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喝了汤,又吃几个鸡蛋,终于吃饱,掀了被子要下地。
陆垣忙拦住她,皱眉说:“你要什么说话就是,下来做什么?”
荆红妆无奈说:“我要上厕所,不下地怎么去?”
“啊?”陆垣愣一下,又忙说,“有盆……”
“不要!”荆红妆果断的摇头,“我又不是不能动。”
陆垣无奈,只得扶着她说:“你先坐着!”取了鞋子帮她穿上。
陈小妹忙取了衣服说:“嫂子,我奶奶说,月子里不能受风,你把衣服穿上。”
虽然不知道真假,荆红妆倒不想冒这个风险,好好的穿了衣服,又戴上帽子,这才让陈小妹扶着去了卫生间。
赵小静坐在对面,闻着空气里诱人的香味儿,看着几个人围着荆红妆嘘寒问暖,再看看自己身边空空的凳子,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生儿子真好!
等收拾好回来,宁泽远向陆垣说:“你一晚上没睡,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来守着。”
陆垣摇头说:“你不大方便,还是我留下吧,昨晚上睡了会儿,不要紧。”
陈小妹说:“泽远表哥不方便,我总可以。”
荆红妆心疼陆垣,也说:“你回去睡,让表哥和小妹留下,你睡起来再过来,顺便带午饭过来。”
陆垣笑问:“想吃什么?”
荆红妆噘嘴,闷闷的说:“那天的鲫鱼汤,都浪费了,我只尝了一口。”
想喝鲫鱼汤啊?
陆垣目光一沉,可也只是一瞬,又微微含笑说:“好,我去帮你买。”揉揉她头发,塞回被子里睡下,这才嘱咐另两个人,“红妆就麻烦你们,只是这医院人杂,不要同时走开,尤其是宝宝。”
宁泽远听他想的周到,连连点头,收拾好空了的饭盒送他出去。
陆垣出了病房,向他挥挥手,再转回头,眼神已经变的冰冷,出医院没有回家,却直奔昨天的小饭馆来。
一大早,饭馆刚刚开门,正在清扫,还没有客人,服务员见有人进来,忙说:“我们还没备菜呢,这会儿没饭。”说完才看清楚他的脸,“呀”的一声说,“怎么是你?”
陆垣点头,从兜里取钱给她说:“昨天没有顾上,我来付饭钱。”
服务员接了钱,忙问:“你媳妇儿怎么样?没事吧?”
听她问到媳妇儿,陆垣唇角不自觉的露出抹笑意,点头说:“没事,生了。”
服务员吁一口气,连连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都怪那个女人,要是你媳妇儿有个好歹,必定不能饶了她。”
陆垣点头,又说:“昨天她没喝到鲫鱼汤,今天还念叨,不知道店里这会儿有没有鲫鱼,卖我两条,我自个儿回去炖。”
“哎,好好,我去说说!”服务员扔下扫把进了后厨,隔一会儿拎着两条鱼出来,笑说,“刚才的钱有多的,就抵这两条鱼吧。”
陆垣接了鱼,又慢慢的问:“昨天那个女人,后来走了?”
不走谁还能扣一晚上?
更何况,还是一个有来头的。
服务员点头,又说:“不过我问了她住处,你要去?听着她可是有来头的。”
陆垣点头问:“住哪儿?”
服务员指马路斜对面说:“上马街上,市第一招待所。”说完又不放心的说,“民不和官斗,你可想好。”
陆垣点点头,转身就走。
看来是铁了心了!
服务员又忙把他叫住,取出手表给她说,说:“是这昨天她留下的手表,上边有她的名字,她要不承认,就拿出来丢她脸上。”
陆垣有点意外,向她笑笑,接过来转身就走。
进上马街只走不远,就是市第一招待所,陆垣直接进去,向服务台说:“帮忙叫梅雪下来。”
服务台后的服务员一愣,反问:“谁?”
陆垣扬眉:“京城来的梅雪,难道不住这里?”
以梅雪的脾气,不管她是来干什么的,选最好的一招是肯定的,所以他并没有怀疑。
服务员这才听明白,疑惑的打量他一眼,见虽然是一个生的不错的年轻人,可是穿着粗布衣服,手里还拎着两条鱼,就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梅代表在开会,你是梅代表的什么人?”
梅代表?
还真是有来头。
陆垣扬眉,冷笑说:“你和她说,我是陆垣,叫她下来,不然我上去!”
服务员听他语气强硬,不敢再说,只得说:“先生等等!”另外叫了一个人过来,低声嘱咐几句,自己跑上楼去。
梅雪正在开会,听到会议室门口有人嘀咕一会儿,就有一个男服务生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梅代表,有一位叫陆垣的先生找你。”
“什么?”梅雪吃了一惊,没想到陆垣这么快找过来,皱眉说,“没看我在开会?”
服务生无奈说:“他说,你不下去,他就上来。”
那小子做得出来。
梅雪心里一揪,想到昨天的情况,心里有点慌,只得点点头,向旁边的人交待几句,跟着服务生出去。
如果昨天那个女人真的有事,她不出去,陆垣必定会冲上来大闹,到那个时候,丢脸的还是她自己。
门外的服务员等着,见她出来,急忙说:“梅代表,真的抱歉,我说了您在开会,可是那位先生不管,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只好上来……”
梅雪点点头,一步不停的往楼下走,台阶上就看到坐在大厅里的人,脚步慢下来,迟疑一会儿才过来,低声喊:“陆垣!”
陆垣抬头,冷冷的盯着她,慢慢的问:“怎么,不打算道歉?”
“你说什么?”梅雪皱眉。
陆垣站起来,紧紧的盯着她说:“梅雪,你害我妻子发生危险,必须道歉!”
梅雪听到他的话,却心里一松。
也就是说,那女人没事,孩子应该也没事。
既然没出人命,她腰杆立刻直了几分,皱眉说:“陆垣,你这是干什么?昨天的事,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陆垣冷笑,向她逼近两步,冷冷的说,“你是没有看到她怀孕,还是没有伸手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