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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风雨前兆
    夜深人静。

    家里人皆已睡下。

    甜宝再次意识沉入空间。

    梨树下安睡的老妇人脸色又更好了些,心头处余温略有提升。

    甜宝给她擦拭一遍后,走到溪边把整个沉在溪底的石英拉起来,查看她头上的伤。

    本无法愈合的伤口,经了半年多蕴养,伤口处生出了一层极薄的薄膜,边缘部位有了往中间延展迹象。

    跟正常人比起来,这个愈合速度极为缓慢。

    甜宝抿唇笑了笑,却觉很满意。

    只要能愈合,便是好的。

    她检查那些伤口的时候,石英乖乖动也不动,睁着两只灰蒙蒙的眼,一眨不眨看着她。

    “等伤口愈合,头发会重新长出来。秃不了。”甜宝想了想,安慰了句。

    石英,“……”

    “望白呢?”

    石英眼珠子缓缓往某处斜了下。

    甜宝起身走至那处,把猫在茂密药草叶子下的人揪了出来。

    及后发现被望白小心翼翼护在身下的鸳鸯茧。

    望白在孵茧。

    甜宝,“……噗嗤!”

    望白眨巴眨巴眼,委屈了。

    他指着鸳鸯茧,铁身板做了个扭动的动作。

    “茧子晃了?”

    “嘚!”

    甜宝再看茧子的时候,认真了许多。

    在蜀道得到鸳鸯茧时,整个茧子外观是浅黄色的。

    放到空间后,渐渐呈出柔白,看起来干净无瑕。

    若真如望白所言茧子晃动了,那但是茧子力道不渝准备破茧了。

    甜宝眼底闪过亮色,她笑凝望白,“谢谢。”

    “……嘚、嘚嘚。”不用谢。

    望白的脸做不了表情,但是眼中有了越来越多神采。

    比如眼下,看着颇有些忸怩害羞意味。

    “回头我问问冰儿,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身上的蛊毒揭掉。届时大家也能放心了。”甜宝虽不至过于激动,但是心情也很好。

    她身上的蛊毒,是身边人的心病。

    她的毒解了,他们的心病才能解。

    用不了多久了。

    ……

    八月。

    长京的热闹还在持续。

    大越与诸国之间的谈判依旧没有彻底定下来。

    数月时间,南桑与诸国在边境已经打了几个回合,小打小闹相互试探拉锯。

    而离了大越返程的闫长空,途中经历可谓九死一生,在源源不断的杀手追拿中踏上了己国国土。

    外界纷扰不断,徒北村每天都有新鲜八卦可听。

    苏家堂屋里,一大家子散乱闲坐,听白彧又转述了一轮八卦。

    “真的?这可真是……折寿哦!南桑真把神兵派上战场了?”苏老婆子锁着眉头,问,“死了几个大将?”

    “东濮跟北襄、大融的主帅都折了,直接被摘了脑袋,脑袋就挂在主帅营帐上。南桑故意用这招杀鸡儆猴,震慑各国大军。”白彧道。

    苏武对南桑这招颇为看不上,“这叫啥?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南桑敢把神兵拿出来,也就仗着甜宝不在那儿。”

    苏安则道,“南桑这招说来,也避免了更多士兵损伤,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好的效果。若是换做我们,我们也会这样做。这就是战争。”

    战争无情。

    诸国吃了亏,接下来跟大越的谈判,也许会给出更多利益,以求尽快达成联盟,取得大越帮助。

    什么时候谈判能尘埃落定,就是魏离来找甜宝的时候了。

    堂屋里气氛低迷,外头啪啪雨声又为这种气氛多添了几许压抑。

    升斗小民,于国家大事能说的实在不多,背后的弯弯绕绕,不在那个位置,不懂也不理解。

    苏老婆子叹了声,扭头看向屋外时,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些。

    屋外雨势大得很,雨点砸在屋顶、地面,噼里啪啦声响震耳欲聋。

    院子里夯实的地面已经积了一层雨水,被雨点反复砸出水窝,涟漪往旁漾开时水质浑浊。

    “进了八月就一直下雨,跟天上漏了洞似的没个停歇。要是雨再不停,又要涨水了,唉。”老婆子叹气。

    话题转回来,年长的能说的就多了。

    苏大抹脸,眉间也现出担忧,“早上我跟小小去田里看了眼,田里的水已经往外溢出来了,水渠根本排不及。清河的水位也上涨了许多……眼看再有一个月就能收稻子,雨再要这么下,等收成的时候要多好多瘪稻。”

    “减收还是小事,最怕涨洪,到时候一年辛苦忙活全得玩完。”苏二更郁闷,“还不能提前抢收,这时候稻子收上来,米粒还没长实呢!这两年天灾是没完没了了?前年禹州水灾,今年轮到雍州,受灾的总是老百姓!”

    苏老汉坐不住了,从堂屋门后拿了雨笠跟蓑衣,一头扎进雨里,“我去村口看看!实在不行,就得想办法了!”

    苏大苏二跟三个小子立刻追出去,“爹(阿爷),你屋去,我们去看情况!”

    就这,愣是没能把老汉叫回来。

    苏老婆子见状,也没耽搁,“月兰,大香,你们烧热水,煮点姜汤,没得他们也几个回来受了寒。”

    “诶,娘,我们这就去!”何大香跟刘月兰不二话。

    苏秀儿也撑了伞去药房,准备把驱寒的草药翻出来。

    这天儿,忧心稻田的村民怕是不少,提前把草药备好定能用上,少了害怕不够。

    长辈一下走个精光,白彧跟甜宝只能留在堂屋,负责照看年年岁岁。

    俩小子虽不到两岁年纪,但是拆家的本领比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还强,少看一会都不成。

    村里往外的黄土路已经淌水,水势沿路高低往下哗哗流。

    到得村口,放眼望去如同汪洋。

    河畔稻田已经看不到田埂,只有一片稻穗露出水面。

    清河水位与稻田已经差不多平齐了。

    跟苏家一样出来看情况的村民不少,望着裤腿站在田边,人人眉染忧色。

    还有村民心疼庄稼,拿了盆、捅,舀了田里的水不停往外泼。

    只是做的这些也不过徒劳。

    “大半天功夫,水位就涨了这么多?!”苏大看着水位情况,心头下沉。

    李小小就在边上,便是戴了雨笠,也一身湿透。

    雨势大得在田地见砸出大片水雾,磅礴又骇人。

    “这雨哪里是下的,分明是泼出来的!天破洞了!照这样下去,田里的稻子撑不了两天!”汉子在雨中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