果,也体现了我们存在的意义;可另一方面,当听到被我们内心认为有罪的人,最后居然给放出来了,而且还是无罪释放,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只能说明我这个人无能罢了。说到这里,许若玲显然比较激动。
稍微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停了停,许若玲这才又说道:
当然,我们还是要尊重法院的判决。而且,作为一个普通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女人,谁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要知道,不管是谁,即使是一个犯罪分子,他的后面,也都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一旦被送进监牢,对于他的家庭,特别是对于那些有孩子的,特别是孩子还小的,它所带来的伤害,都是不可弥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逍遥法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人,我我真觉得这就是对我个人业务能力的一种莫大的讽刺和嘲笑
刘春江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两眼望着前面,默默地想着。
唉,真是越想越烦。算了,不说这件事了。有时候静下来想想,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作为我这个人的爱好,也许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刑警这个职业,春江,你是不知道,有时候自己的内心真的很纠结,很矛盾,甚至是一种折磨和煎熬。作为刑警,每天听到的,看到的,没有一件事是让人开心的,更何况我这个人从性格上讲,还是喜欢过一种充满诗意和充满浪漫的生活说到这里,许若玲摇了摇头,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虽然是笑声,但刘春江却从这笑声中分明听出来,这笑声中其实更多的又是显示着一种对现实的无奈和痛苦。而且,这笑声让刘春江听起来甚至比哭还令人难受。
许大姐,你应该这样想,正是由于有你们存在,才会给社会和大家带来诗意和浪漫。
话虽然这么说,刘春江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把王雪飞无罪释放的这个消息,告诉给许若玲了。不用说,作为办理这个案子的警察,她听到王雪飞被无罪释放出来的这个消息,当然感到特别的堵心。同时,刘春江也理解了许若玲此时此刻的心情,看来,一直到现在,她还坚持认为,王雪飞是有罪的。
当然,自己怎么认为那是自己的事情。说到底,要想证明一个人是否有罪,法庭毕竟要的是确凿的证据。
其实,干哪一行也不容易啊,别的不好说,就单说我们在企业工作的这些人,每天也不是为了产品的销路和回款而犯愁啊想到前不久自己在辽源水泥集团办公大楼的走廊里,看着那些几个月没有开资,充满期待的一双双眼神,刘春江也想自我解嘲地笑两声,释放一下压力,但他却笑不出来。
汽车到了。
要不然,我帮你送上去吧。见刘春江的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许若玲便下了车,想帮助刘春江拿一些。
不用不用,这里是电梯,我一个人能行。谢谢了。刘春江客气地说道。
能拿了?那好,我就先走了。说罢,许若玲朝他摆了摆手,这才又把车开走。
看着汽车走远,刘春江转过身来,拿着这些东西,上了楼。
当刘春江来到了岳父岳母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
是谁啊?只见薛柯枚的母亲,站在里面,向外面望着。
妈,是我。我来看您了。
是是春江?
显然,薛柯枚的母亲完全没有料到。她见刘春江见了自己,竟然不像以前那样,什么印象也没有;而今天居然还认得自己是他的岳母,顿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快快进来说着,一把就把他拉了进去。
这时候,薛柯枚的父亲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见进来的这个人是自己的那个失去记忆的女婿,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刘春江的面部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您还好吗?我我已经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