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听她紧张的声音都发抖,好笑:“你不是不紧张吗?”
陈小妹伸手抓住她胳膊,咬着唇没有说话。
颜夏笑说:“我去开门。”自己跳起来往外跑。
几个男生跟着一起出去。
原来商量好,结婚先在京城,除去至亲,就是大家这些年的同学朋友,之后去叶山鸣老家再办一回,剩下的就是回石门沟请客。
本以为,叶山鸣这一回去,除去父母,最多几个哥哥姐姐跟着。
哪知道门一打开,就见呼呼啦啦进来几十号人,一看到颜夏,立刻有一个大嫂来握她的手:“呀,你就是小妹吧,还真是漂亮。”
“大嫂,我不是……”颜夏惊的呆住,一边把人往里让,一边忙着喊陈小妹。
陈小妹正在垂花门里探头探脑,也不料这么多人进来,赶紧迎了出来,扯出一张笑脸,把人往里让。
直到一群人进去,最后才看到叶山鸣陪着父母进来,忙去打了招呼,让到堂屋里,自己拉一下叶山鸣,转身往厨房走。
叶山鸣会意,跟着她出来,无奈的说:“原本说好,就我爸妈和大哥大姐过来,别的人等我们回村再请,可是我叔叔伯伯和那些本家兄弟见我带了车回去,就非要跟来京城见世面,我大哥没问我就一口答应了。”
陈小妹自然知道村里人的习性,事情已经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轻声问:“我们只准备了四五个人的住处,这么多人可怎么办?”
叶山鸣低声说:“只好都住去招待所,我已经让古跃进帮我去办,你别管了。”
陈小妹只得点头,让他先把沏好的茶和准备好的瓜子、花生端进去,自己再重新烧水。
等她后边拿着一大盘子糖果回去,一群人已经把整处院子逛了一遍,叶山鸣的七姑“啧啧”几声说,“要说我们山鸣有本事呢,在京城就能置办这么大处宅子。”
“可不!”八姨也说,“你瞧那家具,光亮光亮的,我可是见都没见过的,你看看那雕花,可费不老少功夫。”
那是黄花梨。
荆红妆浅笑,给几个人倒了茶:“这是小妹出差的时候,特意从苏城拿回来的白茶,大家尝尝。”
“这有什么稀罕,我们那里也有茶。”四姑接过杯子,不以为然的说一句,目光向屋子里一扫,“啧啧”几声,向叶山鸣的爹说,“老五,要不是来一趟,还真不知道山鸣家里会这么阔气,我看啊,你就不用回去了,就留在京城享福,多好!”
叶山鸣的爹笑的憨厚:“我们庄稼人,现在有手有脚还能动弹,哪里闲得住?”
“五哥,你可真是,你那么辛苦供儿子读书图啥?想想那几年,饭都吃不饱,还要供他读书,现在他出息了,不就得养着你?”七姑不满的嚷,转头问荆红妆,“你是他们家的保姆?”
你瞎!
荆红妆微笑:“我是小妹的嫂子。”大风小说
“呀,怎么把嫂子也接来住了,这可不合适。”八姨大惊小怪的嚷。
叶山鸣终于忍不住了:“八姨,红妆是我同学,我和小妹就是通过她认识的,她才是运输队的老板。”这个时候才得出空来,正式给荆红妆、高松泉几个同学介绍。
同学?
老板?
屋子里顿时一寂,看向荆红妆的目光都变的怪异。
荆红妆张了张嘴,想说叶山鸣是运输队大股东,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浅笑说:“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只是一点小生意。”
七大姑八大姨自动忽略了别的人,大堂哥喃喃的说:“荆红妆?你名字叫荆红妆啊?怪不得运输队叫红妆运输。”
有这个名字,对叶山鸣的话倒是不得不信。
大家一听,进了院子之后的热情顿时落下去一些。
可是看看这处院子,再看看这屋里的家具,几个人又悄悄嘀咕。
这几年,叶山鸣跑运输,也不是第一次带车回家,去年还绕路给爹娘捎回去好些吃的。
就算运输队不是他的,他手里也赚下不少的钱吧?
大嫂凑到大哥耳边,低声说:“我刚才看山鸣这院子,前后都好些屋子呢,咱冬天地里也没活儿,在这里住几天,也在京城玩玩。”
大哥向屋子里扫一眼,“嘘”的一声说,“这么些人,咱住下,就都要住下,这话回头单独和山鸣说。”
这一阵阵的议论,荆红妆大多收在耳朵里,不由暗暗一叹,趁着叶山鸣陪父母说话,自己抽身出来,截住刚提水过来的陈小妹。
陈小妹听她说完刚才堂屋里的话,微皱了下眉,低声说:“他爹娘的屋子我们是备着的,哥哥姐姐住几天也没什么,可是……”
“你可别糊涂。”荆红妆无奈,“住几天确实没什么,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开了这个头,以后会没完没了,他们那么大一家子住着,那陈奶奶怎么办?”
最初,陈小妹会买这处院子,本来就是为了接奶奶来住。
陈小妹抿一抿唇,低声说:“我知道了。”又加一句,“刚才山鸣说订了招待所,让他去说。”长吁一口气,又扯出一张笑脸,抓起茶壶进去。
叶山鸣见她进来,忙去接过她手里的茶壶,冲她一笑,转身去给大家倒水。
三伯母瞧见,“哟”的一声,笑说,“山鸣真是长大了,懂得疼媳妇儿,怎么连水都舍不得她倒一下?”
叶山鸣不以为然,替她续了茶,这才说:“小妹一路从前院拎过来的,谁倒不是倒。”
三伯母“啧啧”两下,斜眼去瞧叶山鸣的娘,“老五家的,你们山鸣可是大学生呢,怎么还做这斟茶倒水的事。”
叶山鸣笑:“三伯母,你可别说,小妹也是大学生,她学校可是比我们学校还好呢,不信问问我这几个同学。”说着下巴向高松泉几个指指。
堂屋里的话,高松泉几个也多多少少听见,见叶山鸣护着陈小妹,也跟着笑说:“是啊,我们是商贸学院,小妹上的是经济学院,可比我们学校强出老大一截子。”
三伯母也分不清经济学院和商贸学院的区别,听他们众口一词帮着陈小妹,嘀嘀咕咕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