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两人又要动手,沈一心连忙奔至两人中间,将她们从中间隔开,好心劝说道:“武妹妹,其实,你也大可不必那样说任妹妹。她心性纯良,才能想到破解这机关的法子。反倒看你我……是你我将这机关想得太复杂了。”
“哼!”听了沈一心的劝解,武霖铃与任雪婵都显得十分不服气。
不过,两人并没再说什么,只一路较着劲,你推我搡地往第二道铁门中走去。
沈一心在后面见了,只能无奈摇摇头:这两个人的关系总是这么恶劣!她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话?
第二道铁门后头的机关,比第一道机关明了得多。
整间屋子上头,吊着许多方形的柱子,那些柱子一根紧挨着一根,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地布满了整个屋顶。
“这是什么意思?”见那些方形柱子悬在头顶晃晃悠悠的,任雪婵有些害怕。
她生怕,哪根柱子不小心掉下来,砸到自己。
“咣当!”
当所有人都进到这间房中来之后,第二道铁门又适时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沈姐姐。要是这些石柱子突然落下来,咱们……就都得变成肉泥了!”任雪婵抬头看看那些又粗、又重的石柱子,有些害怕地拽了拽沈一心的袖子。
“不怕!武妹妹已经在寻找阻止机关启动的方法了。”沈一心往任雪婵的左边指指,任雪婵便看见,武霖铃似一只壁虎般趴在墙上。她左耳贴壁,右手在墙上拍拍打打。
“咔嚓!”
“咔嚓!”
没等武霖铃发现这个机关的玄机,他们头顶上的几十根方形石柱子就忽然动了起来。
“噗通!”
“噗通!”
趁几人不注意,有几根柱子突然从屋顶落下,重重砸向他们脚边。
原来,这里的每一根柱子,都可以自由下落和上升。
那些柱子是被几条铁链牢牢拴在屋顶上的。
铁链下沉,柱子便砸下。
铁链收紧,柱子便被重新拽回到屋顶上。
至于铁链被什么东西控制着,没有人知道。
那些柱子每砸一下,整间屋子就会剧烈摇晃一下,可见它们的冲击力有多强。
“沈姐姐!救我!”
这般过了一阵子,其他人头顶的石柱子都渐渐不再动弹,沈一心本以为,这一关就这样轻易地过了,可没想到,任雪婵那边却传来接连不断的刺耳尖叫声。
但见那些屋顶的石柱像长了眼一般,只冲有任雪婵的地方猛砸!
任雪婵躲到左边,左边的柱子便冲她头顶砸下。
任雪婵躲到右边,右边的柱子也不放过她。
“沈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柱子……想弄死我!”任雪婵使出“步惊移云”的轻功,在整间屋子里快速移动。
得亏任雪婵轻身功夫惊人,才能堪堪躲过那些柱子的攻击。
不过,随着柱子砸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任雪婵躲避起来,便越来越吃力。
她的神色愈发慌张,脚底下的步伐也愈见凌乱。
“奇怪!怎么这机关只针对任妹妹一个人?”对此,沈一心有些不解。
甚至,为了测试那些柱子,沈一心还故意站到它们下面,仰头凝视它们。
可那些柱子,却通通选择对沈一心“视而不见”。
它们只专注地找准任雪婵一个人的方向,毫不留情地一下下砸下。
“武妹妹!这该如何?!”眼见着任雪婵开始险象环生,沈一心忍不住着急地询问武霖铃。
但武霖铃也一头雾水,她看着为了躲避柱子追击而脚不沾地的任雪婵,隐隐担忧道:“义姐……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总感觉,这个柱子机关,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操纵?”沈一心讶异:“你的意思是,这个秦城地宫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武霖铃摇头道:“我也不确定……但这个机关,专挑一人攻击,且攻击地还这般紧急、细密,以我的经验,在偃甲术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沈一心陷入了沉思。
不过,此时的她无暇考虑机关背后是否有人操纵,因为,任雪婵一个避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一个柱子砸中脑袋!
沈一心想飞身过去把武霖铃拉出来,却有一个黑影比她更快到达武霖铃身边!
那人功夫不如沈一心,只能用笨法子,一下将任雪婵从那石柱子下撞开,而他自己却……被那石柱的一边砸中后腰,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呆子……卫呆子!”任雪婵看着瞬间就被石柱子砸掉半只腰腹的卫怀济,失声惊叫起来。
这机关见了血,登时就停了。
方才还以猛虎之势砸向任雪婵的那些柱子,纷纷被拽住它们的铁链,重新收回到屋顶上,一动不动。
“卫怀济……你怎么……?!”后面的话,任雪婵再也问不出来。
因为,她总以为,卫怀济恢复神智后,就再也不会为她付出分毫。
上上回在鬼门峰时,卫怀济对任雪婵见死不救;上回在格索城时,卫怀济对任雪婵亦见死不救……
任雪婵本以为,这回也会这样……
但没想到,卫怀济却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一下把她给推开!
而他自己,则因来不及逃走,替任雪婵受下了那重重一击。
卫怀济为了救任雪婵,当真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看着卫怀济突然间缺了一块儿的腹部,任雪婵哭得痛不欲生:“你个傻瓜!谁让你救我的?!你个傻瓜!”
卫怀济不愧是接任卫可言之后的第二代神医,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紫色药丸,仰头吞下去,才导致他没有当场痛昏。
卫怀济顶着一头密密麻麻的细汗,虚弱道:“我总算……心甘情愿救了你一回。日后,你再也怨不得我了……”
任雪婵哭道:“你个傻子!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怨你!若是从‘你死’或是‘我死’来选,我当然是要选‘我死’的啊!”166小说
“你才是傻子……你要是死了,你的师父该多难过,你的师兄们该多难过?我……尤其是我……你要是死了……我恐怕,也会因为难过而死……”
这是卫怀济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任雪婵表明心迹。
任雪婵既高兴,又伤心。
高兴的是,卫怀济真的喜欢自己;伤心的是,为何这种深情的话不能在两人都好好的时候说,偏要在这种,深受重伤的时候说。这……多多少少为人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