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妹嘴快,笑说:“可不?县里的人管它叫香胰子,这么一块卖四毛钱呢。”
王大海吐吐舌头,忙还给荆红妆,笑说:“这金贵东西,可不是我们大老粗用的。”
荆红妆又推回给他,笑说:“花瓣只是调味道,这里大半用的可是你的羊油,你拿回去,给大娘试试。”
王大海这才收起来。
花生一个多小时出锅,荆红妆沥了水,自己只留一盘出来,其余全部给王大海装上,含笑说:“这花生长老了,不如原来的嫩,好在大娘不是外人,凑和吃着占嘴。”
王大海也不客气,再坐一会儿走了。
陈小妹抓几粒花生来吃,点头说:“只是一个月,这花生当真不如原来的嫩。”看看院子里大片的花生,担心的问,“嫂子,你这花生不能煮着买,留着怎么办?”
荆红妆笑笑说:“等上冻前,挖出来晾好存起来。”
“存起来?”陈小妹睁大眼睛。
“嗯!”荆红妆应一声,“等到年底,可以拿去榨油,可比我们的菜籽油要好吃。”
花生榨油啊!
陈小妹吃惊的张大嘴。
这剩下的花生,足足还好几百斤呢,如果煮了卖钱,得上一两百块钱,可是榨了油自己吃……
也太奢侈了。
荆红妆却不在意,趁机给她灌输腐败思想:“小妹,人这一辈子太短,对自己好一点,自己种的花生,自己榨油来吃,又没妨碍别人,天经地义。”
听着……好像有道理!
陈小妹连连点头。
荆红妆再接再励:“还有啊,趁着年轻,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有得享受就及时享受,别等什么都错过了又后悔。”【1】
【6】
【6】
【小】
【说】
这些话有些空泛,陈小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试着问:“比如呢?”
荆红妆眨眨眼睛,抿唇笑说:“比如说,我喜欢陆垣,就总调戏他,能占多少便宜占多少便宜。”
陆垣:“……”
他瞎,没听到!
陈小妹一愣,瞄一眼陆垣,见他虽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耳朵尖却悄悄的泛红,忍不住笑起来。
本来和王大海说好了,再过几天等羊羔满一个月送羊羔过来,哪知道他第二天就又匆匆的过来。
荆红妆和陈小妹正忙着炼羊油,看到他来,惊讶的问:“怎么今天又来?忘了什么?”
王大海回头瞧瞧,这里视野开阔,一眼可以看到大片的河滩,也没有什么东西挡住视线,这才低声说:“有件事,我不放心,得和你们说一声。”
“什么?”荆红妆看他这种表情,也认真了一些。
王大海说:“昨天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有人跟着我,本来我以为是我自己疑神疑鬼,哪知道回家不久,就听说有人在村口打听我。”
“打听你?”荆红妆反问。
“对!”王大海点头,“知道我的名字,还问村里人认不认识你,又问我和你什么关系,可别人问他是做什么的,又不说,鬼鬼祟祟的。”
荆红妆听着,回头去看陈小妹。
陈小妹也是一脸惊讶,看着她说:“嫂子,昨天……昨天你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陆垣眸色一深,立刻问:“昨天什么事?”
荆红妆微微点头,并没有回答,向王大海说:“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王大海担心的问:“红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能做什么?”
听他问出一连串的话,荆红妆笑起来,摇头说:“你不用管,我想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把我怎么样,放心吧!”
如果目的是要把她怎么样,昨天在山里就是最好的机会。
王大海还是不放心,又叮嘱好一会儿才不安的走了。
陆垣看着他过了河滩,才转头看着荆红妆问:“怎么回事?”
荆红妆这才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一回,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不安,像有什么人盯着,可是并没有看到人,后来在河滩,我见到王大海,大声喊他,想来是被人听去,就去跟踪他。”
陆垣听的皱眉,疑惑的问:“会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荆红妆耸耸肩摇头,表示也不明白。
只是……
回头看看陈小妹,不放心的说:“一会儿小妹回去,你送一趟吧。”
王大海一个大男人她不担心,可是小妹是一个女孩子,十里山路,让她不放心。
陆垣扬眉,看看她没有说话。
荆红妆明白,立刻说:“我进村子里,找表哥说话去,你回来再去找我。”
陆垣点头:“那就早一点走。”
陈小妹也有些害怕,连忙点头,炼好羊油就帮荆红妆做饭。
吃过饭,陆垣和陈小妹马上动身回石门沟,荆红妆一起出门,进了村子,见村头大杨树下坐着十几个人,有几个还端着饭碗,正热热闹闹的聊天。
看到她来,立刻有人笑问:“哟,红妆来了,这几天可是少见你。”
荆红妆脚步稍慢,却没有停,笑着打招呼,直接往里走。
看着她过去,立刻有一个大婶悄声说:“你们听说没有,这段时间,红妆种的花生,可卖了好些钱。”
“花生?能卖多少?”一个人不屑的摇头。
“呀,你不知道,上个礼拜我进城去,我七大姑外甥的孙子刚好在,和我说,副食品店里的花生,要四毛钱一斤呢。”前一个立刻说。
“四毛一斤,那可真是不少钱。”旁边的人惊讶的睁大眼。
另一个人推一推她说:“假的吧,哪有这么贵?再说,县里卖东西,你怎么知道是红妆的?”
“你就没看到,原来她自留地地头田梗上满满的都种了花生,她去摘菜,宁肯踩了菜,也舍不得踩花生苗呢,现在呢,刨的也没剩下多少。”
听到这番话,大家仔细想想,都纷纷点头。
又一个说:“是啊,她那院子我去过,种了满院子的花生。”
“你们忘了,那张寡妇家里来闹事的时候,踩了她的花生苗,心疼的什么似的,说一棵苗就值两毛钱呢。”
“对对,是这么说的!”立刻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