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里的人几乎都调动起来，巡逻上夜的活儿都是男人们来做，煮饲料是几十个大嫂，另外还有人每天上山清理鸡粪，堆到地里做肥料，连庄稼都比原来长的好了。”宁泽远笑着补充。
“石门沟呢？”陈小妹问。
原来说好，鸡舍要用人，除去上南坡，就是石门沟的人。
宁泽远摇头：“石门沟来回一趟不容易，他们平时搭不上手，也就每隔十几天送鸡蛋来一次帮忙，倒是这几年有几家养了不少的羊，羊油、羊奶，还有山里的山菇也一直送过来。”
“羊奶？”荆红妆问。
羊油做胰子，山菇炖鸡，是她在的时候就说过的，却不知道羊奶。
荆红日抢着说：“是何大嫂那里，用羊奶做小点心，小孩子喜欢吃。”
荆红妆问：“羊奶的量很多吗？”
荆红日点头：“每天都十几大桶呢，一些给何大嫂做小点心，大多数是送去县里副食品商店。”
应该是焦敬业那边找了销路。
荆红妆明白。
陈大娘点头：“嗯，我们那里包产到户了，地里的活儿男人们就能做完，女人们腾出手做做别的，总比前些年好。”
荆红妆问：“陈奶奶，您家里包了多少地？”
陈大娘笑：“小妹不在，我一个老婆子，包什么地？那点自留地就够自个儿吃的，没包！”
陈小妹点头：“其实菜够吃就行，其余的缺什么，尽可以去买。”
陈大娘回头瞧着她笑：“听听，我们小妹说话，不知道的以为你发了财呢。”
荆红妆笑起来：“陈奶奶，你可别说，小妹厉害着呢，您就等着跟着小妹享福吧。”
陈大娘点头：“成，我就等着享孙女的福。”
说说笑笑，车子已经在院子门口停下，孩子已经睡下，易大嫂陪着，马大姐在外头等门，听到车响，也不等人叫门就已经打开，跑着来给陈大娘开车门。
陈大娘扶着她的手下车，拍拍她的手背说：“我们来之前，见过你娘，给你带了东西呢。”
马大姐连忙问家里人的状况，听说都好，连连点头，提醒着注意脚下，扶着陈大娘先进去。
这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陈大娘看到四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抱完两个小的，又摸摸陆盛夏和陆思远的小脑袋，感叹的说：“你们走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刚会坐呢，现在都这么大了。”
陆盛夏严肃着一张小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像是在努力回忆眼前的老人是谁，陆思远却已经漾出一张笑脸，“奶奶，奶奶”喊的亲热，惹的陈奶奶更是心软的一塌糊涂，搂着他不放。
荆红妆忍不住笑：“我们思远，这小嘴儿可真是会哄人，可一点都不像陆垣。”
陈奶奶笑：“怎么不像？陆垣那些年可从我们家里哄走不少吃的。”
荆红妆立刻瞪眼盯着陆垣：“你怎么不哄我？”
陆垣耸肩：“我不哄，你都追着要养我，还费那劲干什么？”
“你……”荆红妆眼睛瞪的更大，可听到别人笑，也撑不住笑起来，叹口气说，“但愿思远以后也和你一样好命，遇到一个好媳妇儿。”
这还顺嘴夸上自己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
吃过早饭，古少杰和古七七也过来，陈小妹的院子虽然早已经收拾好，可是这是第一天入住，荆红妆把四个孩子一起带上，大家都去陈小妹的院子里去，给她暖房子。
陈大娘虽说早知道陈小妹买了院子，可是看到这样齐齐整整的二进院子，还是一脸惊讶，里里外外看一圈，拉着荆红妆问：“真是小妹买的？她不是来上学？哪来这么多钱？”
荆红妆笑：“陈奶奶，小妹本事大着呢，上学没耽误，还做好些事呢。”带着她看过几间正房，又去看东厢房。
和她的西厢房一样，这里陈小妹做成了工作间，除去一张做工作台的大桌子，窗前还摆着两台机器。
陈大娘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总觉得不够真实，感叹的说：“这院子也太大了，一个农村丫头，再能干怎么买得起？”
荆红妆微笑说：“大娘，现在小妹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呢，再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就算是回去，也是城里户口，怎么还算农村丫头？”
陈大娘愣怔一下，突然有些不安，往窗外看看，见陈小妹正带着马大姐瞧另几间屋子，这才低声问：“红妆，你说小妹买这院子，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荆红妆没答，只是反问：“陈奶奶是想小妹回去？”
陈大娘点头：“小妹回去了，就算是在城里，总也能常回去……”说到这里停住，拉着她问，“红妆，你说是回去好，还是不回去好？”
“如果小妹留在京城，这里有院子住，不是也一样能每天见到？”荆红妆微笑。
陈大娘听出她的话头：“你是说，不回去好？”
“陈奶奶！”荆红妆叹气，“这京城大，机会多，要说发展，当然是京城要好一些，但是也要看小妹怎么想。”
“她已经买了院子。”陈大娘低声嘀咕。
荆红妆笑说：“陈奶奶，这院子能买就能卖，倒不是什么事，只是小妹毕业去哪里，还真的要好好想想，横竖还有半年，奶奶好好儿和她商量。”
陈大娘连连点头，回头见陈小妹往这里过来，也不再说。
里里外外看过，古七七和马大姐已经帮忙整了饭菜，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又带陈大娘往隔几个院子的古少杰家认门，临走时荆红妆嘱咐：“山鸣他们打了电话，今天晚上就回来，明天你们还过我那边去，我还叫了新兰姐和心迪，一起吃饭，听他们说说出去的事。”
今天带了孩子还有东西，是开车过来的，其实两条胡同就在隔壁，走过去并没有多远，陈小妹连声答应，又说：“我再叫上罗筝。”
“好！”荆红妆也笑应，和陈大娘打个招呼，带着孩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